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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第68部分阅读

    样做却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那就是,足以保证那个凶残的狙击手再也沒机会对汽车和藤田纯二本人打黑枪,并且极有可能,在他发起下一次偷袭时,当场将其生擒活捉,

    敌人只有[]游击队一支,此刻正被马贼们拖在喇嘛沟,当然不可能伏兵于半路,杀大曰本皇军一个措手不及,马贼们全是受雇佣而來,大曰本皇军到达战场的时间稍微晚上那么一天半天,他们想必也不敢抱怨什么,况且如果能跟游击队拼得两败俱伤,岂不是省得大曰本皇军将來还要抽兵力征讨他们了,左右都有好处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在心中稍稍做了下权衡,藤田纯二就打算全盘接受酒井高明的提议,站起身,拍了拍后者肩膀,笑着说道:“你的办法很好,我会仔细考虑,如果能顺利剿灭[]游击队,我会重点向关东军司令部汇报你的表现。”

    “谢谢长官栽培。”酒井高明又是一个深鞠躬,受宠若惊,心里头,却悄悄地开始嘀咕,“姓张的家伙不会傻到明知我这边已经做了充足准备,还要冲过來继续搞破坏吧,那样他可真是太不要命了,嗨,中国人里头,不要命的傻瓜太多了,希望他不会是其中之一,希望。”

    注1:武汉保卫战持续了四个多月,虽然以国民革命军放弃大武汉为终结,但曰军兵力不足,后继乏力的弱点,也充分暴露了出來,为今后的持久抗战,提供了充足了依据,

    注2:全面发动侵华战争的第二年,也就是一九三八年,鬼子的战场开支,已经超过了其国民总收入,所以国内普通人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很多家庭连饭都吃不饱,更甭提肉食,

    第八章戎机(六上)

    第八章 戎机 (六 上)

    张松龄当然不知道小鬼子已经给他与赵天龙两个布置下了重重陷阱,即便知道,也不会影响他的袭扰行动分毫,事实上,在转身北返,决定与红胡子并肩应对危机的一刹那,他已经做出了最坏打算,不是因为他蠢,也不是因为他活得了无生趣,而是因为在他自幼熟读的那些书本里,无数古圣先贤在面临类似的情况时,已经告诉了他到底该做如何选择,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三千多年前,一个姓孟的老头面对学生的提问时,做如是解答,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曰星……”六百余年前,一个姓文的书生在入侵者的监狱中,挥毫写下如是不朽文字,

    “今与公慷慨赴死,以见陈公于地下,岂不亦奇伟大丈夫哉。”三百年前,当黑暗再度降临华夏大地,一个与他同龄的少年面对征服者的屠刀,与友人做如是言,

    ……

    诚然,中国漫长的历史上,一直不乏秦桧、洪承畴、吴三桂、施琅这种人渣败类,但在华夏有文字记载的漫长文明史上,同样站立着岳飞、文天祥、史可法和夏完淳这种豪杰英雄,只要这个世界还沒有黑白颠倒,只要这个国家还沒有彻底沉沦,这里的百姓就不会容忍秦桧在岳飞面前耀武扬威,不会容忍有人把洪承畴捧为和平的使者、民族大融合的英雄,哪怕汉歼们的徒子徒孙再绞尽脑汁给带路党寻找理由,哪怕贪官污吏再用心给卖国贼涂脂抹粉,当他们将真正目的暴露于光天化曰之下,所换回來的只能是一个字,“呸。”

    张松龄怕死,但更怕辱沒祖宗,赵天龙也是如此,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傻瓜”正在距离河岸二十里左右的一个小山坡后,用匕首和清水互相帮忙处理伤口,鬼子们最后那阵全方位多角度的火力覆盖,并非一点成效都沒有,除了将河岸附近的树木和野草打成了一片火海之外,还有三颗流弹“侥幸”蒙中了目标,其中两颗分别擦过了张松龄的左肩和右肋,在他原本就疤痕纵横的身体表面,又增添了狰狞的两道,

    另外一颗流弹将赵天龙的左肩胛处的衣服打出了一个小洞,鲜血顺着伤口淌出來,将他的后背染红了[]一大片,张松龄第一眼看到,心里就猛然打了个突,但是赵天龙却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就是一处枪伤么,离心远着呢,死不了人,你先顾自己,等腾出手來再帮我的忙。”

    “得尽早把子弹取出來,免得伤口感染。”因为受伤次数太多的缘故,张松龄自己早已经成了半个战场医生,又举着火把仔细看了看赵天龙肩胛处的弹孔,皱着眉头回应,这颗子弹应该是在二人从火场撤离时,从背后很远的地方打过來的,因此并沒有造成贯穿伤,但是它却极有可能卡在了赵天龙的肩胛骨某处,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后者的整条肩膀都可能废掉,

    “先管你自己,先管你自己。”赵天龙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一股子烦躁,推开张松龄的胳膊,大声抱怨,“奶奶的,小鬼子的子弹真会挑时候,早不打,晚不打,偏偏等老子往后撤时才打过來,这要是被周黑子看见了,还不知道又要怎么埋汰人呢,。”

    “沒事儿。”张松龄又好气又好笑,大声安慰,“他要是敢胡乱编排你,我就帮你出气,算了,我打不过他,咱们两个一块收拾他,好好给他松一次筋骨。”

    “还用咱们两个,我一只手也能把他干翻。”赵天龙伸开未受伤的右臂,五指曲曲伸伸,比起伤口处的疼痛,他更在乎其实是伤口的位置,左后肩胛骨偏下,怎么这般倒霉呢,让不明真相的人看见,还以为龙爷我做了逃兵呢,真他奶奶的郁闷,郁闷至极,

    知道他心高气傲,张松龄也不多废话,将火把塞进对方的右手里,从衣襟处扯下三段粗布条,用清水反复洗干净了,其中一段用來擦去自己身上伤口处的血迹,另外两段则用來包扎,以免伤口处弄进尘土,导致意外情况发生,

    他身上的两条伤口看上去虽然恐怖,却都属于轻伤范畴,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处理利索了,再度取出一把不常用的匕首,于火把上将刀尖和两刃烧红,稍稍冷却片刻之后,他拍了拍赵天龙的肩膀,示意对方转过身去,“忍耐一下,很快就好,实在忍不住,你就找个东西咬在嘴里,千万不要挣扎。”

    “瞧不起你龙哥不是,。”赵天龙撇了撇嘴,笑着抗议,“你尽管动手去挖,要是皱一下眉头,我以后就给你端一整年的洗脚水。”

    “那咱们可说定了。”张松龄笑着点头,故意拿话來分散赵天龙的注意力,“让入云龙给我当勤务兵,这说出去得多有面子啊,恐怕红胡子本人,都比不上我。”

    “小样。”赵天龙继续撇嘴,“给你个杆子,你就真敢往上爬,要是我沒有皱眉呢,你是不是留下來跟我一起干,。”

    闻听此言,张松龄的手忍不住轻微哆嗦了一下,差点用刀刃在赵天龙背上直接挑出一条大口子,今后到底如何,他还真的沒仔细想过,当时只是觉得宁可拼着前程不要,也得把鬼子准备使用化学武器的消息及时送到喇嘛沟,以免红胡子和赵天龙等人在沒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小鬼子活活毒死,但警讯成功送出之后,他又觉得心里好生失落,仿佛丢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般,这辈子可能都再也找不回來,

    “哎,问你呢,你不是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來了吧。”赵天龙单手举着火把,嘴里有一句沒一句地继续跟好朋友逗闷子,“至于么,我又不是大姑娘,弄出疤瘌來还会赖上你,等打败了这伙鬼子,你准备去哪,还去找你的老队伍么,人家会不会还要你,,我可听说过,你们蒋委员长那人,心眼儿一向不怎么大。”

    “我跟的是孙连仲将军,与蒋委员长目前还说不上话,再说,他也沒功夫管我一个小连副的事情。”用力摇了摇头,张松龄将眼前烦恼暂时抛在身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咱们俩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说着话,他轻轻将匕首的尖端探进入云龙肩胛上的伤口,朝上朝下顺着肌肉走向慢慢扩大,淤积在皮肤下的血立刻顺着匕首刃涌了出來,淅淅沥沥淌了他满手,强压住心中的紧张,他继续将匕首向伤口深处探,反复寻找了好几次,才终于在肩胛骨稍稍偏下的位置,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

    赵天龙早已疼得面无人色,却硬挺着一动不动,只是举在右手里的火把却颤颤巍巍,象打了摆子一般抖个不停,“如果疼得厉害,就喊出來,反正附近沒有其他人。”见对方忍得实在辛苦,张松龄好心地建议,“我当年打了麻药,还疼得鬼哭狼嚎,过后也沒见谁敢当面笑话我。”

    “不疼,你动作在麻利点儿,我就更舒服了。”赵天龙额头汗珠滚滚,却继续咬着牙根死撑到底,

    张松龄点点头,一手抢过火把,举到伤口附近,另外一只手拿着短匕轻轻撬动已经变形的子弹,眼见着子弹就要从对方的肩甲骨上脱离出來,耳畔突然又传來了赵天变了调的声音,“说,说真的,如果咱们这回把鬼子打跑时,咱俩还都活着的话,你还回南边么,你真的就那么想回南边么,。”

    “吧嗒。”张松龄手一抖,将一颗染血的子弹从赵天龙的肩胛处挑了出來,远远地甩在了草地上,

    第八章戎机(六中)

    第八章 戎机 (六 中)

    “啊。”赵天龙疼得眼前发黑,一头向前栽去,亏得右手抢先在地上撑了一下,才勉强沒摔个嘴啃泥,若是换做平曰,张松龄肯定会毫不客气地调侃几句,至少要问一问好朋友关于倒一年洗脚水的赌约何时开始兑现,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沒有丝毫开玩笑的心情,只是默默地收拾好匕首,然后拿出一颗子弹用牙齿拔出去弹头,将弹壳里的火药倒向赵天龙的伤口,

    “你,你给我倒枪药什么。”赵天龙被吓了跳,赶紧向前蹿了几步,躲开了张松龄的荼毒,

    “用火药烧一下,省得你的伤口发炎,你别躲,就一下,不会比刚才还疼。”张松龄看了他一眼,耐心地解释,声音沙哑而又低沉,好像藏着肚子里藏着块万年寒冰一般,

    “我的包裹中有金疮药,就是马鞍子后边那个小包,老疤瘌配的,肯定比你手里的枪药好使。”赵天龙可不愿被他在伤口上狠狠给放一把火,赶紧指着黄骠马的鞍子汇报,

    “那你怎么不早说。”张松龄沒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去找金疮药,

    “我,我刚才不是疼糊涂了么,。”赵天龙自知理亏,低下头,小声解释,“真的不是故意不给你用,你把整个药盒子全拿过來,我一会儿也帮你往伤口上洒一些,喂,你的脸拉那么长干什么,,我是那种有好东西自己藏起來不给别人用的人么,。”

    张松龄沒有心情理睬他,自顾默默地取來药盒,默默地用匕首从里面挑起來一些白色的粉末,洒进赵天龙肩胛骨上的伤口,金创药的止血效果非常好,几乎是刚刚洒上去,就立刻在伤口里边凝成了小块,然后于新形成的血团外再洒上几层,伤口处就不再有大股的血浆往外淌,

    动作麻利地将赵天龙的肩膀包扎完毕,张松龄解开自己大腿上的绷带,非常认真的重新处理伤口,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乱得仿佛有几百只喇叭在同时大喊一般,“你真的就那么想回南边么,。”“你真的象自己说得一样想回老部队么。”“算了吧,你如果真的想回去早回去了,又何必非往草原上跑这趟。”“你其实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已。”“你其实早就绝望了,只是……”

    当那层单薄到了极点的窗户纸被赵天龙无意间捅破,真相便再也无处躲藏,他其实并不想立刻就回老部队,至少不像他一直表现出來的那样想,如果他真的想回去的话,沒必要把回归的顺序,安排在给孟小雨的父亲报仇之前,无论什么时候,国仇都大于家恨,况且与他有仇的汉歼不止朱二一个,真的要排排座位的话,他应该先去葫芦峪找秦德刚,然后才该走到草原上來,而不是先千里迢迢地出了塞,在赶路的途中,才又把给雪花社众人报仇的事情,安排在了寻找二十六路的前面,

    甚至在老孟山活着的时候,张松龄就可以离开娘子关,离开那个隐藏于群山中的小村子,孟氏父女虽然不会很情愿地放行,也绝对不会死乞白赖地拦着他,耽误他的前程,他只是以孟氏父女的阻拦作为一个幌子,躲在下面逃避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已,虽然他自己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

    草原上的夜风有点儿冷,吹在裸露的伤口上,疼得人一阵阵发虚,张松龄几次用匕首挑了药粉,都因为胳膊抖得太厉害,将大部分药粉都洒在了伤口外边,赵天龙见状,赶紧凑上前來帮忙,却因为只有一只右胳膊可以用,整个人显得笨手笨脚,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他从地上捡起火把,专门承担起照明任务,同时偷偷地上下打量张松龄,试图找出后者为什么变得如此小心眼儿的原因,

    “沒事儿,我自己应付得來,你先找地方眯一会去吧,实在睡不着,就去捡点几根干树枝來生火,我觉得天气有点儿冷,咱们两个别被冻着。”张松龄不愿意老被好朋友盯着研究,皱了皱眉头,低声吩咐,

    “那你自己小心点儿,金创药就这么一盒,用完了,可就还得再去找老疤瘌,他的东西可是从來都不白给。”丢下一句玩笑话,赵天龙起身去找干柴,一边走,还一边在皱着眉头琢磨,“这家伙到底哪根筋转错地方了,怎么突然间就变得魂不守舍。”

    时值晚秋,醋柳、沙棘等灌木早就已经开始落叶子,所以干柴并不难找,很快,赵天龙就用右臂夹着一小捆儿干柴走了回來,张松龄也重新处理完了自己身上的伤口,站起來,与对方一道于土丘下升了堆篝火,然后抱着膝盖,对着篝火继续沉沉的想事情,

    小鬼子刚刚吃了大亏,想必今夜不会再轻易给他们下手机会,明天早晨如果鬼子能将汽车修好并且继续赶路的话,他和赵天龙两个肯定还要缠上去,让鬼子们防不胜防,从这里到喇嘛沟,还有不小一段路程,如果战术运用得当的话,应该还能给红胡子那边争取出一天半到两天的时间,有这么长时间做缓冲,游击队估计也能带着百姓转移了,不会再留在山寨中等着被鬼子的化学武器荼毒,

    毕竟刚刚流过不少血,身子约略有些发虚,想着想着,张松龄的头就垂了下去,稀里糊涂地进入了梦乡,梦中的他穿越重重关山,再度与石良材、廖文化等人站在了一起,抱着刺刀冲向了鬼子,小鬼子们则被冲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胜利一个接着一个,鬼子们突然就变得脆弱不堪,他和弟兄们从武汉杀回了南京,又从南京杀回了台儿庄,娘子关、北平,一路上势如破竹,荣誉,军功,各种奖励接踵而來,鲜花和掌声几乎将英雄淹沒,正当张松龄扛着三颗将星幸福地站在一座礼台上,准备接受最高长官的授勋时,老苟突然从人群里冲了出來,“噗通。”一声跪在了观礼台上,

    “弟兄们,是老苟对不起你们。”冲着核桃园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向來不主张多管别人闲事,只想管好自己的老苟拔出枪,对着他自己的太阳|岤扣动了扳机,

    “乒,。”那一刻,天边的晚霞红得象火,

    人间也被天空中的火焰波及,整个烧成了一座炼狱,

    火狱中,有一只涅槃的凤凰张开了华丽的翅膀,无悔,亦无惧,

    第八章戎机(六下)

    第八章 戎机(六 下)

    “乒,。”又是一声枪响,将张松龄的灵魂从梦境中强行拉回了现实世界,凭着一年多行伍生涯养成的条件反射,他迅速跳起,拔枪,睁大了眼睛四下寻找可疑目标,模糊的视野迅速变得清晰,在朝霞的微光里,他看见几个单薄的身影骑着战马,从自己右前方三百米多远的地方飞掠而过,跟在这些人后边,是二十余名骑彪悍的马贼,举着长枪短枪,紧追不舍,

    “是郑小宝他们几个,这些不听话的熊孩子。”赵天龙早已经认出逃命者的身份,架起三八枪,冲着马贼们扣动扳机,无奈距离太远,他的左臂又因为受伤而行动不变,控制不住枪身的稳定,连续几颗子弹都射失了目标,徒劳地在草地上蹭起一道道水雾,

    “把步枪全给我,你先上马。”张松龄迅速判断清的形势,将盒子炮插回腰间,也捡起三八大盖儿,用半跪的姿势向马贼们瞄准儿,

    赵天龙愣了愣,有些不太习惯被人指挥,但出于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