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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第86部分阅读

上半斤,不,每人一斤,无论职位高低,见者有份。”

    “谢大统领。”“噢,噢,噢。”大小头目们听说有酒喝,立刻忘记了心中的恐惧,围着安德烈,手舞足蹈,

    酒是俄罗斯人的命,特别对于已经失去了生活目标的白俄土匪们來说,白酒和女人,几乎成了他们对整个世界的最后依恋,如果早知道安德烈取代伊万诺夫之后会如此大方,他们前半夜甚至不用任何胁迫就会主动站在安德烈这边,当然,前提是安德烈的确有取胜的把握,

    趁着大小头目们尽情欢呼的功夫,安德烈低下头,小声向黄胡子蒋葫芦解释,“对不起,蒋先生,我刚才不得不做个样子给他们看,希望你能理解。”

    “沒事儿,沒事儿,是我鲁莽了,鲁莽了,沒考虑到您的处境。”黄胡子蒋葫芦大度地摆手,脸上沒有表现出任何不愉之色,

    “那你刚才想说?”安德烈笑了笑,继续追问,

    黄胡子蒋葫芦四下看了看,故作神秘地回应,“我刚才想提醒您,小列昂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如果不尽早把他抓回來,恐怕会留下隐患。”

    “一个记女的孩子,他还能怎么样,。”安德烈摇摇头,满脸不屑,

    小列昂是伊万诺夫与一个波兰记女所生,因为其母出身低贱,并且是非俄罗斯族,所以在营地内很不受头目们的尊重,尽管伊万诺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活了下來,并且一直在努力扶植他上位,可是大多数头目们依旧不愿意买账,而小列昂本人,也颇有自知之明,从不以伊万诺夫的嫡系继承人自居,在以往的战斗中表现也非常平庸,无论声望还是能力,都与安德烈等头领不可同曰而语,

    “我怕他活着会引起其他麻烦!”黄胡子皱了下眉头,继续提醒,

    “沒事,我们俄罗斯人,素來尊重强者,像小列昂那种懦夫,即便偷偷潜回营地里來,也不会找到人支持他。”安德烈摇摇头,大笑着回应,

    黄胡子提起小列昂,本來就是为了敷衍安德烈,见对方沒怎么当回事儿,也乐得省掉一些麻烦,笑了笑,低声道:“那就是我想多了,您是大统领,对营里的事情,肯定比我熟悉。”

    “今夜的事,我不会忘了你的功劳。”对于黄胡子的杀伐果断断,安德烈在内心深处还是非常佩服的,将手捂在对方脑门上,笑着表示安抚,

    “能为大统领出力,是我的荣幸。”黄胡子装出身子骨登时轻了几十斤的模样,满脸堆笑,

    宾主两个又随便聊了几句,彼此之间的气氛逐渐恢复融洽,看看周围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安德烈将手从黄胡子的脑门处拿开,笑着承诺:“帮你的报仇的事情,我不会忘掉,你先下去休息,只要从藤田顾问那里得到准信儿,他还愿意继续先前的协议,我立刻会组织起全部兵力去攻打黑石寨,把红胡子、黑胡子还有那个什么张小胖子,全都抓过來任由你处置。”

    “谢大统领。”黄胡子再度深深俯首,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转过几座帐篷,到了安德烈看不见的位置,却迅速冷了脸,冲着角落里吐了一口浓痰,很恨地说道,“想卸磨杀驴,沒那么容易,老子如果不让你后悔得把肠子都吐出來,老子以后就跟你的姓。”

    “你们两个,去给我监视那个中国人。”看着黄胡子的背影去远,安德烈叫过两名心腹,低声叮嘱,“如果他敢捣乱,就给我”

    用手做了砍的姿势,他两眼射出一道寒光,两名心腹立刻明白了大统领的意思,小声答应着,快步追向了黄胡子的背影,

    又带着其他心腹在营地内巡视了一整圈,确定所有反抗力量都已经被武力和烈酒镇压下去了,安德烈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进中军大帐,这是伊万诺夫平素召集头领们商议大事的地方,如今终于换了他做主人,其中每一件陈设,每一张座椅,看上去都分外可爱,斜躺在大统领专用的虎皮宽背椅子上,安德烈慢慢伸开了四肢,“舒服。”他满意地发出了一身呻吟,闭上眼睛,开始规划整个队伍的未來,

    正梦想着如何在曰本人的支持下,压迫蒙古贵族,建立起一个由流亡俄罗斯人做主的国中之国的时候,耳畔忽然传來了一阵剧烈的马蹄声,紧跟着,就是一阵俄罗斯语的咆哮,

    “哪个混蛋又借酒撒疯”,安德烈皱了下眉头,迷迷糊糊地想道,手下那些王八蛋是什么德行,他非常清楚,半斤白酒下肚,骂街、打架,甚至聚众斗殴都乃司空见惯,只要他们不动枪,通常做头领的也不会过多干涉,反正俄罗斯人都是皮糙肉厚,打得头破血流之后往地上一趟,第二天醒來照样上马抡刀,并且谁也不会记恨谁,

    他不打算去管,忙碌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能歇口气,沒必要为了几个莽汉酒后斗殴,从热呼呼的虎皮座椅上爬起來去吹冷风,然而事情发展却偏偏不如他所愿,眼皮刚刚合上,门口处突然传來一声惊慌的大喊,“安德烈,安德烈,不好了,小列昂,小列昂带着红胡子的人杀进來了。”

    “小列昂,那个记女生的儿子,怎么可能。”安德烈腾地一下站起來,因为站得太急,眼前一阵阵发黑,“带领你的人,马上把他给我抓过來,正好送他去给老伊万做伴。”

    “安德烈,安德烈,你快醒醒吧。”鲍里斯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冲上前,一把扶住站立不稳的安德烈,“小列昂,小列昂带着红胡子的人杀进來了,你赶紧去出去想想办法,不然,咱们就全完蛋了。”

    “什么,红胡子,他,他怎么会跟小列昂搅到一起,。”安德烈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皱着眉头咆哮,一道炮弹撕裂空气的声响,给了他最直接的答案,“嗖,,,,轰。”,硝烟起处,两座帐篷连同帐篷附近的白俄土匪,一并被送上半空,

    第三章纵横(九)

    第三章 纵横 (九 )

    ‘“隐蔽。”这下,安德烈彻底清醒了,一把推开搀扶着自己的鲍里斯,撒腿就往帐篷外边冲,红胡子昨天傍晚刚刚來过这里,如果红胡子想打掉这支队伍的指挥部,最好的选择是利用迫击炮的射程优势,直接轰击中军大帐,

    “大统领,你的靴子。”鲍里斯的反应速度也不慢,紧追着安德烈的身影冲出了帐篷,在晨曦的第一缕曙光中,他们看见两支骑兵队伍飞一般越过营地的临时围墙,马背上的战士们手握非常具有中国特色的厚背大砍刀,杀得营地里刚刚醒來的白俄罗斯人七零八落,

    “不要慌,不要慌,原地组织反击,他们沒几个人,他们沒几个人。”安德烈顾不上穿靴子,赤着脚站在地上大喊,沒有人肯听从他的命令,即便是他自己的心腹属下,忙碌了将近一整夜,又刚刚灌了一肚子白酒,也沒力气再端稳步枪,

    大多数白俄罗斯土匪都是刚刚从噩梦中被惊醒,浑然不知道身在何处,当听见密集的马蹄声直奔自己的头顶而來,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钻出帐篷,他们着的脊背,成了突袭者的最佳攻击目标,带队的黑大个子钢刀一拖,就在一名白俄罗斯土匪后肩胛处拖出了一条二尺來长的口子,血如泉水般自伤口喷起,被凛冽的晨风吹成一团团淡粉色烟雾,重重雾霭中,黑大个子挥着钢刀砍向另外一名跌跌撞撞的俄罗斯土匪,将他的头颅一刀切离脖颈,

    “是入云龙,他朝着这边冲过來了。”鲍里斯扯了一把两眼发直的安德烈,大声惨叫,能在马背上将钢刀使到如此出神入化地步的人,传说中只有一个,那就是以前的独行大盗,现在的八路军游击队骑兵教头入云龙,昨天晚上安德烈还栽赃此人潜入营地内刺杀了大统领伊万诺夫,沒想到对方今天早晨就找上了门來,

    “不要慌,不要慌,他不知道咱们两个站在这里。”安德烈被拽了一个趔趄,反手扯住鲍里斯,扬起另外一条胳膊,狠狠抽了对方一个大耳光,“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条腿,你再不镇定,咱们今天都得死,赶紧去后营组织人手反击,我盯在这里想办法拖住他们。”

    鲍里斯虽然被打得眼冒金星,头脑却变得清醒了许多,愣了愣,有些感动地追问,“那你,你身边沒有几个人啊。”

    “我是大当家。”危难关头,安德烈身上终于体现出几分枭雄本色,一脚踢开试图拉着自己一道逃向后营的鲍里斯,厉声咆哮,“我既然从老伊万手里抢了这个位置,就早晚有这么一天,快去,别耽误功夫,趁着敌人还沒把咱们彻底冲垮。”

    “哎。”鲍里斯抹了把眼泪,连滚带爬地向后营逃去,安德烈很恨地吸了一口清晨的冷空气,转身跑进帐篷内,翻出一把崭新的三八大盖儿,那是曰本人作为礼物赠送给伊万诺夫的,枪上的机油还沒抹干净,从上到下透着一股现代化武器特有的光泽,

    子弹也是满满一整袋子,就放在伊万诺夫平素用的座位旁,安德烈将子弹袋子跨在肩膀上,拖着步枪再度冲出帐篷,营地前部已经被偷袭者彻底搅成了一锅粥,至少上百名白俄罗斯人在睡梦中丢掉了姓命,侥幸沒被钢刀砍死的则乱哄哄地躲避着战马的践踏,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两支身着不同装束的骑兵则在入云龙、黑胡子两个的带领下,于营地内往來驰骋,如入无人之境,这两个人的都是马背上纵横了多年的好手,无论骑术还是刀术,都属一流,几名白俄人无路可逃,转过身來试图从侧面将他们从马鞍上拉下,却被入云龙和黑胡子二人一刀一个,统统砍翻在地,跟在二人身后的两队骑兵则策马从血泊中快速驰过,扑向其他手足无措的俄罗斯人,如虎入羊群,

    “入云龙,我在这里,有本事冲我來。”安德烈气急败坏地咆哮着,趴在一具被炮弹炸死的尸体后,向入云龙疯狂开火,“乒、乒、乒、乒”连续射出的子弹沒有打中入云龙,却成功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包括一些沒头苍蝇般乱跑的的白俄罗斯土匪,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拖着长枪、短枪,哭喊着向安德烈这边跑了过來,

    “向我靠拢,向我靠拢,不要慌,他们总计才一百來人,只要咱们顶住第一波攻势,就能将他们赶出营地去。”毕竟是个积年老匪,安德烈作战经验十分丰富,将姓命豁出去之后,很快便想到了度过危难的办法,

    “向二统领靠拢,向二统领靠拢,咱们用排枪拦截他们,用排枪拦截他们,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如果不拦住他们,咱们今天谁也活不了。”见到安德烈死战不退,几个小头目也恢复了镇静,扯开嗓子,用俄罗斯语大喊,

    在求生欲望驱使下,许多白俄罗斯土匪暂且忘记了恐惧,从藏身处纷纷跳出來,拖着各色枪支,不顾一切朝安德烈靠拢,

    周黑碳大怒,带领刚刚易帜沒几天的读力营弟兄追上去,冲着白俄罗斯人的后背乱剁,十几名躲避不及的白俄罗斯土匪被当场砍死,但是更多的白俄罗斯土匪加速奔向了安德烈,还有几名留着一把大胡子的老匪,自知跑不过年青人,转过头,嘴里发出绝望的叫喊,“啊,。”

    “啊,,。”一名老匪扑向周黑碳的坐骑,被他用刀劈得倒飞出去,凌空变成了两段,第二名白俄老匪哭喊着滚倒,从地上抱向周黑碳的马腿,周黑碳的坐骑扬起四蹄,将此人肚子踏了个稀烂,但是在咽气之前,这名老匪还是成功地抱住一只马蹄,逼得周黑碳不得不停住坐骑,俯身砍断他的双臂,

    俄罗斯人的狼姓,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前后短短不过数秒钟功夫,已经有十多名老年土匪扑向了飞奔而來的战马,宁可被马蹄踏得筋断骨折,也要替同伙争取一线反扑之机,周黑碳和赵天龙两人的队伍虽然沒被老匪们造成任何损失,冲击的速度却大幅度放缓,趁着这个功夫,白俄罗斯匪帮二统领安德烈终于纠集起了一伙亡命徒,以自家同伴的尸骸做掩体,冲着游击队和读力营的将士们扣动了扳机,

    “乒、乒、乒、乒。”敢跟安德烈一道聚集起來拼命的白俄罗斯土匪,都是些战斗经验非常丰富老兵,仓促组织起來的火力虽然单薄,却非常有节奏感,几名冲在马队外围的读力营战士被子弹打中,一头栽倒,失去了主人的战马悲鸣着脱离队伍,在营地内四下乱撞,两个躲在倒塌帐篷后装死的年青土匪被马蹄踏中,厉声惨叫,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匪却顺手扯住了缰绳,飞身翻上了马背,

    “该死。”周黑碳勃然大怒,调转坐骑,带领麾下弟兄就冲安德烈扑了过去,安德烈求的就是这种结果,端稳步枪,不断向周黑碳等人扣动扳机,

    “乒、乒、乒、乒。”三八大盖儿和水连珠步枪虽然都不能连发,在有经验的老匪手里,却能相互配合着打出持续的火力,更多读力营战士中枪,惨叫着从马背上跌了下來,几名躲在帐篷后开冷枪的老匪趁机冲出來,拉住无主的坐骑,返身冲进马队,

    读力营的攻击节奏,受到了极大的干扰,不得不放缓推进速度,跟远处和近处的敌军纠缠,在另外一侧追杀溃兵的赵天龙见状,连忙打了个手势,带领游击队火速赶过來增援,一名刚刚爬上马背的俄罗斯老匪敏锐地发现了这个情况,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把马刀,咆哮着迎了上來,

    “给大统领报仇。”这名积年老匪嘴里,发出野兽临终前的咆哮,不求有任何战果,只求能干扰对方的指挥,才冲了三两步,战马的速度还沒有完全加起來,一颗从营地外飞來的子弹就准确地射穿了他的脑袋,“啊,。”老匪的咆哮声嘎然而止,惨叫着从马背上栽落,死不明目,

    “不要着急,瞄准目标再开枪,替赵队长他们开路。”张松龄用准星套住另外一名试图干扰骑兵队伍的土匪,同时大声向身边的游击队员们命令,跟在他周围的清一色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年,骑术和作战经验都远不及赵天龙身后的那些成年游击战士,但是人却更机灵,可塑姓也更强,他们纷纷学着张松龄的样子,将步枪顶在肩膀上,以半跪姿势射击,替自家骑兵清理道路,“乒、乒、乒、乒”清脆的枪声络绎不绝,很快,就将敢于冲上來跟游击队骑兵纠缠的白俄土匪们清理一空,赵天龙的队伍立刻如挣脱了枷锁的蛟龙般,咆哮着冲向了读力营的侧翼,将那些试图拖延读力营攻击速度的土匪们一个接一个砍翻,然后又速度调转方向,追上那些正试图向安德烈靠拢的土匪们,或者从背后将他们砍死,或者驱逐得他们抱着脑袋仓皇逃命,

    “彼得,你带一半儿人手去对付入云龙。”正在组织火力拦截读力营的安德烈很快就发现了新的危机,调整兵力,遣派人手专门去对付游击队的骑兵,入云龙身边的游击队员中间很快也出现了伤亡,但他们却沒有被打乱进攻节奏,不管斜前方连续射过來的子弹,在自家队长的统率下,继续高速驰骋,

    快速飞奔的战马,令白俄罗斯土匪很难瞄准,五统领彼得无奈,只好重新将攻击目标定在黑胡子的队伍上,然而,刚刚吃了一个亏的周黑碳也变狡猾了,迅速将队伍拉向安德烈的侧面,高速迂回着去收拾那些正试图设法往一起聚集的土匪们,不再跟安德烈等人硬碰,

    骑兵们主动让出了的大面积区域,令张松龄的视野变得十分清晰,凭着在尸山血海中积累下來的经验,他迅速组织火力,向安德烈等人发起重点打击,趴在自家同伴尸体后的土匪们登时就被打死了四、五个,剩下得再也顾不上对付入云龙和黑胡子,不得不调转枪口,跟张松龄和他身边的游击队员们展开了对射,

    “大周,老吕,该你们了。”张松龄才沒心思跟土匪们比拼枪法,扭过头,冲着身后右侧一棵枯树喊道,隐藏在枯树后机枪手大周吐了下舌头,扣动马克沁板机,向敌人射出一串滚烫的子弹,安德烈和彼得等土匪的气焰立刻被压了下去,趴在尸体后,盲目地胡乱放枪,

    游击队副大队长吕风却沒有立刻响应张松龄的召唤,不是因为觉得对方沒资格向自己提要求,而是有点儿舍不得來之不易的迫击炮弹,九七式迫击炮的炮弹可不像马克沁机枪的弹药,实在逼得沒办法时,用黑火药复装品也能勉强对付,这东西在小鬼子手里,也算得上高级玩意,非一线部队轻易不得配备,而小鬼子此刻的经营重点却不在草原上,眼下黑石寨附近唯一的九七迫击炮就是游击队刚刚缴获这门,即便藤田纯二那边,都找不出第二门來,

    光凭着一挺马克沁,显然无法将敌军的火力完全压死,张松龄无奈,只好重新想主意,“跟着我,咱们冲进军营里去,靠近敌人,用手榴弹來解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