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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第49部分阅读

,大伙昨夜在草地上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几乎在明白地告诉黄胡子,我们就钻进了树林里,有胆子你也钻,如果沒那个胆子,对不起,待太阳完全升起來,将草尖上的露水蒸干,你连我们的影子都看不见,

    黄胡子等人,显然不肯轻易放弃如此好的追踪机会,大小喽啰们骑在战马上,一边沿着草地上的痕迹向前冲,一边用枪声和叫嚣声给自己壮胆,“乒,周黑炭,别逃了,今儿个你逃到天边去,蒋爷也会把你给掏出來。”“乒,周黑炭,交出入云龙和那个口里來的黑胖子,我们放你一马。”“乒乓,乒乓,入云龙,有种你就出來单挑,往林子里头躲算什么本事,。”

    “周黑炭……”

    “入云龙……”

    “乒,乒,乒,乒。”“乒,乒,乒,乒,……”

    枪声和污言秽语声此起彼伏,从草原一端传到遥远的未知所在,然后再从遥远的未知所在兜着圈子传回來,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赵天龙冷冷地笑了笑,继续安抚自己的坐骑,经历的生死搏杀多了,眼前这种低劣的挑衅手段,对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而周黑炭那边,则以剧烈的排枪声做为回应,不是出于愤怒,而是为了将黄胡子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以免敌军发现在林子拐角处还有伏兵,影响到整个作战计划,

    听到林子里整齐的枪响,黄胡子的人立刻安静了下去,在一里多远的位置纷纷带住了坐骑,然后互相招呼着整理队形,八百多人,近千匹战马,看上去好像一群正在搬家的屎壳螂般,乌泱乌泱堆了一大片,

    黄胡子的战旗也是屎黄|色的,上面用黑线锈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远远看去好像是一只鹰,抑或是其他凶猛的鸟类,其他几支被黄胡子临时拉來助阵的马贼或者挑着白旗,或者挑着红旗,旗帜表面根据草原上的传说和各自的偏好,绣满了狼、虎、豹子等图案,其中最有特色的一面旗帜上甚至绣了只骷髅,不停地裂开嘴巴冲旗帜下的人大笑,

    “骷髅头下那个人叫孙扒皮。”赵天龙走到张松龄身边,蹲下身,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待会儿如果有机会,你帮我结果了他,那厮绰号扒皮鬼,最喜欢的事情是将俘虏的皮剥下來做鼓面儿,我曾经在半路上伏击了他好几次,都被他侥幸躲开了。”

    “嗯。”张松龄低声答应着,放下水连珠,重新架起三八大盖儿,这支枪比水连珠用着顺手,弹道也更稳定,用于远距离狙杀最合适不过,只是子弹只剩下了三颗,需要使得有针对姓一点儿,

    孙扒皮却丝毫沒意识到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在马背上摇头晃脑,满脸虔诚,“哞,嘛,咪哞,嘛咪……”此刻从他嘴里发出來的,却是一段萨满咒语,曲调怪异诡秘,令闻者身上直起满身鸡皮疙瘩,,

    距离他最近的老欢子听得心里发慌,将坐骑向外拨了几步,低声抗议:“孙扒皮,你有完沒完,,再念一会儿,鬼都被你给招來了。”

    “哞,嘛,咪哞,嘛咪……”孙扒皮不肯回应,继续半闭着眼睛诵经,待听到周围的马蹄声已经稀落了下來,才对着天空长长地嘘了口气,大声说道:“长生天有喻,今天,草原上必将血流成河,他会接走那些勇敢的灵魂,让他们享受永生之福,将胆小鬼打入地狱,受油锅刀山之苦,一百年不得超脱。”

    “嗡,。”周围立刻又涌起一片议论声,无论相信孙扒皮的话也罢,不相信也好,草原上的人都敬畏长生天,士气或多或少会受到其一点儿影响,

    “那就让我们向长生天证明我们的勇气。”黄胡子蒋葫芦立刻接过了孙扒皮的话茬,将指挥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谁先带几个弟兄去林子边上兜一圈,只要你能给周黑炭点儿颜色看看,老子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我來。”“大当家看我的。”还甭说,真有不少马贼受了孙扒皮和蒋葫芦两人的蛊惑,策马跑到屎黄|色的战旗下,大声请缨,

    “好,好兄弟,你们都是我蒋某人的好兄弟。”蒋葫芦的目光从请缨者脸色扫过,仿佛要将他们统统记在自己心里一般,稍作权衡之后,他伸出手來,用力拍了拍自己身边一名马贼头目的肩膀,“魏老四,看你的了,今天这么多家豪杰面前,你可别给老子丢脸,。”

    “行,您瞧好吧。”名叫魏老四的马贼小头目浑身的骨头登时轻了几分,大声答应着催动坐骑,“弟兄们,不怕死的跟着我來。”

    “四爷走先。”“四爷走先。”十几名隶属于魏老四的嫡系大声嚷嚷着,策马跟在了他的身后,直扑对面树林,其余沒被选中的马贼们则扯开嗓子,用呐喊声为这些主动去探路的家伙助威,“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对面的树林里,也立刻以呐喊声回应,桀骜,愤怒,绝不示弱,伴着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一小队黑狼帮马贼也冲出了林子,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一把弯刀,刀刃上倒映着粉红色的霞光,

    “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敌我双方几乎所有人都扯开嗓子呐喊了起來,替自家的弟兄助威,整个天地间登时变得一亮,刀光和马蹄在草原上的掠影被照得愈发清楚,伴着狼嚎般的呐喊,两支队伍以极快的速度彼此接近,接近,沒有人选择枪支,敌我双方在奔驰中,相对着高高地举起了弯刀,“刷。”有道霹雳在晴空中劈下,呐喊声登时为之一滞,紧跟着,红色的血浆喷上了天空,二十几具尸体摇晃着从马背上坠落,染红绿色的草原,

    黄胡子的人从马背上掉下來十三个,黑胡子的人从马背上掉下來十个,第一回合,双方战了个旗鼓相当,侥幸沒从马背上掉下來的,无论是完好无缺还是轻伤,迅速拨转坐骑,然后面对着敌人,再度高高地举起了弯刀,

    “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呐喊声又响了起來,仿佛地狱里的群鬼对生者发出邀请,马贼头目魏老四咬了咬牙,继续用力催动坐骑,“大当家在那边看着咱们。”他大声给自己的手下鼓劲儿,“旁边还有老欢子、扒皮鬼和独眼狼的人,都在那边看着。”

    众喽啰沒有回应,紧紧地闭拢嘴巴,双膝不停地敲打马腹,既然出來打头阵,就沒有再后退的可能,否则,非但要受到家法的严厉处置,老婆孩子也会被牵连,

    “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鬼哭狼嚎般的呐喊声中,两支不足十人的队伍再度高速相撞,血光飞溅,染得眼睛里的世界一片通红,

    三个,四个,五个,还有一个在马上摇摇欲坠,魏老四和他麾下的马贼们明显技不如人,在第二次正面碰撞中吃了大亏,而黑胡子那边,这一轮却只有两人落马,剩下的拉着坐骑在两百米外重新兜转了回來,第三次高高地举起了弯刀,

    “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鬼哭狼嚎般的呐喊声又起,满脸苍白,浑身是血的崔老四向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咬着牙举刀,“弟兄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隐隐透着一股子绝望,“大,大当家在咱们身后看着呢,跟我…”

    “滴答答,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哒哒……”一阵凄厉的唢呐声打断了他的呼喊,黄胡子蒋葫芦挥落手臂,带领麾下大队马贼冲向了树林,树林里沒有埋伏,至少在人数规模上,今天早晨的黑胡子和昨天白天的沒任何区别,刚才通过对敌我双方呐喊声的比较,蒋葫芦已经清楚地判断出了这一点,凭着超过四倍于黑胡子的兵力,这一仗,他沒有任何拿不下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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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群英(八中)

    第四章 群英 (八 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老欢子、独眼龙和剥皮鬼等人也吹响牛角号,指挥各自的喽啰冲向树林,赶紧,赶紧,过了这个村就沒这个店儿了,曰本太君给的赏格实在诱人,如果不趁着跟黄胡子搭伙的时候分一杯羹,曰后大伙再见到黑胡子,就只有躲着走的份儿了,哪还敢有机会现在这样浑水摸鱼,,

    一里远的距离转瞬即被马蹄跨过,眼看着众匪徒就要冲进树林,周黑碳用力挥了下手,“开火。”,一百多杆各式枪支分成三组,轮番被扣动了扳机,“乒、乒、乒、乒……”枪声震耳欲聋,子弹带着黑火药燃烧时特有的白烟从树林中飞出,冰雹一眼砸向众马匪,冲在最前方的十几名土匪连人带马瞬间都被打成了蜂窝,惨叫着在林子边缘栽倒,后续的土匪连躲都懒得躲一下,催动坐骑直接从同伙的遗体上踏了过去,一边冲,一边端起辽十三…

    “乒、乒、乒、乒、乒、乒、……”子弹飞进树林,打得里边枝叶乱飞,“乒、乒、乒、乒、乒、乒、……”周黑炭带着自家弟兄毫不客气地以古董枪相还,硝烟在枪口处弥漫,双方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内,看着彼此的眼睛开火,白色的烟雾很快就笼罩了整片树林,间或有粉红色自雾气涌起,那是伤口处冒出的血,被晨风一吹,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像人的生命一样单薄孱弱,

    越來越多的战马在树林边缘倒下,越來越多的土匪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周黑炭身边也有不少弟兄被打死,但黑火药的烟雾和茂密的树干却联手掩盖了他们的真实伤亡情况,而树林外的几伙土匪只看到自己人被射杀,却看不到对手中枪,士气急转直下,很快,就有十几名头上带着草帽的家伙向后拨转了坐骑,紧跟着,更多的土匪选择退避,老欢子、独眼龙和剥皮鬼等人唯恐自家实力折损过甚,迅速拨转坐骑,抢在溃兵身前乱哄哄往回跑,黄胡子蒋葫芦被几个沒胆子的家伙气得破口大骂,却无法阻挡后退的人流,拔出盒子炮,在老欢子等人的头顶上反复比划了几下,终是不敢轻易杀人立威,狠狠吐了口吐沫,命人吹响了后撤的号角,

    “呜,,呜,呜,,呜,。”第一轮进攻,以黄胡子联军的完败而草草收场,重新退回五百米之外整队的土匪们回头看看被笼罩在白烟当中的树林,眼睛里不由流露出几分畏惧,太狠了,黑狼帮的那些家伙的枪法太狠了,居然在短短一个回合内,放倒了这边近六十人,要知道象欢乐会、独龙帮等小山头,全部人马加在一起也只有这个数,

    “哈哈哈哈,看來老子还先前还真小瞧姓周的。”黄胡子蒋葫芦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一方的士气变化,仰起头來,用笑声向周围的喽啰们宣布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老三,把机枪给我推出來,咱们请姓周的尝尝下雹子的滋味儿。”

    “扫了他,扫了他。”几个心腹喽啰挥动胳膊大喊,替黄胡子鼓舞士气,“早就该拿机枪扫了他。”老欢子和独眼龙等人互相看了看,带着几分嫉妒附和,“那周黑炭跟他老爹一样油盐不进,根本不可能投降。”

    “我不是想给他一次机会么。”黄胡子蒋葫芦皱了下眉头,冷笑着解释,这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言,事实上,他刚才也沒想到黑狼帮的战斗力居然如此强悍,双方最近一次交手还是在两年前,那时的黑狼帮虽然在周黑炭的带领下慢慢恢复了一些元气,却远远达不到全盛时期的水平,而现在,则非但人数上与全盛时期不相上下,枪法、士气、指挥者的战术素养,也都接连跳了好几个台阶,

    “蒋大哥就是心善。”剥皮鬼看出了黄胡子的不快,赶紧在旁边补救,“连周黑炭这种仇家都想给条活路,曰后更不会辜负我等。”

    “是啊,是啊,跟着蒋爷干,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老欢子和独眼龙等匪首也不得不跟在剥皮鬼身后大拍马屁,唯恐惹怒了黄胡子,当场给自己來个黑吃黑,

    听着众人的阿谀,蒋葫芦脸上终于又露出了一丝笑容,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向大伙交待:“机枪这东西,的确不赖,但咱们也不能拿它当依仗,毕竟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经常让弟兄们见见血,将來哪怕抱着更多的机枪,也照样得被别人打得落荒而逃。”

    “是,是,蒋爷英明。”

    “蒋爷说的对,我们刚才沒见识了。”众匪首连连点头,同时在心里问候黄胡子的祖宗八代,“去你祖宗的,谁不知道你是舍不得子弹才让老子们拿人命往上填,反正你金鹰帮人多,不在乎死上这几十个。”

    说话间,三挺轻机枪已经被推到队伍正前方,还是摆在马车上,各自后边趴着两名射手,只是车上的子弹比昨天少了太多,每挺机枪只给配了一箱,根本不够主射手挥霍几下,

    “老二,带着你的人下马,徒步向林子里推进。”黄胡子蒋葫芦皱着眉头,继续发号施令,“老三,你來负责机枪组,给我压到两百米处打,只要那里边有人敢还击,就用机枪直接给我把他给扫出來。”

    “是。”二当家黄胜利和三当家朴哲元齐声回应,随即带上各自的嫡系喽啰,按照黄胡子的部署再度涌向树林,

    “刘爷,孙爷,杜爷,邹爷……”黄胡子在马背上,冲着其余几个匪首轻轻抱拳,“烦劳你们几个在旁边掠阵,等老二的人杀进了林子,大伙一道策马冲上去,砍姓周的一个措手不及。”

    “应该的,应该的。”老欢子、剥皮鬼、独眼龙等人连声答应,拨开坐骑,去做总攻前的最后准备,有三挺机枪开道,他们相信这回不会再出现刚才那种被碰得头破血流的情况,毕竟这边的人数是林子里的好几倍,就是三个换一个,也能把黑胡子和黑狼帮生生堆垮,

    “就是不知道入云龙躲哪去了,是不是还跟黑胡子在一块儿,。”想到曰本人开出的那个巨额悬赏,老欢子就忍不住又想多嘴,黑胡子周黑炭是蒋葫芦一个人的生死寇仇,而入云龙和他身边那个军统特工才是大伙今天的主要追杀目标,毕竟在藤田太君开出的赏金里,入云龙和军统特工才是大头,而黑胡子和他黑狼帮,总价值连前两人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还沒等其他几名匪首接茬,机枪声已经在耳畔响起,“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子弹拖着火蛇打入树林,压得里边的人几乎无法抬头,

    “哈哈,这回看他黑……”剥皮鬼得意地大笑,幻想着等会儿抓到周黑炭等人之后,如何仔细折磨,“哈,。”他的笑声突然被卡在了喉咙内,老欢子等人惊诧地扭头,看见剥皮鬼脑门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血洞,红的,白的,花的,一起从洞口窜了出來,

    第四章群英(八下)

    第四章 群英 (八 下)

    神枪手,老欢子尖叫一声,以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敏捷动作來了个镫里藏身,再看其他几个匪首,也齐齐地把身体藏进了马肚子底下,一点儿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不形象,

    神枪手,那个军统特工是百步穿杨的神枪手,据说前任县长朱二就是被他在几百米之外一枪打爆了脑袋,大伙先前对此还将信将疑,今天却亲眼看到了剥皮鬼脑门上突然多出來了一个血窟窿,

    “在哪,子弹是从哪飞过來的,谁知道子弹是从哪飞过來的,。”众多土匪头子当中,黄胡子蒋葫芦恐怕是此刻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将身体藏在几名亲信的背后,扯着嗓子大声追问,

    回答他的是一阵激烈的马蹄声,十几匹骏马从树林凸起的位置窜了出來,直扑三挺对着正前方开火的轻机枪,

    “快去传令,让老三带人拦住他们。”蒋葫芦额头登时见汗,再顾不得管报复那个神枪手,推着自己的传令兵大喊,

    “大帅——噗。”传令兵扯开嗓子,却沒能将命令完整的重复,有颗原本射向蒋葫芦的子弹打在了他的后背上,将他的右肺打碎,上涌的血沫夹着肺脏碎片喷出,喷了蒋葫芦满头满脸,

    “保护大帅。”亲信们齐齐扑上去,用身体将蒋葫芦挡了个严严实实,蒋葫芦却丝毫不肯领情,在众人身体下气急败坏地大叫,“保护机枪,保护机枪,传令,传令啊,你们挡着我干什么,赶紧去给老三传令啊。”

    “是入云龙。”已经不需要再传令,此刻,所有人都看到了扑向机枪阵地的马队,“入云龙,是入云龙。”有人扯着嗓子尖叫,声音里透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