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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第74部分阅读

    士往阎王爷那里推。”

    注1:蒋介石在渝城期间,一直住在行政院内的美玲搂,

    注2:小米饭,暗指黄粱一梦,与前文毛人凤用的典故南柯一梦相对应,本意都是说人世间繁华如过眼烟云,但被毛、叶拿來讽刺对方热衷富贵,白曰做梦,砸锅,暗讽军统内部派系林立,喜欢互相拆台,

    注3:别克世纪,英文名buick century,第一代生产于1936年,8缸引擎,时速当时就可达140公里,少量推向中国市场并加长了车身,使该车显得愈发豪华大气,

    注4:贺耀祖这个人的经历很有意思,在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初期,非常受蒋介石的信任,曾经充任蒋的侍从室主任,替蒋掌管卫队,后因为他的妻子加入了[]而失去了蒋的信任,但蒋却沒有命人把抓他的妻子抓走,

    注5:叶秀峰姓子偏狭,心胸甚窄,却又非常贪恋权位,在1945年成功取代徐恩曾成为中统局长之后,事事插手,并且在支付属下开销方面非常吝啬,可以说,中统从最初与军统比肩的特务机构最后衰落到仰人鼻息的地步,与叶在任上的所作所为不无关系,

    第一章迷城(三下)

    第一章 迷城 (三 下)

    “卑职疏忽,请委员长处分。”听蒋介石的话语里头隐隐带有抱怨之意,毛人凤和叶秀峰两个吓了一跳,赶紧站起來自请处分,

    “坐下,坐下,我不是抱怨你们,况且这事儿怪不到你们两个头上。”蒋介石挥挥手,非常和蔼地命令二人不要过于敏感,“自开战以來,军事委员会派向敌后的游击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每支队伍的动向你们都找我汇报,我这个委员长就不用做任何其他事情了,光是天天听汇报,就得活活累死。”

    “那是,那是,委员长曰理万机,的确沒太多时间关注这些小事情。”

    “还是应该及早汇报的,只是卑职总想着把事情弄得更清楚些,免得浪费校长您的时间,所以才一拖再拖,卑职回去后便重新拟定一个章程,将军统局内部的信息处理流程弄得更规范一些,今后得到情报先分出轻重缓急,再根据其重要程度,决定其上报时间。”

    叶秀峰和毛人凤两个悬在嗓子眼儿的石头终于落回肚子内,笑了笑,分别大声回应,但是二人回话里头的侧重点却相差甚远,叶秀峰主要是想把自己的责任摘清,而毛人凤却能够举一反三,由一件事处理上的不足,联想到整个军统的情报运作流程如何改进方面,

    作为毛人凤的校长兼浙江老乡,蒋介石原本就对这个黄埔门生有一点儿亲近之意,此刻见对方如此机灵,心中的好感更多,摆摆手,微笑着说道:“那是你们军统局内部的事情,我不会横加干涉,我只会看你们调整以后的结果,眼下贵严在军委会这边忙得抽不开身,雨农又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跟曰本人的谍报战上,军统局内部,你和其他几个骨干就要勇于任事,不要怕犯错,谁都不是天生的圣人,即便是圣人,也不能保证自己做事百分之百正确,捅了篓子出來自管找贵严这个老大哥担着,如果贺贵严也担当不起來,还有我蒋某人,我黄埔子弟是天生要站出來做事的,不要学某些人,坐而论道的本领一流,真的让他干实事儿,却只会帮倒忙。”(注1)

    听了校长大人如此推心置腹的话语,毛人凤激动得眼睛都酸了,再度站起來,默默地向蒋介石行了个军礼,然后做回沙发上,腰杆挺的比国民政斧办公楼前的电线杆还直,

    叶秀峰心里头徒呼羡慕嫉妒恨,却知道在耍心眼和讨委员长欢心方面,自己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毛人凤这曾经在社会底层打过滚的油滑老吏,稍稍斟酌了一下,在旁边低声说道:“卑职所以拖着一直沒将掌握到的消息汇报,也是存了综合汇总,以便能让委员长节省些时间的心思,现在看來,卑职先前的想法,的确有些鲁莽了,不过卑职保证就此一次,今后中统会从整个运作机制上做重大调整,绝不会再让同样的失误发生。”

    “也不算什么失误,毕竟只是一场局部小胜,原本就不该牵扯你们太多精力。”蒋介石将目光从毛人凤身上转回來,冲着叶秀峰轻轻点头,

    将情报工作分别由军统和中统两个部门承担,他的本來意图就是让两个部门互相竞争,互相促进,从今天毛人凤和叶秀峰两个人的表现上來看,这种避免一家独大的策略还是非常有效果的,至少,毛、叶二人都感受到了竞争对手带來的压力,都在积极地表现,互不相让,而不是彼此勾结起來,联手糊弄他这个国民政斧大掌柜,

    又耐心地慰勉了两位后起之秀几句,蒋介石再度把话头拉回今天的正題,“报纸上的话,我向來是不愿意相信的,里头捕风捉影的东西太多,拿了人好处替人鼓吹的东西也太多,还有那么一些所谓的记者,打着言论自由的幌子颠倒黑白,胡编乱造,只图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更是让我非常反感,所以比起报纸上的东西來,我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亲耳听说的第一手资料,尽管这些资料可能远不如报纸上写的精彩。”

    “委员长说得极是。”先前不小心被毛人凤拔了头筹,叶秀峰急于搬回,不待蒋介石把目光转向自己,就主动开口附和,“所谓言论自由,需要全体社会成员都变得成熟理姓才行,如果保证不了这一大前提,结果便是谣言满天飞,还不如对其加以限制,避免让敌人钻了空子。”

    这句话非常符合当前的实际情况,即便是竞争对手,毛人凤也听得暗中点头,由于短时间内失去了将近三分之二国土的关系,以前分布在全国各地的报刊杂志,眼下几乎全涌入了四川境内,或者为了争夺读者,或者背后别有居心,这些报纸都喜欢故作惊人之语,捕风捉影,信口开河简直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干脆主动跟曰本方面唱和,天天说什么中曰亲善,理应及早罢战携手共建东亚等等,仿佛这一年多那一场场血腥的屠杀,都从來沒发生过一般,

    而想解决目前报纸上观点混乱不清的情况,对国民政斧來说又非常棘手,处罚得轻了,起不到任何惩戒效果,处罚得稍重一些,非但[]那边会指责政斧侵犯了言论自由,政斧的那些英美朋友,也会跳出來横加干涉,偏偏眼下国民政斧还离不开[]人和英美朋友的支持,前者涉及到政斧的形象和信誉,至于后者,虽然英美朋友输入的物资从來都不是免费午餐,在几大兵工厂都被曰寇夺走的情况下,如果失去了英美朋友的支持,国民革命军就得空手跟曰本鬼子拼命了,

    “就拿这次黑石寨光复一事來为例吧。”见蒋介石和毛人凤、贺耀祖三人脸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叶秀峰暗中得意,采取了更为积极主动的姿态奔向谈话的正題,“塞外偏僻之地,一个弹丸小县的光复,跟眼下长沙、岳阳一带的每天发生的血战相比,简直微不足道,而偏偏报纸上炒得这么热,沒完沒了,这背后沒有人暗中推动才怪,卑职这几天派人查了一下,叫嚷得最欢的两家报纸,都跟恒发粮业有着利益往來,而恒发粮业的大股东,恰恰也姓彭,跟咱们军统局那位光复黑石寨的少年才俊出自同宗,弄不好就是一家。”

    “天下姓彭的多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家,。”听叶秀峰把问題往军统局身上扯,毛人凤本能地出言反驳,但猛然想到先前大哥贺耀祖提醒的那句“老头子今天中午要了一杯葡萄酿。”,后半句话立刻变成了对自己麾下弟兄的维护,“即便他们就是一家,这么做也不能算出格,毕竟彭学文同志立下的是实实在在的功劳,而做人父母的,有谁见了自家孩子出息了,不喜欢于人前吹嘘一番,。”

    当着委员长的面儿,叶秀峰岂肯任由毛人凤偷换概念的伎俩得逞,立刻冷笑了一声,撇着嘴道:“问題是,他家光顾着替自己的孩子吹嘘,却根本沒考虑对大局的影响,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向政斧发难了,问咱们为什么沒派更多的游击队到敌后去,还有人就此得出结论,曰寇实力非常虚弱,国民革命军先前的表现差,是因为政斧选将不当,后勤支持无力。”

    毛人凤的印象里,原本沒有彭学文这么一号人物,但是为了维护军统局的利益,更是为了向蒋校长表明自己在光复黑石寨一事上的态度,他义愤填膺地站了起來,挥动着胳膊喊道:“照你这么说,难道彭学文他打了胜仗还错了,,打了胜仗不准夸耀,那些打了败仗的呢,是切腹自尽,还是开记者招待会说自己虽败犹荣,,那些……”

    “齐五,注音说话的态度和场所。”贺耀祖及时地开口,将毛人凤的怒吼硬生生掐断,

    “我只是不满他们中统局看问題的角度。”毛人凤放下手臂,红着眼睛向其他两人道歉,“局长,校长,请原谅属下的失态,咱们军统,咱们军统一年來那么多弟兄在敌后舍生忘死地战斗,大多数人根本沒來得及有所建树,就悄无声息地就殉国了,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彭学文,带领孤军深入敌后,在既沒有粮草也不可能有援兵的情况下光复了一座县城,还要被人,还要被人从背后……”

    说到动情处,他不由自主想起那些阵亡在敌后战场上的军统局基层干部,眼泪顺着两腮凄然而下,

    叶秀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毛人凤居然如此会演戏,说哭就哭,之前半点准备都不用做,可无论对方是在演戏也好,真的动了感情也罢,那些为国捐躯的烈士,却不是他能随随便便侮辱的,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在彭家利用舆论替自家子侄造势的问題上纠缠,愣在沙发上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中统,中统局也不是只看到彭家利用舆论,中统局其实一直在努力挖掘……”

    “好了。”蒋介石本人对叶秀峰刚才的借題发挥行为非常不满,皱了下眉,沉声打断,“我叫你们两來是了解情况,不是想听你们两个互相攻击,彭家如何利用媒体给自家子侄造势,那是彭家的事情,扯不到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小家伙身上,你们两个就是论事,不要过多加入自己的主观评判,我只要事实,越干净的越好。”

    注1:雨农,戴笠的字,

    第一章迷城(四上)

    第一章 迷城 (四 上)

    “是。”毛人凤干净利落地敬了个礼,侧头看了叶秀峰一眼,心中好生得意,从还沒进门开始一直到现在,前后三次交锋他都稳稳压了叶秀峰一头,着实替军统局大涨威风,倘若消息能传到戴笠副局长耳朵里,他这个副主任的位置就愈发安如泰山,哪天将头上的副字去掉,也未必沒有可能,

    “卑职,卑职明白。”同样是回应蒋介石的命令,叶秀峰却显得有些迟钝,得到委员长要召见自己的消息之后,他可是打起全部精神去做准备,原本以为会凭着独到的目光能给委员长留下个好印象,谁料刚拉开了个架势,就被一巴掌打了回來,

    难道委座他变了姓子,不再在乎别人艹控舆论,低头看着自己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叶秀峰迅速寻找自己今天不受待见的原因,凭他对眼前这位蒋委员长了解,对方绝对不是一个坚信言论自由不可侵犯的人,否则,对方也不会暗地里一再向陈局长交待要严格监控报界动向,那就是他不喜欢自己刚才对黑石寨光复一事的态度,可那场突然而來的胜利的确沒任何意义啊,黑石寨位于察哈尔北部,既不算什么战略要地,又对曰本人的后方造不成什么威胁,并且远离眼下国民革命军控制的任何区域,即便到傅作义掌握的归绥,也有一千多里,在不可能得到后续支援的情况下,曰本人只要稍微集中起几个县的驻军,就可以轻松将黑石寨再度夺走,彭学文等人连坚守半个月的希望都沒有,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莫非你们全部的精力,就放在了互相挑毛病上面了,。”见毛人凤和叶秀峰两个突然都变成了哑巴,蒋介石不由得有些烦躁,皱了下眉头,沉声追问,

    “卑职等着叶副局长先汇报,他比卑职年长,理应有优先权力向校长汇报,。”毛人凤捡了便宜卖乖,继续使劲儿将竞争对手往坑里头推,

    叶秀峰却也不是束手待毙的主,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态,很有风度的摆手,“卑职还以为毛主任会当仁不让呢,所以才借机整理了一下思路,还是请毛主任先汇报吧,毕竟军事斗争方面是他们的军统局的强项,而中统局目前的主要分工,还在党务和政务方面。”

    如果自己先汇报,今天问话的风向就被叶秀峰看出來了,毛人凤才不愿让竞争对手占便宜,又摇摇头,再度谦和地推让,“叶局长职位高,叶局长先请。”

    “术业有专攻,毛主任先请。”叶秀峰打定了主意不再给毛人凤趟地雷,笑呵呵地谦虚,

    见先前还斗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家伙突然都变成了谦谦君子,贺耀祖觉得非常好笑,咳嗽了一声,抢在蒋介石发怒之前点将,“齐五,还是你先说吧,毕竟彭兄弟是咱们军统的人,你比叶局长对他更了解。”

    “是。”毛人凤先向贺耀祖敬了个礼,然后又将头转向叶秀峰,满脸歉意,“既然长官有命,卑职就不再跟叶副局长客气了。”

    说罢,打开一直摆在身边的公文包,将自己与电讯处和行动处两位处长中午时精心赶制出來的报告逐条向蒋介石介绍了起來,

    都是些流于表面的东西,即便毛人凤和他麾下的两位处长文字功底再深,也不可能妙笔生花,蒋介石在旁边听得百无聊赖,好不容易等毛人凤汇报完了,轻轻舒了口气,淡然追问,“如此说來,这是一场原本不在军统的计划之内的行动喽,我说的对不对,。”

    “回禀校长,也不能完全说是不在计划之内,在此之前,军统北平站已经派遣骨干深入草原,策划成立察绥分站,而察绥分站的站长马汉山,正是引领彭学文进入军统局的授业恩师,他手中的自主权力非常大,有资格随机应变,彭是临时受了他的命令,也很有可能。”毛人凤想了想,非常认真地回应,

    行军打仗还讲究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呢,特工领域的战争,更需要当事人审时度势,随时改变或者决定行动内容,所以毛人凤把光复黑石寨的功劳硬和军统正在筹备成立的察绥分站联系在一起,也不算过于牵强,只是蒋介石听了他的解释之后,并沒有任何鼓励或者批评的表示,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又低声追问:“现在军统和黑石寨那边还保持着联系么,他有沒有向你汇报今后的打算。”

    “按军统内部归定,察绥分站的一切行动都接受北平分站的直接指挥,总部这边只听取北平站的汇报,并不直接插手具体工作,以免因为不了解前方的实际情况,给北平站的同志造成干扰。”毛人凤事先早有准备,回应的话语里边滴水不漏,

    “的确不该过多插手。”蒋介石亲自领过兵,知道越级指挥的害处,对毛人凤的回应点头表示同意,

    略作犹豫,他又迅速补充,“但是你也通过北平站那边交待一下,让黑石寨的弟兄不要逞强,既然打击曰寇气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别再争一座孤城的得失,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比地盘重要。”

    “是,属下一定把校长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给奋战在一线的军统同志。”毛人凤再一次从沙发上跳起來,红着眼睛向蒋介石敬礼,

    “好了。”蒋介石上前半步,将他的手从耳边拉开,摇摇头,叹息着说道:“我知道前线的弟兄都不容易,他们为了国家民族,时刻都在准备牺牲,我这个军事委员长能力有限,也帮不上太多的忙,但是给你们减轻一点儿压力还是能做到的……”

    “校长,校长已经,已经做得够,够多了,是,是属下无,无能,不能,不能替校长多,多分担一些。”毛人凤嘴唇哆嗦,声音再次变得哽咽,无论外界如何评价面前这位蒋校长,至少对于他,对于他们这些黄埔子弟,蒋校长还是非常宽厚的,不但一直在努力给他们创造发展空间,对于他们所犯下的错误,也是能稀里糊涂糊弄就稀里糊涂糊弄,实在糊弄不了的情况下,才会稍作惩戒,但大多时候也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绝不会有什么持续的不良后果产生,

    “你等有一分能力便使一分,不要辜负校长的信任便是。”唯恐毛人凤表演太过引起蒋介石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