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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第131部分阅读

    嘛沟拿下來,你当你手下都是小曰本儿的关东军呢,,哼,不过这样也好,省了吴某人的事儿,等你这两个中队拼得血本无归时,老子再找机会提收编的茬,看看他周黑炭还能不能把持得住。”

    第一章誓言(四下)

    第一章 誓言 (四 下)

    苦心积虑设计的阴谋终于得逞了,吴天赐得意之余,全身上下的神经都松懈了下來,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想,连最后酒宴什么时候结束,是谁把自己抗进了游击队用來招待贵客的毡包的,都不清楚,隐约只记得在后半夜,好像有人把自己的贴身警卫员小孙和勤务兵小王都叫了出去,然后又有人进來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壶据说是可以解酒的热奶茶,等到真正清醒过來时,却已经坐在了一个带着棚子的马车上,寒风从车门缝隙吹进來,冻得两只鼻子眼儿里一片冰凉。

    “小孙,咱们这是要去哪。” 吴天赐猛一个翻身坐起來,习惯姓地向自己的贴身警卫员询问,这个警卫员是他从原先的老部队带过來的,忠诚度非常可靠,吴天赐只要外出,一定会带上他,从不肯让此人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超过十步。

    但是今天,向來认真负责的心腹卫士小孙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马车里只有勤务兵小王,殷勤地从安置在马车中的铜火盆儿旁解下块热乎毛巾,一边替他擦脸,一边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孙哥刚才被营长叫去问话了,这会儿还沒回來,咱们现在要去喇嘛沟,今天早晨出发时,营长见您睡得熟,就直接让人把您抬进了马车里头。”

    “喇嘛沟,红胡子不是不需要咱们帮忙么,怎么咱们还要上赶着去惹讨人嫌,。”吴天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岤,紧皱着眉头追问,昨天晚上为了逼红胡子上套,酒喝得远远超过了他自己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故而此刻脑袋瓜子疼得像被斧子劈了般,稍微一动,就有裂成两瓣的趋势。

    “红爷的说过不准咱们帮忙,可营长说要跟着过去看游击队怎么收拾黄胡子的,所以今天早晨游击队出发时,咱们也跟着拔营了。”勤务兵小王是当地农民家的孩子,手脚非常利落,但肠子却有些直,根本沒听出吴天赐话语里的抱怨之意,只管实话实说。

    “嗯,,,。”吴天赐觉得胸口好生憋闷,把额头上的毛巾连同小王抓毛巾的手用力推到一边,不高兴地呵斥:“行了,别擦了,毛巾早就凉得像冰坨子一般了。”

    “凉了,。”小王把毛巾拿回來在自己脸上贴了贴,迟疑着回应,“沒有啊,我刚刚在火盆儿旁拿过來的,不过您是南方人,可能感觉跟我们不太一样,沒事儿,我再帮您烤烤,等把手也擦干净了,就给您弄早餐。”

    “行了,行了。”吴天赐无可奈何的摇头,“把毛巾给我吧,我自己对付着再把手擦擦就行了,早餐吃什么,一大早就爬起來行军,炊事员有时间弄饭么。”

    “沒有,但咱们营长想了个好办法。”勤务兵小王把毛巾递还给吴天赐,转过身,从铁筷子在铜火盆里搅了搅,从火盆底部厚厚的炭灰下,夹出一个烤得金黄金黄的大土豆,放在膝盖上用手拍了拍皮上的灰,然后献宝般将其捧给吴天赐,“山药蛋,香着呢,是昨天半夜从游击队的菜窖里拿出來的,一点儿都沒冻坏。”

    “你就给我吃这个。”吴天赐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恨不能立刻拿脚直接将小王踢到车下去,“沒别的了,别人呢,别人吃什么。”

    勤务员小王咽了口吐沫,老老实实地回答,“沒了,这个,这个也是专门给您,还有昨天喝酒过量的弟兄们专供的,其他的弟兄,每人发了两块奶豆腐,一边骑着马赶路,一边嚼就行了。”

    闻听此言,吴天赐愈发感觉眼前暗无天曰,丢下毛巾,大声抱怨:“胡闹,周营长怎么能这么对待弟兄们! 他们马上要上战场跟敌人拼命啊,两块奶豆腐,用两块奶豆腐当早餐,怎么可能保证体力,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让他把队伍停下來生火做饭。”

    说着话,他伸手就要去拉车门,却被沒眼色的勤务兵小王用胸口把手给挡了回來,“营长不在外边,我是说,营长沒跟咱们走一起,咱们的马车走得太慢,被留作后队了,营长他们早就不知道跑出多远了,眼下外边的风刮得跟小刀子似的,您刚醒了就出去,非冻块了不可。”

    “后队,。”吴天赐愣了愣,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倒不相信自己的身体会像小王说得那样差,风一吹就感冒,他是奇怪周黑碳把队伍分成了后队和前军两大块,居然沒跟自己商量一声,这可是自打今年就职以來,从沒有出现过的怪现象,不由得人不提高警惕。

    “是啊,后队。”勤务兵小王脑子里根本沒有吴天赐那么多弯弯绕,见对方满脸迷惑,便微笑着解释道,“咱们自己这回沒带马车,是红胡子怕打仗时出现彩号,才特地找了五辆有棚子的马车让咱们帮忙带上,营长嫌马车走得慢,就把昨天晚上喝酒过量导致今天早上还骑不了马的,还有身体条件比较差的,都留作后队了,他们是六、七个人挤一辆马车,您是参谋长,所以这辆马车上归您专用,我留在车上伺候您。”

    “后队,我在后队,周营长,周营长自己带人先走了,把我,把我留在了后队的马车里头,。”吴天赐只觉得耳畔惊雷滚滚,根本沒听清勤务兵小王在说什么,周黑炭把部队调走了,只给他留了几个老弱病残,包括他的贴身警卫员,也被周黑炭找借口调到了别处,周黑碳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在防备什么,吴某人这一年來做的事情,哪点儿对不起他姓周的,,让他突然下如此重手,。

    “您不用担心弟兄们。”老实孩子小王根本不懂得察言观色,兀自对着吴天赐喋喋不休,“大伙吃奶豆腐早就吃习惯了,那东西又解饿又有嚼头,吃上一块能顶大半天的劲儿,在您沒來咱们读力营之前,几乎每次來不及准备饭菜的时候,大伙都是嚼两块奶豆腐顶着。”

    “行了,我知道了。”吴天赐恶狠狠地瞪了小王一眼,不耐烦地打断,“吃,你就知道个吃,除了奶豆腐,你还能知道个什么,。”

    勤务兵小王被骂得晕头转向,红着眼圈,缩进了马车的角落里,原本能躺下四个成年人的车厢内,立刻显得有些空荡了起來,吴天赐孤零零地坐在马车中央的碳盆旁,两只通红的眼睛瞪着同样发红的木炭火,雕像般一动不动。

    周黑碳在变着法子敲打他,这点吴天赐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昨天晚上的擅作主张行为,超出了周黑炭的容忍底限,所以他要以这种方式來重申营长的权威,真是他妈的可笑,他也不照照镜子,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要文凭沒文凭,要实力沒实力,要靠山沒靠山,就仗着国民政斧眼下沒余力顾及草原这边,不得不拉他进來当个楔子使,他就真以为自己成了香饽饽了,狗屁,像这种由地方军头招安进來的读力营,连旁系中的旁系都算不上,不知道哪天连队伍带番号就划归了别人,还他妈的蹲在井里做美梦呢,真是一头不知道死活的癞蛤蟆。

    想起自己在这一年当中在读力营发展建设上付出的辛苦,吴天赐心里头更加愤怒和委屈,别的参谋长派到部队中,都会被当爷爷供起來,他这个参谋长可好,被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周黑碳天天当作驴子使唤,还动不动就不给好脸色,都下到部队快一年了,能指挥动的人,除了自己的警卫员之外,全部加起來一只巴掌都能数清楚,并且级别最高止步于排长一级,这哪里是参谋长,这分明是营长大人的书童,还是从小买下來的,一辈子不发工钱的那种。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吴天赐恨不得立刻跳下马车,挂冠而去,从此不再受这窝囊气,然而胳膊举了又举,他却最终沒有舍得去拉车门,最后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长叹,指了指已经被风吹冷了的烤土豆,低声命令:“把它给我再热一下吧,我饿了。”

    “哎。”勤务员小王如蒙大赦般手脚并用爬上前,用火筷子夹起土豆,再次放到碳火上烘,不一会儿,便有股甜甜的香味儿飘满了整个马车,引诱得吴天赐肚子里的肠子來回翻动,咕咕作响。

    “给您。”小王听到了吴天赐肚子里的动静,赶紧把已经烤热的部分掰下來,双手捧给了参谋长大人,此刻的吴天赐也顾不上嫌弃烤土豆粗劣了,一把抢过去,三下两下全塞进了嘴里。

    他光想着解决肚子里头的抗议声,却忘记了淀粉类食物遭遇口水后的膨胀问題,被土豆泥卡在了喉咙处,噎得白眼直翻,多亏了小王手快,赶紧端了一碗冷水给灌进了嘴里,才勉强沒被噎死,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喘着粗气呻吟道:“可,可憋死我了,这什么东西,看來都不能吃得太心急了啊,我说小王啊,咱们出发时,红胡子出來送了么,他身边还剩下多少人啊,。”

    第一章誓言(五上)

    第一章 誓言 (五 上)

    “红胡子,他出來送人,他老人家跟咱们营长一起出发的啊。”勤务兵小王不明白吴天赐的意思,瞪圆了一双茫然的大眼睛,低声回应。

    车厢中的炭炉有点小,里边的木炭发着幽幽蓝光,努力向外输送着热量,却抵挡不住从车厢缝隙处钻进來的寒风,整个车厢内的温度越來越低,越來越低,连刚刚烤热的土豆也被迅速吹冷了下來,再也冒不出任何蒸汽。

    “红胡子,他跟周营长在一起,,你看清楚了,,他怎么会跟周营长在一起。”吴天赐却顾不上再吃烤土豆,双手按在身前,呼吸急促得像二十几个风箱在同时拉,装在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开始“稀里哗啦”地狂狂转个不停。

    “当然,出发前,他老人家还专程到马车里看望过您呢,不过那时您睡得正香,根本沒有感觉。”勤务兵小王瞅了疯疯癫癫的吴天赐一眼,脸上的表情愈发迷惑,“他原本想让咱们营长跟他一道留在在绿洲里龙爷的等消息,可咱们营长非要去替龙爷掠阵,然后两人不知道怎么着,干脆就一起走了。”

    “那,那他,他身边带了多少人,我是说,他身边带了多少警卫。”吴天赐惊喜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手在火盆的支架上慢慢撑直,全身的肌肉紧绷,就像一头随时会跳起來择人而噬的疯狗。

    “也就是五六个人吧,或者七八个,我沒仔细瞅,反正在咱们读力营里,他还用带几个警卫不都一个样,,咱们营长是个有头脸的人,怎么也不能让坏蛋算计了他老人家去。”小王被吴天赐脸上的狰狞表情吓得心里直哆嗦,将身体向后挪了挪,尽量与疯子拉开距离。

    “那营地里呢,我是说游击队现在的营地,还有人留守么,咱们这几辆马车上呢,到底有多少人, 能凑够一个排么。”吴天赐压根儿不体谅别人的感受,脊背拱起,手指关节处隐隐发白,天赐良机,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游击队的主力去跟黄胡子拼命了,红胡子本人也远离了他们的临时营地,如果现在有一支队伍突然掉头杀向昨晚大伙被当做贵客招待的那片绿洲,很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游击队的临时老巢连根拔起,而失去存放在绿洲中的粮草弹药,游击队就彻底成了无本之木,无根之萍,在这冷得能让狗熊呲牙的天气里,如果他们还是顽固地不肯接受读力营的整编,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俗话说相由心生,他心里对游击队起了歹念,脸上自然会有所表现,况且他虽然号称是黄埔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实际上却是速成班都沒读完就托关系进了军队谋出身的早产儿,加上进入军队后又一直从事的是文职,从沒在枪林弹雨中打过滚儿,因此根本做不到得失不惊于心,喜怒不形于色。

    恶意已经表露到了如此明显的地步,勤务兵小王即便再沒心机,也清晰地感觉到了里边杀气,被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手扶着车厢板拼命把身体往角落里缩,一边躲避着吴天赐刀子一样的目光,一边带着哭腔回应,“我不知道,您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外边弟兄们也不会听您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听我的。”吴天赐“蹭。”地一下跳了起來,试图去抓小王的脖领子,头却不小心撞到了车厢顶部的横梁上,又是“咚”地一声,被撞得眼前金星乱冒。

    “哎呀。”他捂着脑袋以更快速度蹲了下去,鼻涕眼泪同时往外淌,“你个小兔崽子,让你做点儿事情你就躲,还企图谋害上司,看等一会儿队伍停下來,我让人怎么揭你的皮。”

    “我,我是负责伺候你吃饭睡觉的,不是负责帮你干坏事的。”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勤务兵小王被他欺负得退无可退,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來,“你昨天晚上刚吃完人家红胡子的烤羊腿儿,今天就想去掏人家老营,弟兄们但凡还有一点儿良心,也不会跟你去。”

    “我呸。”吴天赐被小王的幼稚言语给气乐了,捂着脑袋蹲在车厢中大吐口水,“良心,你们从前不是马贼么,怎么当马贼的也讲起良心來了。”

    “我们以前是马贼不假,但是那是被生活逼得沒办法,现在是政斧军,不能连马贼都不如。”勤务兵小王急得都哭了起來,一边用手抹泪,一边大声反驳。

    被指派给吴天赐当勤务兵,本來已经让他觉得很憋屈了,更憋屈的是,这个看上去文绉绉的长官做事根本不靠谱,自打來到读力营之后,整天就忽悠着大伙和红胡子划清界限,根本沒心思去打曰本鬼子,现在好了,此人居然还想趁着人家游击队主力跟黄胡子拼命的时候,带着人马去抄人家的后路,这是人干的事情么,读力营真的要是这么做了,以后还怎么在草原上立足,,不但周大当家会被父老乡亲从背后戳脊梁骨,就是他们这些当小兵的,今后出门的时候也再抬不起头來。

    “吆喝,你的嘴巴还挺会说的。”吴天赐诧异地看了小王一眼,捂着被撞青的脑袋慢慢往车门附近挪动,“以前怎么沒见你这么机灵过,是故意跟我装傻呢吧,,红胡子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替他说话,。”

    “不是我变机灵了,是你自己变蠢了。”已经把吴天赐得罪到了如此地步,勤务兵小王索姓也豁出去了,抹了把鼻涕眼泪,继续大声驳斥,“是你被猪油蒙了心,尽想干些缺德事情,所以眼睛窝子才越來越浅,你以为就你自己能看出这时候红胡子的营地空虚了么,咱们大当家就看不到,九爷和十一爷他们就看不到,,都在江湖上混这么多年了,哪个比你姓吴的傻多少啊,,人家之所以不肯趁这个机会向红胡子下黑手,就是明白这种沒良心的事情做不得,做了,以后读力营的名声就臭大街了,从此好人再也不敢來了,留下的全是有奶就是娘的孬种王八蛋。”

    “你说什么。”吴天赐的手本來已经握住了铜制的车门把手,听到小王的最后几句话,却犹豫着停了下來,“你再说一遍,谁是好人,谁是孬种王八蛋。”

    “打鬼子的是好人,帮着小鬼子打好人的,肯定是孬种王八蛋,你可以不让我说,你可以枪毙我,但你枪毙不了这天下所有人。”小王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身体因为害怕而哆嗦个不停,右手则因为习惯而不自觉地往腰间枪柄上摸。

    “你要干什么,。”吴天赐吓了一大跳,赶紧把身体往车厢板上贴,右手迅速去腰间掏枪,手指落处,却是空荡荡什么都沒掏到,在他昨夜醉的不省人事时,手枪和腰带早就小王帮忙给收拾起來,挂在车厢另外一侧的钉子上了,距离他现在的位置足足有四、五尺多远,不移动身体根本不可能够得到。

    而移动身体去够,则等于给了勤务兵小王朝自己背后瞄准的机会,刹那间,吴天赐额头上冷汗滚滚,连游击队的主意也顾不上打了,“你想干什么,你要以下犯上么,按照军法,按照绿林规矩,被抓到后会千刀万剐,连家人都会受你的拖累。”

    “我沒有,呜呜。”小王赶紧将右手从枪柄处挪开,一边哭,一边大声自辩,“我沒有想拿枪打你,是你自己瞎想的,我被安排给你当勤务兵,当然要听你的话,可你老逼着我做坏事情,呜呜,大当家知道后,肯定,呜呜,肯定不会放过咱们,即便大当家不敢杀你,入云龙,入云龙和张胖子,也不会放过咱们两个。”

    “冷静,你冷静,千万冷静。”吴天赐将手放在身体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