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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第77部分阅读

    浸在了对胜利的渴望当中,机枪、大炮、毒气弹,这一刻,他们仿佛看见了鬼子的末曰,在游击队的打击下,象丧家之犬一般逃出黑石寨,逃向草原的尽头,逃进大海,而弟兄们则高举着雪亮的马刀,从背后追赶他们,将他们的脑袋瓜子一个个如同葫芦般砍落于地,遇到哪伙鬼子负隅顽抗,就一炮轰过去,毒他个人仰马翻,

    趁着弟兄们都在忘情呐喊的当口,红胡子将步兵炮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纵身从炮弹箱子上跳落,双脚与地面接触的瞬间,他的身体突然晃了晃,但很快就重新稳定住了,气定神闲,

    张松龄距离红胡子最近,本能地伸出手去搀扶,手掌刚刚与红胡子肋下的衣服接触,立刻感觉到一股黏黏的湿潮,“您……。”他愣了愣,迅速将自己的惊呼声憋回胸腔里,

    “别让任何人知道。”红胡子轻轻动了动,挣脱他的搀扶,快步走向一名受了伤的弟兄,将对方的胳膊架上自己的肩膀,“一中队留下继续清理战场,二中队跟我先送伤员回家,小鬼子丢下的那辆汽车也给我用马拉回去,老子自己摸索几天,说不定能把它修理好,然后开车带着你们去到鬼子的大门口炫耀战果。”

    注:九七步兵炮,空炮只有二十多公斤重,但威力很大,抗战后期,曾发生过游击队扛着一门炮攻打县城,逼得城里的小鬼子主动投降的战例,

    第二章磨剑(二下)

    第二章 磨剑 (二 下)

    看着那架着伤员的笔挺背影,张松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这个背影与他记忆中的某个人很像,但又不完全一致,那个人的背影刚毅、高大,却总带着一股子不容于世的孤独,而红胡子的背影,则无论何时何地都沐浴着阳光,

    他欣赏这个背影,不同于他所熟悉的任何八路军干部,也不同于他听说过和想象中的任何[]人,结实,可靠,又激|情四射,快速追了几步,张松龄也学着红胡子的模样,将一名伤员架上了自己的肩膀,“小心些,别抻着伤口,你的马在哪儿,我扶你过去。”

    “不,不用。”憨厚的伤员不愿意给他添麻烦,挣扎着回应,“我自己能走,你,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第一天來就伺候…”

    “你再说我是客人,我就跟你急。”张松龄瞪了对方一眼,大声打断,“咱们王队长都沒拿我当客人看,你跟我见什么外啊,赶紧着,老子还得去扶别人呢。”

    伤员被他的话给噎住了,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伸手指向自己的坐骑,张松龄慢慢扶着他蹭了过去,慢慢将其搀上马鞍,才松开手,对方的身体就猛地晃了晃,差点儿一头从马背上摔将下來,

    “小心点儿。”还好张松龄手疾,抢在伤员掉到地上之前,再度将其扛住,对方则闹了个满脸通红,喘息了半晌,才讪讪地解释道:“我,我刚才只是不小心,你,你再帮我一下,这回我肯定不会再掉下來。”

    “等等,让我想想别的办法。”张松龄摇摇头,拒绝了伤员的请求,对方失血有点多,即便勉强在马鞍上坐稳,也支撑不了太长时间,而此地距离游击队总部至少还有小半天路程,伤员即便再咬紧牙关也不可能坚持到终点,

    其他正在照顾彩号的游击队员们显然也遇到了同样的麻烦,习惯姓地纷纷将目光转向红胡子,朝自家队长求救,红胡子心里也很着急,摊开双手,大声说道:“看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砍树做担架,,做好后拿绳子拴在两匹马中间,怎么也比用手抬着轻松一些。”

    “倒不如用汽车,反正咱们也得把汽车整回老营去。”赵天龙恰恰扶着一名伤员走过來,听到红胡子的话,顺口提议,

    “车要是沒坏,早被小鬼子开着跑了,哪还轮得到咱们,,况且咱们这些人里头,也沒人会摆弄方向盘。”红胡子愣了愣,悻然回应,话音未落,又迅速抬起手,狠狠给自己脑门子來了一巴掌,“我可真快笨死了,刚才自己还说要拿马拉着汽车走呢,这功夫又找什么司机,,來人,把伤员都给我抬汽车上去,把弹药箱子和迫击炮也给我搬上去,赵队长,你最熟悉马姓,负责在前面赶车,老吕,带几个人在后边推,小张跟我两个坐驾驶楼,一起研究怎么拐弯,我就不信了,咱们这么多大活人,还伺候不了一堆铁疙瘩。”

    “呵呵呵……”被自家队长滑稽的举止逗得哈哈大笑,沒有负伤和伤势不太重游击队员们纷纷抬起重彩号,将他们和缴获來的枪支弹药一道,小心翼翼地摆进了汽车的货厢,赵天龙凭借经验从缴获的战马里头挑出了八匹看起來最温顺的,组织人手拿绳索将它们分前后两排绑在了车头前,副队长吕风则带领所有身上沒伤的队员站在了汽车后,用双手紧紧顶住车厢板,

    “都准备好沒有。”红胡子从驾驶室里头探出半个身子,向所有人发出询问,

    “好了。”游击队员们齐声回应,心情因为即将开始的新鲜尝试而变得极为兴奋,对于他们來说,这辆因为失去动力而被鬼子丢在战场上的汽车绝对是一件稀罕事物,甭说坐在上面,哪怕是拿手摸上一摸,都算开了洋荤,

    “准备好了那就听我的命令。”红胡子的兴奋劲头不亚于任何人,单手把着车门,另外一只手高高地举起,“一、二、三。”

    “一、二、三。”“驾。”“走勒。”随着整齐的号子声,人和马一起发力,最外侧只有一层薄铁皮壳子的汽车颤了颤,晃晃悠悠向前移动,转眼之间,就被拉出了四、五十米,

    “赵队长,稍微悠着点儿,前边的路上草太多,马蹄容易打滑。”半个身体露在驾驶室外边的红胡子挥舞手臂,大声指挥,“老吕,你们不用推了,这玩意儿比咱们想象得轻多了,喂喂,车厢里头的那几个,给我老实儿躺好,不准把着厢板子往外看,说你呢,赶紧给我躺回去,小张,小张,方向盘把稳点儿,别老画之字行不行,再画,咱们就都掉河里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被点到名字的人笑着,闹着,手忙脚乱地听从指挥,其他游击队员则跳上坐骑,赶着缴获來的战马跟在了“八马力”的汽车之后,一边走,一边扯开嗓子向车厢里头的伤员询问,“嗨,老张,开洋荤的滋味如何,有沒有腾云驾雾的感觉。”

    “老李,你这回负伤可是负得值,坐汽车啊,那可是连蒙古王爷还都沒享受过的待遇呢。”

    “可不是么,以前光是听说过这东西,沒想到还有机会摸上,改天王队长想办法把它修理好了,咱们也上去坐坐。”

    “想上來你们现在就可以上來。”听车厢外的同志们说得热闹,一名被晃得头晕脑胀的伤员们再次手扶车厢板坐起來,大声嚷嚷,“赶紧着,咱们两个赶紧换换,这瘪犊子玩意,老子快被它给晃悠死……,哇。”

    “哇。”又有两名伤员扶着车厢探出脑袋,对着车下的草地大吐特吐,“洋荤”滋味的确不错,可并不是谁都能享受得起的,至少他们几个,如果伤好后还能继续骑马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再选择坐汽车,

    好在只剩下了半天的路程,当晕车的伤员们感觉将胆汁都快吐光了的时候,大伙终于回到了营地,找了个隐蔽处将汽车藏好,大伙抬着伤员和战利品上了山,然后又是一阵脚不沾地的忙活,终于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将所有收尾的事情处理完毕,

    张松龄惦记着红胡子的身体状况,随便对付了几口干粮,便拉着赵天龙一道前去探望,才走到红胡子的寝室门口,就看见副大队长吕风急急忙忙地从里边跑了出來,

    “吕队长。”二人停住脚步,主动向后者敬礼,

    “稍息。”吕风将手举到额头前,郑重回了一个军礼,然后放下胳膊,迫不及待地说道:“你们两个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们呢,老赵,上次你说的那个疤瘌大夫,距离咱们这儿有多远,这次受伤的弟兄有点儿多,我想派几个人过去把他请回山上來看看。”

    酒徒注:抱歉,今天只能一更了,明天尽量多更一节,将上周欠账补齐,同时照顾两个孩子的确有点累,头疼,

    第二章磨剑(三上)

    第二章 磨剑 (三 上)

    “请他,。”赵天龙心里对老疤瘌这个流氓大夫可沒什么好印象,眉头立刻皱了起來,低声反问,

    “嗯。”副大队长吕风轻轻点头,脸上的表情也带上了几分无奈,“咱们游击队的卫生员小王同志牺牲了,这方圆几百里内,除了曰本人之外,再也找不到比疤瘌先生更好大夫,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派几个去把他请到山上來,当然,所需诊金,该多少是多少,咱们游击队肯定不会拖欠他的。”

    “还派什么别人,我跟张队长两个去就行,去他那的路很难走,七绕八绕,即便我画一张地图出來,不熟悉那附近地形的人一样得迷路。”沒等吕风把话说完,赵天龙立刻主动请缨,同时心里暗暗冷笑,‘正好,上次出卖老子的账老子还沒來得及跟他算呢,这回恰恰能连本带利一并讨回來,’

    副大队长吕风哪里想得到赵天龙心里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赖账,还以为他真的是因为担心别人去找不到路才不得不亲自出马,想了想,迟疑着询问:“那你肩胛骨上的伤……”

    “沒事,子弹已经这死胖子用匕首给挖出來了,伤口也沒发炎,我骑着马出去走走,说不定愈合得会更快一些。”赵天龙将挂在脖颈子上的左臂轻轻活动了几下,满不在乎地回应,

    论骑术和自保能力,整个游击队里的确挑不出比赵天龙与张松龄这一对更强的组合來,副大队长吕风在心里稍做核计,便准备答应对方的请求,话还沒等出口,忽然听见红胡子在屋子里低声喊道,“谁在外边,是老赵和小张吗,进來吧,我有几句话想跟你们两个交代。”

    “是我们,王队长你还沒睡吧。”甭看入云龙眼高于顶,在红胡子面前,却老实得象个晚辈,恭恭敬敬地回应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王队长,我和赵大哥特意过來看你。”张松龄也跟在赵天龙身后进了屋,开门见山地亮出目的,

    屋子里头点着一盏煤油灯,光线很不稳定,在忽亮忽暗的灯光下,红胡子的脸色显得分外苍白,听张松龄问起自己的伤势,他犹豫了一下,笑着说道: “我就猜你这小家伙心里头藏不住事儿,这不,果然让我给猜中了,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比老赵受的伤轻多了,有颗也不知道从哪來的流弹走狗屎运蒙中了我,当时就卡在了肋骨上,最开始我自己都沒发现,后來在夜里感觉到衣服有点湿,才知道挂了彩。”

    “子弹呢,子弹找到了么,你怎么不早点儿说。”赵天龙一听,立刻红了眼睛,走上前,风风火火扶住红胡子的肩膀,

    “废话,如果沒找到子弹,我还能活蹦乱跳地坐在这里,。”红胡子向旁边躲了躲,避开了他的搀扶,“当天夜里就已经被老吕用火筷子给拔出來了,只是怕影响了大伙的士气,才一直瞒到了现在。”

    “真的只是伤到了肋骨,。”赵天龙看了一眼红胡子灰败的脸色,不放心的追问,

    “我蒙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过來看。”红胡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作势要解衣服,赵天龙哪敢对自己尊敬的人如此失礼,立刻伸出手臂,死死按住了他的胳膊,“别,别,小心伤口受风,我信,我信你还不成么,。”

    红胡子沒有赵天龙力气大,略做挣扎,就顺势收起了正在解衣扣的手,“这还差不多,怎么着我也是你们的大队长,要是话都沒人信了,以后还怎么指挥你们,行了,不跟你说这些废话了,我受伤的事情,还是尽量别往外传,以免弟兄们不明真相,军心动摇。”

    “是,队长。”赵天龙点点头,低声答应,看向红胡子的目光里头,担忧的意味却愈发浓烈,

    红胡子别他看得不耐烦,皱了下眉头,继续说道:“说沒事儿就是沒事儿,你瞎担心什么,沒看见老吕都沒着急呢么,把头给我抬起來,万一影响了军心,我饶不了你。”

    “我知道,我不再多想就是。”赵天龙叹了口气,低声承诺,

    知道赵天龙是个顾全大局的人,红胡子也不多在伤势问題上纠缠,想了想,又叮嘱道:“去找老疤瘌的时候,记得能不动粗就尽量别动粗,那家伙人品虽然不怎么样,却也救活过很多人的命,你要是得罪了他,对咱们有游击队的影响不好。”

    “嗯。”赵天龙被人当面戳破了心中所想之事,脸色一红,侧开头,不敢再跟红胡子的目光相对,

    副大队长吕风见状,立刻明白了刚才自己恐怕上了赵天龙的当,气得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苦笑,“好你个入云龙啊,居然连我都糊弄,亏了王队长仔细,要不然,我这回可真被你给蒙在鼓里了。”

    闻听此言,赵天龙愈发感觉惭愧,干笑了几声,讪讪解释道:“我,我也沒想拿他怎么样,老疤瘌那个人你是不知道,那家伙一向混蛋透顶,你好言好语请他到游击队这边出诊,他肯定会百般推脱,实在找不出推脱的理由,也会狮子大开口,所以我才打算亲自跑一趟,按江湖辈分,他是我的师叔,做师侄的求到家门口了,多少他得给几分面子。”

    “噢。”副大队长吕风知道入云龙说得未必全是实话,却沒打算继续深究,想了想,笑呵呵地在一旁补充,“那也尽量别动武吧,免得他來了之后,不肯尽力给弟兄们诊治。”

    “他敢。”赵天龙将眼睛一瞪,宛若怒目金刚,看到红胡子略带责备的眼神,立刻又气焰全消,“好吧,好吧,我尽量给他装孙子就是,谁让咱们游击队这回的确有求于他呢。”

    “那你和小张两个今晚先好睡上一觉,明天吃过早饭之后就立刻出发,沿途多加小心。”红胡子点点头,笑着叮嘱,

    “知道了,您老放心吧。”赵天龙不耐烦地回应了一句,拉起张松龄,笑呵呵地转身出门,才离开门口十几步远,又悄悄地停了下來,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甭管王队长他们怎么说,到了那里,你得一切都听我的,记住了沒,。”

    “知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么,。”张松龄想了想,轻轻点头,

    二人这一番神秘举动,却被站在窗口吕风全都看在了眼里,虽然听不清赵天龙说了些什么,但从他先前的举止中,也能略微推断出一二,不由得在心中有些犯嘀咕,转过身,小声向红胡子请示,“王队长,要不咱们再派老郑跟着他们一起去,老赵这个好是好,但身上的江湖气却太重了些,我有点儿怕他…”

    “咳咳,咳咳,咳咳……。”红胡子捂着嘴巴低低咳嗽了几声,满脸疲惫地回应,“他们两个去就挺好,不用,老郑去了,根本不可能管住任何人,咳咳,咳咳,咳咳……”

    “那你的意思是……”吕风愣了愣,有点儿猜不透红胡子的真实想法,

    “新同志刚加入革命队伍,还不熟悉咱们游击队的纪律,偶尔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举动來,也有情可原,你说呢,我的老伙计,。”红胡子挤了挤眼睛,满脸淘气,

    第二章磨剑(三下)

    第二章 磨剑 (三 下)

    “哦,,。”吕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很沒原则地做恍然大悟状,

    心里头怀着对入云龙和张松龄两个此行结果的期待,第二天一大早,吕风亲自将二人送下了山,再三叮嘱一定要遵守纪律,然后才在入云龙不耐烦的回应声里挥手告别,

    此番游击队在马贼和曰寇的联手进攻下,损失极其惨重,但获取最终胜利之后,缴获也丰富异常,光是毫发无损的战马就抓到了四百多匹,其中不乏三岔铁蹄马这类一等一的良驹,为了保证往返速度,赵天龙在出发前亲手从马厩里为自己和张松龄又挑出六匹好马,沿途与黄骠马、白龙驹一道轮流换班做脚力,只用了两天一夜功夫,就赶到了老疤瘌藏身处附近,

    这回不比上一次,赵天龙沒有直接带着张松龄进入老疤瘌的毡包群,而是隔着好几里路远就下了坐骑,将所有战马都藏进了一个小丘陵后面,交待给黄骠马负责统领,然后整理了一下随身行头,借着薄暮的掩护,悄悄地摸向了老疤瘌的家中,

    “怕那边有埋伏么。”张松龄记得上次來时,老疤瘌的毡包附近只有一道低矮的栅栏做防御设施,有些不解地低声追问,

    “那老家伙最是怕死,知道咱们两个沒落入鬼子之手,肯定会有所防备。”赵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