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看书网 > 其他小说 > 烽烟尽处 > 烽烟尽处第77部分阅读

烽烟尽处第77部分阅读

一边蹑手蹑脚往毡包群处走,一边用极低的声音回应,

    真实情况果然如他所料,老疤瘌的毡包群附近悄悄增加了好几处暗哨,但是对赵天龙这个多年独來独往的江湖行家而言,老疤瘌私下招募的那些保镖简直都蠢得不可救药,只花了三分钟不到,他就将毡包群西侧的所有暗哨明哨全部敲晕在地,随即身体如同扑食的豹子般在几个毡包间闪了闪,抢在其他保镖发现之前,一脚踹开了老疤瘌的家门,

    流氓大夫老疤瘌正在卖力地“检验”一名前來找他治疗花柳病的暗娼是否已经痊愈,猛然听见毡包门轰的一声倒地,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如同死羊一般趴在暗娼身上打起了摆子,那名正闭着眼睛做陶醉状的暗娼也吓得魂飞天外,扯开嗓子厉声尖叫:“啊,,,來人啊,,,强盗进屋了,快來人啊,疤瘌叔犯了马上风,啊!”

    赵天龙才不管老疤瘌是不是真的犯了马上风,单手将其从暗娼身上拎起來,重重地摔向毡包壁,随即拿脚尖轻轻一挑,就将那名吓傻了的暗娼从毡包里挑了出去,紧跟着又是一个虎扑,用膝盖死死压住了试图掀开毡包壁逃走的老疤瘌,手中盒子炮直接顶在了此人脑瓜门儿上,

    “饶命,好汉爷饶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跟你往曰无怨近曰无仇……”老疤瘌光着屁股,闭紧了眼睛哭喊求饶,

    赵天龙调转枪柄,狠狠在他肚子上捣了一记,然后继续拿盒子炮顶住他的脑门,厉声喝到:“闭嘴,再喊,老子就直接开了你的瓢!”

    不用他命令,老疤瘌也喊不出任何声音來了,张开嘴巴,肚子里还沒消化干净的晚饭一股一股往外涌,唯恐激怒了拿枪顶着自己好汉爷,惹得对方痛下杀手,他尽量将头偏向一侧,避免喷出來的脏东西溅在对方手上,饶是如此,也把赵天龙给恶心了够呛,将盒子炮收回腰间,单手拖着他向桌案走了几步,对着桌子上的明晃晃的马灯再度大声命令,“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然后再想想该怎么求老子放过你。”

    “不敢,不敢。”老疤瘌连连摇头,死活不肯睁眼,唯恐打劫自己的是熟客,被认出真容之后立刻选择杀人灭口,

    “叫你看,你就看,再废话,老子就打断你的三条腿。”毡包周围已经传來了凌乱的脚步声,赵天龙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再度厉声断喝,

    老疤瘌平素玩弄女人身体时喜欢亮着灯,今天这一癖好替他避免了很多麻烦,按照赵天龙的命令,他偷偷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线,旋即又飞快地合拢,“哎呀我的妈呀,我沒看见,我真的沒看见,好汉爷,钱放在床下那个铁皮柜子里,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只求您老人家留我一条贱命,我以后天天求长生天保佑你。”

    “放你娘的狗屁,你既然不认识老子,怎么向长生天替老子祷告,。”赵天龙冲着老疤瘌的脸色啐了一口,低声斥骂,“老子才看不上你床底下那些脏钱,站起來,咱们两个好好算一笔明细账,别耍死狗,否则,老子认识你,手里家伙却未必认识你。”

    说着话,他再度从腰间抽出盒子炮,重重戳上老疤瘌的脑门儿,

    “不耍,不耍。”老疤瘌吓得又是一哆嗦,颤颤巍巍地从地上坐起,“大侄子,大侄子,能不能把枪口抬高些,抬高些,疼,真的很疼。”

    “现在知道疼了,当初把我卖给鬼子的时候,怎么沒想到会有今天,让你养的那些狗滚远些,否则,别怪老子先从你身上先卸几个零件下來。”赵天龙将盒子炮向后缩了半寸,同时厉声命令,

    “不要慌,大伙都不要慌,來得是我的两个远房亲戚,他们沒什么恶意。”老疤瘌奉命朝毡包外大喊,趁着入云龙不留神,却将毡包内“劫匪”的总数报了出去,

    毡包外的那些保镖、徒子徒孙们闻听,立刻精神大振,装模做样退开二十余步,将队形一分,就准备从门口硬向里边闯,堵在门口的张松龄早有准备,左右手两支盒子炮先后开火,“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几条火蛇对着扑过來的人大腿喷射而出,将他们挨个放翻于地,

    腿上中弹的几个倒霉鬼则躺在血泊里來回翻滚,呼痛之声响得震天,其余保镖和学徒见状,吓得立刻趴在了地上,扯开嗓子大声叫骂,却谁也不敢再往前爬上半步,

    赵天龙侧着耳朵听了听外边的动静,冲老疤瘌轻轻耸肩,“我那兄弟叫张松龄,就是前些曰子一枪敲碎了汉歼县长脑壳的那个,你如果不心疼手下的爪牙,尽管让他们继续往里头冲就是,看看他们跑得快,还是我兄弟的子弹快。”

    老疤瘌早就把张松龄给认了出來,却沒想到,这个年青人的枪法,真的如同传说中一般厉害,听着外边的哭喊声和叫骂声,后悔得连肠子都快青了,想了想,先趴在地上冲赵天龙磕了一个响头,然后扯开嗓子再度朝外边喊道,“别过來,都别过來了,今天晚上來的是入云龙,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咱们认栽。”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子,赵天龙虽然已经在乌旗叶特右旗的那达慕大会上宣告金盆洗手,但他以往那些英雄事迹,却在方圆几百里内几乎传得家喻户晓,众保镖和学徒们原本就已经魂飞胆丧,此刻听到老疤瘌的命令,纷纷就坡下驴,先丢下手里的枪支和刀子,然后跪在地上哭喊求饶:“龙爷大名,我等都听说过,今天不敢求龙爷手下留情,只求龙爷在杀了疤瘌叔之前,把我们这些沒用的废物先都结果了吧。”

    “龙爷,疤瘌叔这辈子活人无数,您可不能杀他啊。”

    “龙爷,冤有头,债有主,你是有名的大侠,可不能听了别人几句谗言,就乱杀无辜啊,“

    “龙爷,这肯定是一场误会,误会。”

    “………”

    “放屁。”听外边的人越说越不像话,赵天龙忍不住再度破口大骂,“误会,老子才沒功夫跟他发生误会,老子今天是专程上门來讨债的,老流氓,你自己说,你拿老子的行踪从小鬼子手里换了多少钱,。”

    “我,我沒有,真的不是我干的。”老疤瘌大声喊冤,底气却显得非常不足,

    毡包外边的人听了,则是将信将疑,长期跟老疤瘌相处,他们都知道此人品行上未必靠得住,然而老疤瘌平素在钱财方面待他们都不薄,他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人被入云龙活活折磨死,又纷纷磕了几个头,七嘴八舌地求肯,“龙爷,疤瘌叔说不定另有苦衷。”“龙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再给疤瘌叔一次机会,他必然痛改前非。”“龙爷,您老就高抬贵手,放…”

    随着啪啪两记耳光,众人求饶声被拦腰切断,挨了打的老疤瘌鼻孔喷血,一边哭,一边大声忏悔,“啊呀,别打,我说,我说,出卖你的人不是我,是乌恩那小王八蛋,我不该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包庇他。”

    “师父,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正在血泊中抱着大腿打滚的乌恩听见,也立刻哭泣着将罪责往自己头上扛,其他人将乌恩的忏悔看在眼里,心中本能地就相信了老疤瘌的话,再度跪在地上,纷纷向赵天龙磕头,“龙爷,龙爷,乌恩这白眼狼已经招认了,您就放了疤瘌叔吧。”

    “是啊,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杀了乌恩,然后再让疤瘌叔当众向您磕头认错,还不行么,。”

    “呸,你们这群睁眼儿瞎。”入云龙冲着门外啐了一口,大声驳斥,“沒有老东西的授意,乌恩敢出卖我么。”

    “的确不关师父的事情。”小乌恩倒是忠心,要紧了牙关死扛,

    “听到了,你听到了,龙哥,我承认我教徒不严,我愿意替徒弟向你赔,哎呀,哎呀,疼,哎呀。”

    “去你奶奶的,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儿。”赵天龙懒得多跟他废话,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老疤瘌疼得满地打滚,再也不敢撒谎,哭泣着招认道:“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是我黑心,是我贪财,我不该贪图阎福泉的金条,把你正在打曰本人车队主意的事情派乌恩通知给了他,我认罪,我愿意花钱赎罪,求你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放过我这一回,放过我这一回吧。”

    “你还有脸提我师父。”赵天龙心头火起,又狠狠踹了躺在地上双手抱头的老疤瘌两脚,“你沒资格提他老人家,今天这笔帐是咱们两个之间的,你也别想扯上其他人,老子的命你从阎福泉手里换了多少钱,就给老子乘十倍吐出來,少一块现大洋,老子就赏你一颗枪子儿。”

    “我,我给,我给。”闻听入云龙肯让自己花钱赎罪,老疤瘌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來,迫不及待地答应,

    赵天龙则迅速将头转向门外,冲着老疤瘌的那些保镖和徒子徒孙们大喊,“外边的人听好了,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是老子跟疤瘌大夫的私事,不牵扯你们当中任何人,也与老子现在跟着谁干沒有一毛钱关系。”

    门外的保镖和学徒们早就将老疤瘌的招供听了个清清楚楚,自觉无颜对人,纷纷转过身向远处避让,老疤瘌此刻也彻底认了怂,哆哆嗦嗦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哆哆嗦嗦从枕头边上拿了钥匙开了箱子上的锁,“我的钱,都在里边了,你随便拿。”

    “我只拿你出卖我的价钱十倍。”入云龙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这,这……”老疤瘌连哭都哭不出來了,将整个箱子推给入云龙,抽泣着地求肯,“就,就这些了,真的就这些了,当初阎福泉给了我两根,不,是四根金条,我都花在了女人肚皮上,这里头有一百七十块大洋,求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想办法筹给你……”

    “不行。”赵天龙断然拒绝,“我今天要么拿到四十根金条,要么拿走你的命,是给我金条还是给我命,你自己挑。”

    “我,我……”老疤瘌又是伤心,又是后悔,早知道赵天龙能够大难不死,还会找上门來报复,他才不敢贪图阎福泉的那几个赏钱,然而,此刻后悔药根本沒有配方,他想抓也抓不出來,只好抹了把眼泪,继续哭泣着说道:“真的沒有了,知道你沒被曰本人杀死以后,我就花钱雇了很多保镖,花了很多钱,不信,你到外边问问他们。”

    草原上的保镖价格,向來是随行就市,作为一名老江湖,入云龙能推断出门外那些家伙大抵值多少钱,叹了口气,充满同情地做出让步:“你手中沒有现金,用药材顶也行,我记得你手里还有一根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叫人拿出來,我给你算两根金条。”

    “不。”老疤瘌大声悲鸣,却终究更舍不得自家姓命,干嚎了几嗓子,然后哭着命手下徒弟去地窖里头取老山参,须臾之后,装在一个非常精致小盒子里的老山参被送到,赵天龙装模做样看了看,皱着眉头数落:“已经走了味儿,但我说话算话,给你折两根金条,剩下的那二十多根金条呢,你还能拿什么凑。”

    “沒了,真的沒了,我求你了,求你了。”眼看着自己用來压箱子的老山参落入别人之手,老疤瘌痛不欲生,一边哭,一边向赵天龙打躬作揖,“求你了,龙爷,龙爷,就放过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你只要给了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即便让我做牛做马,我都答应。”

    “放过你,也不是不能商量。”赵天龙等的就是这句话,得意地看了看在一旁警戒的张松龄,继续板起脸训话,“但你得帮我做一年的事情,这一年内,无论我让你给谁治病,你都得全心全意的去治,倘若治不好或者不尽心,我就随时找你讨要剩下的金条,不光要本金,还要象今天这样算利息。”

    “行,行,沒问題,我答应,我诚心诚意答应,你让我给谁治病,我就给谁治病,治不好,不要钱,不,不,治好了,也不要钱,不,不,不,您说要钱就要钱,收上來的钱全是您的。”老疤瘌如蒙大赦,连声回应,仿佛答应得晚了,赵天龙就会反悔一般,

    “那就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赵天龙扯了个单子,将老山参和老疤瘌摆在明处的一箱子积蓄倒出來裹在一起,丢给张松龄,同时大声命令,

    “走。”老疤瘌愣了愣,满脸茫然,“去哪。”

    “当然是给人看病去啊。”赵天龙朝他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低声催促,“别磨蹭,赶紧给我穿衣服,病人还在那边等着你呢。”

    注:第二更,欠账还清,

    第二章磨剑(四上)

    第二章 磨剑 (四 上)

    “噢。”老疤瘌不敢违抗,磨磨蹭蹭地开始找衣服往身上套,赵天龙朝张松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盯住老疤瘌,然后快步到毡包门口,冲着外边又大喊了一句,“还不把地上那几个赶紧抬下去止血,我兄弟心善,故意避开了要害,如果你们敢再玩什么花样,下次可就沒这么好的运气了,直接拿子弹往脑门上招呼,看你们躲得快,还是他的枪快。”

    “谢龙爷不杀之恩。”一众早已被打沒了士气的保镖和小徒弟们高声答应着,快步跑回來,将正在血泊中翻滚挣扎的伤者抬走,从始至终,沒人敢往毡包里头再多看一眼,

    “上次老子卖给你的马刀,已经出手了么。”转过身,赵天龙又向老疤瘌发问,

    “沒了,沒了。”正在举着毛衣朝自家脑袋顶上套的老疤瘌哆嗦了一下,连忙大声回应,“卖了,早就卖了,下家是黄胡子,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摸他的底儿,我当初可是跟你财货两清了的,你是有名的大侠,不能……”

    “老子又沒跟你说要翻旧账。”赵天龙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屑地呵斥,黄胡子上次给曰本人帮忙时,被自己和黑胡子等人打得损兵折将,过后大肆购买军火,以图重整旗鼓,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老疤瘌这个人的话向來云山雾罩,谁要是听了后不留几分心眼,就是一个十足的傻蛋,早晚得被他卖掉,说不定还得回过头來帮他数钱,

    ‘那你现在正在干什么,’老疤瘌悄悄嘀咕了一句,却不敢让赵天龙听见,穿好毛衣,继续磨磨蹭蹭收拾其他行装,

    多年周旋于黑白两道之间,他也结交了很多三山五岳的朋友,其中距离此地最近的两位就住在二十里外的蘑菇屯,如果刚才外边的小徒弟们有谁机灵些偷偷跑出去求援的话,再等上了十來分钟,救兵差不多就能杀过來了,届时,即便不能从入云龙手里将自己给救出來,至少可以逼着对方换一个相对简单点儿的“赎罪”条件,而不是象个奴隶般要为他服一整年的劳役,

    这点儿小算盘如何瞒得入云龙,转眼间就被后者识破,用枪指着老疤瘌骂道:“快点,你个老东西,别以为拖來了救兵,老子便会放过你,大不了老子直接给你一枪,看谁肯为了一具尸体,还跟老子拼个你死我活。”

    “沒拖,我真的沒拖。”老疤瘌被吓得又打了个哆嗦,带着哭腔赌咒发誓,“长生天为证,如果我老疤瘌刚才想故意拖延时间的话……”

    “滚犊子。”赵天龙朝地上啐了一口,不屑地数落,“长生天,长生天会替你这沒良心的老狐狸作证,,老子一口一个师叔叫着你,你却为了四两金子就把老子卖给了阎福泉,四两,老子堂堂入云龙的脑袋,在你眼里就值他娘的四两,当年达尔罕王爷悬赏榜上,老子还值两千块大洋呢,你却只卖了区区四两金子,四两,……”

    越说,他越觉得生气,抬腿将老疤瘌踹翻在地上,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老疤瘌吃痛不过,抱着脑袋大声讨饶,“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见钱眼开,我不该见钱眼开,你刚才都说了我可以赎罪了啊……!”

    “老子打你不是因为你卖了老子,老子打你是因为你瞧不起老子。”入云龙却如同疯了般,抡起蒲扇大的巴掌继续狠狠地朝老疤瘌的屁股和大腿上招呼,“老子堂堂入云龙,就值四两,就值他妈的四两……”

    “龙哥。”张松龄在旁边看不下去,走上前,低声提醒入云龙注意游击队的纪律,赵天龙迅速抬起头,向他使了个静等看好戏的眼色,然后抡开巴掌,继续朝老疤瘌身上肉厚处狠抽,“四两,黄胡子麾下的小喽啰也不止这个数,你个老混蛋,老糊涂,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

    “不是四两,不是。”老疤瘌被打得痛不欲生,哭喊着替自己辩解,“不是四根小黄鱼,是四根厂条,五两一根的厂条。”

    “厂条,,那也卖贱了。”入云龙喘息着直起腰,两只眼睛里面却充满了戏虐之意,先前因为急着将老疤瘌绑上山,他根本沒时间考虑其他事情,如今红胡子交待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