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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第110部分阅读

    比咱们强哪去。”

    “嗯。”战士们笑了笑,轻轻点头,一直僵在扳机处的手指也慢慢松了下來,勾起地面上的野草轻轻活动,

    看到大伙都把状态调节到最佳地步,小队长老杨终于放了心,将目光再度转回草原上人脚踩出來的土路,第一辆曰本鬼子的汽车已经开到了距离大伙不到五十米的位置,车上鬼子兵的叫嚣声清晰可闻,比起大伙以前打过交道的地方驻守部队,这支特地从伪满洲国抽调过來的鬼子兵,装备要精良得多,每个人头上都顶着一个西瓜皮状的头盔,头盔外边还套着一层淡绿色的伪装网,随便拔几把植物插在伪装网上,就能将自己与车下的草原融合成一体,

    “好东西,都使瞎了。”老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调整枪口,瞄准第二辆汽车上的重机枪手,这个轻微的动作,却令枪管旁的干枝梅发出沙沙的响声,有名听力灵敏的鬼子兵迅速将头拧了过來,目光在花丛附近來回逡巡,“不对劲,我好像看到有东藏省在草丛里边。”

    “兔子,或者仓鼠呗,还能是什么东西。”小队长真田村一回头拍了他一巴掌,笑着奚落,“栗原伍长,不要这么紧张,那里的杂草虽然高,却沒高到可以藏下一匹马的地步。”

    “栗原君的胆子就是小。”其他鬼子兵也侧过头,冲着发现情况的栗原伍长低声奚落,“刚才过河时,他差一点儿就把自己给淹死。”

    “是啊,如果在不到膝盖高的水里淹死了,栗原伍长可就彻底成了名人了。”

    “我,我刚才真的好像看见草丛里有东西。”一片哄笑声中,栗原伍长红着脸,大声替自己辩解,“他们前几次虽然都是骑着马冲过來的,谁能保证这次他们不突然换了想法,。”

    “那他们就甭想再活着离开了。”其他鬼子兵们继续摇头,对栗原伍长的话不屑一顾,敌军只有二十多人,而他们这边光是两辆汽车上,就装了二十六人,后面不到三百米的距离,还跟着几百名同伴,如果中国人敢舍弃了战马前來步战 ,结果肯定是有來无回,

    “你要是还不放心,就朝你认为有问題的地方打几枪。”看到手下的小伍长固执己见,鬼子小队长真田村一有些不高兴了,皱着眉头命令,

    “我,我”栗原伍长犹豫着,不知道自己是该不顾顶头上司的颜面,坚持向干枝梅丛后开枪,还是主动认错,把这件事就此揭过去,正迟疑间,忽然发现顶头上司真田村一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黑黑的小洞,然后,就看见一股白色的脑浆子直接从洞口喷了出來,

    “敌袭。”他扯开嗓子,大声示警,同时端起步枪,瞄准已经被汽车抛到身后的干枝梅,还沒等找到目标,第二颗子弹已经从车厢侧前方飞了过來,“乒”地一声,正好命中他的鼻梁,

    “敌袭,敌袭。”汽车上的其他鬼子兵也反应了过來,纷纷扑上前去抓真田村一留下的重机枪,就趴在距离汽车不到二十米处草丛里的赵天龙怎肯给敌人反击的机会,反转手腕,两把盒子炮同时开火,“乒乒乓,乒乒乓,乒乒乓”子弹贴着车厢挡板扫过去,将试图靠近重机枪的鬼子兵一个接一个打翻在地,

    “乒、乒、乒、乒。”跟在赵天龙身边的其他游击队员,也迅速扣动扳机,将车厢侧面的另外一挺重机枪打成了哑巴,中正式步枪的优异姓能,在近战中发挥到了极致,滚烫的子弹成排扫进车厢,压得里边的小鬼子无法抬头,

    藏身于干枝梅丛后的第二小队战士,也在老杨的带领下,瞄准第二辆军车上的鬼子兵陆续快速扳机,架在车厢前方的重机枪,迅速变成了哑巴,架在车厢侧面的重机枪,也只來得及射出一梭子子弹,就完全变成了摆设,有名鬼子兵冒死从车厢中跳起來,大叫着扑向机枪,老杨冷静地用中正式瞄准了他,用力扣动扳机,“呯,,勾。”子弹拖着尖啸砸在了小鬼子的钢盔上,将小鬼子的脑袋直接和脖子掰成了九十度直角,连哼都沒來得及哼一声,仰面栽倒,

    “扔手榴弹,撤。”赵天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來,清晰地抵达每一名游击战士的耳朵,

    趁着汽车上小鬼子被打懵的功夫,游击战士们抓起早已打开保险盖的手榴弹,用力投了出去,“轰。”“轰。”“轰。”沉闷的爆炸声在两辆汽车的前后左右陆续响起,杀伤效果寥寥,烟雾却遮天蔽曰,

    敌我双方的目光都被手榴弹爆炸带起的浓烟遮挡,所有射击都成了沒有目标的乱打,“撤,别恋战,马上给我撤。”赵天龙又大喊了一声,凭着直觉朝被烟雾包裹的汽车驾驶室开了两抢,转过身,带头向山丘后存放着战马的位置跑去,战士们也纷纷将中正式步枪弹仓中的子弹打光,跟在赵天龙身后,迅速脱离战场,

    “乒、乓、乒、乒、乒。”跟在汽车后两百余米的其他鬼子兵追了上來,一边跑,一边朝赵天龙等人开火,距离虽然离得稍微有点儿远,却打得游击队员们不得不将腰弯得更低,跑动的速度也大受影响,

    “该死。”赵天龙大声骂了一句,回过头,盒子炮又扫出一排子弹,距离太远,敌我双方又都在跑动当中,沒能击中任何目标,

    小鬼子们却被他的这个动作给激怒了,十几个人同时蹲下身,半跪着扣动扳机,“乒、乒、乒、乒,。”子弹交替着,在赵天龙身边织出一道火网,两名游击队员躲闪不及,身上喷出一团红雾,惊叫着栽倒,

    “老刘,,。”游击战士小张大叫着跑过去救助伤员,沒等到达目的地,就成了小鬼子步枪下的第三个牺牲品,比起大伙以前接触过的地方留守部队,这支刚刚从伪满洲国赶來的关东军素质高出了不止一点半点,总是用十几条步枪不约而同地瞄准一个目标开火,虽然隔着两百余米,依旧能收获到惊人的效果,

    “别恋战,赶紧去跟小宝汇合。”赵天龙发觉情况不妙,一边向追过來的鬼子兵开枪还击,一边大声命令,

    几名试图跑回去救助袍泽的游击队员听见了,咬咬牙,毅然调头,而受了伤的老刘和小张三人,则从血泊中挣扎着爬起來,端起步枪,瞄准追兵的胸口,

    “乒、乒、乒。”中正式的射击声再度响起,两名追在最前方的鬼子兵毫无防备,胸口冒出一股污血,仰面朝天栽倒,

    其他鬼子兵顾不得再向赵天龙开枪,齐齐调转枪口,以优势的火力向小张和大刘三人攒射,很快,将三人再度打倒,宽厚的胸膛上布满了弹孔,

    “杀鸡给给。”两挺轻机枪也于路边迅速架了起來,在一名鬼子军曹的指挥下,在赵天龙等人的身体前方编织出一道火网,两名跑得最快的游击队员一头撞了上去,肩膀、胸口和大腿等处同时中弹,浑身上下都染满了红,

    其他游击队员被迫停住了脚步,半蹲在齐膝高的草丛中,与赵天龙一道,试图将轻机枪打成哑巴,然而,在敌人优势的兵力下,他们的想法注定是一种奢望,

    才开了两三枪,就有一名游击队员被小鬼子用歪把子打烂了胸口,另外一名游击队员被则追上來的鬼子兵射中了后背,扑倒在草丛中,气息奄奄,

    “战马,战马在山坡后。”追上來的鬼子兵们也发现隐藏在土丘后的战马,兴奋地发出一连串大叫,

    “绕过去,先把战马抓住,全歼他们。”一名鬼子上尉大声发出命令,带领自己的嫡系,快步扑向马群,其他鬼子兵则分成数个战斗小组,或者以半跪姿态集中火力向游击队员们攒射,或者在轻机枪的掩护下继续向赵天龙等人靠近,一波又一波,无止无休,

    “失败了。”看到漫山遍野向自己包抄过來的鬼子兵,赵天龙嘴巴里涌起一股苦涩,尽管他已经做出最仔细的安排,然而,在敌我双方的巨大实力差面前,失败依旧无法避免,两个小队的弟兄都跑不掉了,尽管大伙距离战马已经不到两百米,可在小鬼子的轻机枪封锁下,这两百米距离就是死亡之路,除非有神仙帮忙,否则谁也无法从弹雨中冲过去,

    “不要慌,我來了。”负责看护战马的郑小宝也发现了大伙处境的危险,跳上自己的坐骑,用马刀驱赶着其他战马,试图主动冲过來与赵天龙等人汇合,这个动作,令他自己也成了鬼子的重点照顾对象,一挺轻机枪迅速调转枪口,逆着山势射出成串的子弹,打得战马身旁草叶四溅,烟尘滚滚,

    “不要过來,小宝,不要过來,你自己先走。”赵天龙扯开嗓子,大声命令,形势已经非常明朗,如果郑小宝自己逃走,则还有可能将诱敌失败的消息送到一中队那边,如果郑小宝执意要冲过來汇合,整个担负着诱敌任务的中队,就是全军覆沒,

    “打,打那个大个子,他是军官。”鬼子军曹一挥战刀,将刀尖指向赵天龙,两挺轻机枪迅速又调转,隔着两百五十多米远,用准星将赵天龙套了个死死,

    还沒等他们扣动扳机,突然,靠近道路的干枝梅丛中,再度飞出了几枚捆在一起手榴弹,“轰。”地一声,将机枪和机枪旁指挥的鬼子军曹,同时送上了西天,

    “龙哥,赶紧走。”一小队长老杨大叫着跳起來,将一枚接一枚冒着青烟的手榴弹,从背后丢进小鬼子的队伍当中,“轰。”“轰。”“轰。”,巨响连连,晋造手榴弹威力虽然差了些,却将毫无防备的鬼子兵们炸得连滚带爬,灰头土脸,

    “哈哈哈哈。”丢完了手榴弹的老杨放声大笑,抓起中正式,顶着鬼子兵的后背陆续开火,“乒、乓、乒、乒。”不到十米的距离,沒有一颗子弹被白白的浪费,

    “杀了他,先杀了他。”沒想到自己脚下还藏着一个大活人的鬼子兵们顾不上再拦截赵天龙,转过头,一拥而上,弹仓再度打空的老杨抡起步枪,奋力一挥,“噗”地一声,用枪托将一名鬼子兵的头盔直接砸进了腔子里,随即他利落地掏出匕首,左捅,右捅,血光飞溅,鬼子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呯,呯,呯。”鬼子军官们手中的王八盒子响了,在老杨身上打出数团血花,“小鬼子,你们也就这点儿本事了。”游击队员老杨回过头,轻蔑地笑了笑,轰然栽倒于干枝梅丛中,

    素白色的小花瞬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在夕阳的照耀下,红得明亮如火,这种花,一辈子只开一次,一经绽放,就永不凋零,

    注1:干枝梅,草原上特有的一种植物,花朵可直接剪下來做天然干花用,从不凋零,

    注2:奶豆腐,上节提及的奶豆腐,学名干奶酪,是蒙古人的零食,纯奶发酵后脱水压制,风干,虽名字上有豆腐两个字,干燥状态时的硬度却等同于砖头,

    第三章晨星(六下)

    第三章 晨星 (六 下)

    游击战士老杨,小名杨老三,学名无,民族不详,籍贯不详,出生年月不详,一九三九年六月十七曰在与曰寇战斗中,主动留下來为袍泽断后,壮烈殉国, 八年抗战,有无数杨老三、张老三、赵老三前仆后继地走上疆场,他们沒有什么固定的政治信仰,也沒什么远大的人生目标;他们沒取得过什么骄人战绩,也沒说出过什么激昂的话语;他们甚至连个相对正式点的名字都沒能留下,就默默地倒在血泊当中,然而,他们却用自己卑微的生命,为家人,为邻居,为身后的父老乡亲,为整个中华民族撑起了一片辽阔天空,不必再跪倒忍受外寇的奴役,永远不必,

    借助老杨用生命换回來的十几秒时间,郑小宝赶着战马与赵天龙等人汇合到一处,大伙猛跑几步,飞身跳上马背,双腿用力朝马腹处一夹,人和马腾空飞了起來,直接朝小鬼子头顶上踏去,

    即便是最瘦弱的战马,身材也远比普通蒙古马高大,连同马背上的主人,总重量将近半吨,二十几匹马在奔驰中自发组成楔型密集队列顺着山坡直冲而下,气势丝毫不亚于九四式坦克,挡在战马正前方的鬼子兵们看到了,本能地就抱着步枪往旁边闪,唯恐一不小心躲得慢了些,就被战马活活给踩成肉泥,(注1,注2)

    “笨蛋,胆小鬼,拦住他们,拦住他们。”有名鬼子上尉拔出南部手枪,一边疯狂地朝马群射击,一边命令身边的鬼子兵组队去用刺刀拦截战马,连续几颗子弹都打在了同一匹空着鞍子的战马肩膀上,却沒能让战马的速度延缓分毫,在剧痛的刺激下,可怜的战马把肢体完全交给了本能,撒开四蹄,全力飞奔,鬼子上尉发现情况不妙,赶紧也转身往沙棘丛后躲闪,哪里还來得及,两只碗口大的马蹄直接踢到了他的后背上,将他整个人踢得斜飞出去,大口地吐血,随即,被另外几匹战马连续从身体上踩过,整个人碎成了软软地一滩狗屎,(注3)

    “杀。”暴怒的游击队员将马刀从鞍子下拔了出來,朝斜下方伸开手臂,根本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动作,高速前进的战马本身就将刀锋变得锐利了十倍,两名小鬼子猝不及防,被马刀从左肩膀直划到右胳膊,热气腾腾的鲜血立刻顺着一尺半长的伤口瀑布般喷射出來,将身边的草地染红了一大片,受了伤的鬼子兵丢下步枪,拼命用手指在胸口上乱捂,左胸,右胸,右胸,左胸,然后摇摇晃晃地在血泊中打了个圈儿,双手一张,仰面朝天栽倒,

    “上大路,从大路走,别恋战,谁也不要回头。”知道敌人的混乱状态不可能持久,赵天龙强忍着替战友报仇的欲望,扯开嗓子,大声招呼,

    差一点儿就杀红了眼睛的游击队员们闻听,挥动马刀杀开一条血路,跟在赵天龙身后,飞一般与鬼子脱离接触,

    “开火,开火,朝着敌人的后背打,不要打战马,战马个头太大,子弹无法立刻杀死它们,。”中队长铃木三郎从第一辆汽车的车厢中,伸出一颗缺了大半个耳朵的脑袋,大声提醒,

    已经被马队冲乱了套的鬼子兵们刹那间又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半跪在地上,冲着游击队员们的背影扣动扳机,两名队员身上冒出血花,却用最后的力气抱紧战马的脖颈,坚持着不肯坠地,其他游击队员们则迅速将身体侧到了马腹处,借着战马和马蹄踏起的烟尘掩护,继续向远方撤离,

    十二三秒的功夫,即便动作最快的鬼子兵,顶多也只打出了三发子弹,而战马却已经驮着游击队员们跑出了两百多米,光是凭借肉眼,鬼子兵们已经很难再从淡绿色的烟尘中,瞄准单个的目标,不甘心追上草原土路,一边骂骂咧咧跑着,一边继续胡乱开枪,

    子弹拖着尖利的呼啸声,乱纷纷地在战马身边掠过,却已经很难起到作用,即便侥幸有一两颗流弹打中了战马的屁股,伤势却不足以立刻致命,马背上的游击队员们甩开金镫,腾空而起,干净利落地跳上已经牺牲的战友空下來的坐骑,远离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响,而受伤的战马因为害怕的缘故,也不肯轻易与马群脱离,咬着牙跟在队伍的最后边,反而用身体形成了一道新的血肉屏障,

    “机枪,用机枪。”也不知道是哪个鬼子兵喊了一嗓子,提醒同党们自己这边还有威力更大的武器,立刻,跑在路边的鬼子们争先恐后地跳上汽车,踩着阵亡者的尸骸,扶正歪把子重机枪,喷出一道道火蛇,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重机枪的射程虽然远,隔着起七、八百米的距离,也很难命中奔跑中的目标,只是徒劳地在草原上掠起一道道青绿色的烟尘,见到此景,鬼子兵们愈发气急败坏,攥起拳头,将驾驶室的铁皮顶子敲得“咚咚。”作响,“开车,快开车,废物,你吓傻了么,还是已经被手榴震坏了脑子。”“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先前凭借驾驶室保护而逃过了一劫的鬼子司机向四周看了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从命令,按照军中规矩,司机属于技术兵种,最低军衔也等同于伍长,普通士兵根本沒资格对他大呼小叫,

    这个呆滞的动作,令汽车周围的鬼子兵们愈发怒不可遏,拉开车门,就想将司机往车下拖,正在车厢内做紧急包扎的中队长铃木三郎见状,赶紧大声阻止,“住手,谁也不准胡闹,把他拉下來,你们会开车么。”

    “呃。”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鬼子兵们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沒本事开走眼前的铁玩意儿,但是他们心中的怒火却不会因为上司的质问而平息,挥舞着胳膊,大声抗议,“中国人马上就跑远了,他们只剩下十來个,为什么不开车去追。”

    “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伙伴,为什么要放走他们,。”

    “追上去,杀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