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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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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古琴名家厉建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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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鹭这位朋友六十多了,看上去精神矍铄,腿脚十分硬朗。

    王昔一见就很满意,大兴到邺州虽然不是很远,路上也得走七八天呢,文笙是个小姑娘,要真找个年轻力壮的江湖客陪着,这一路孤男寡女的,还真是叫人不放心。

    老吴年纪都可以当文笙爷爷了,说话办事一看是经常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模样,正合适。

    徒弟跟着他朝夕相处大半年,既聪明又听话,把他照顾得舒舒服服,一老一小没事弹弹琴,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突然要分开,老爷子还真有些不舍得。

    他板着脸叮嘱:“既然那姓黄的没福气用师父制的琴,你又靠着它起过那么一丁点儿的作用,那琴你就拿去用吧,记着,要用心练,离了师父眼前,也不得荒废偷懒。”

    文笙恭敬地应了一声,看看老人眼神里明明满是担忧,心下感动,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了抱他:“师父,我会尽快赶回来,琴也会好好地练。”

    戚琴右肋受伤不轻,大夫叫他卧床不许活动,他靠在榻上看着这师徒两个告别,忍不住笑道:“不过去一趟邺州,少则二十天。多则一个多月就该回来了,别整得跟再也见不着了一样。”

    王昔有些不自在,瞪了戚琴一眼:“你放什么屁!”又悄悄跟文笙道:“虽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此去若是有看着还不错的,就带他回来,师父帮你掌掌眼。”

    这下轮到文笙心中窘然。

    她可算是明白了师父为什么同意叫自己跑这一趟,说话间还欲言又止的。

    文笙笑了笑,在王昔耳边道:“您放心。”

    放什么心她却没有提。

    在文笙的计划里,她根本就没想着这么早成亲。甚至没想过这辈子要成亲,然后同个男子厮守一生。

    要多么信任爱重才会互托一生一世?她在明河当着凤嵩川和众乡绅的面写下那首诗。既是对凤嵩川这等人的嘲讽,也是她一直以来潜藏在内心的愤懑想法。

    生而为女子并不低贱,为什么不管前生还是今世,世俗都划定了那么多规矩给女人们来守?甚至于就连她们自己也认为是应该的。并且以此为荣?

    要叫她顾文笙来日为了一个男人举案齐眉,想都别想!

    但这些没有办法诉之于口,就连师父王昔也不会理解。

    告别了王昔和戚琴,文笙跟着吴伯出发。

    吴伯找了辆驴车代步,他坐在前面赶车,文笙呆在车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车子颠簸向西,没多久身体就像散了架。吴伯说这还是官道,等后面几天走山路的时候更是难行。需得养好体力,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步行。

    文笙抱着她的琴,心中默想此去邺州不知会遇到什么。

    师父把这张琴给了自己。按说自己应该给它取个名字,这是一张响泉式的琴,外表华美,琴音透澈,很合文笙的心意。

    她以指腹轻轻抚摸着琴的岳山,想了几个名字都觉着不怎么合适。便准备先放一放。

    两天之后,出了大兴境。果然变成了山道。

    吴伯找了处集镇,连驴带车卖了个好价钱,这两天他和文笙熟悉了,见她穿着男装行动利落,便问文笙可会骑马。

    他要去跟这附近的山贼套套关系,弄两匹马。

    文笙这才感觉出来这老者当真是江湖中人。

    吴伯安顿了文笙住店,拿着卖车的钱去买了拜山的礼物,独自一个人出门,半天的时间带着一身酒气返回,果真牵回了两匹马。

    一辆驴车的钱换两匹马,这买卖怎么想都赚了,吴伯也大是得意,和文笙讲他当年如何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又道:“邺州的响马江北的贼,再加上东海的海寇,这是咱们大梁江湖上的三大害,连朝廷都拿他们没办法。比较起来,邺州的响马还是最讲道义的,遇到顺眼的江湖同道有难,也能伸出援手。”

    他口里所说的江北,指得是大梁和南崇交界的飞云江。

    去年南崇将领林世南打了场大胜仗,如今飞云江北边好几处州县仍落在南崇人手里。

    再次上路,吴伯有了谈兴,一到打尖的时候就给文笙讲这三大害的秘辛。

    “老头子认识邺州这伙响马的一个小头目,好几年没打交道了,这次见面你猜怎的,他们换了个新当家的。这位当家的和我还有些渊源呢。”

    吴伯不是藏不住话的人,只是这个新发现太叫他震惊,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叙说,忍着不讲更是不成,赶这半天路快要将他憋死了。

    文笙看了看周围,不虞二人的谈话被外人听到,才好奇问道:“怎么说?”

    吴伯也压低了声音:“付春娘,是百相门门主付兰诚的长女,真是叫人没有想到。”

    文笙听出点儿意思来了,她虽然不知道付兰诚是何方神圣,但却理解吴伯为什么这么吃惊:“是个女子?”

    这世道,绝大多数的女子一辈子循规蹈矩,像李氏那样呆在后宅养儿育女,自己这样的异类就很少了,没想到还有更出格的,女匪首?

    “这小娘子岁数还不大呢,当年她满月的时候付兰诚请了很多江湖上的朋友去吃酒,我算算,今年也就是二十一二岁吧。我这回上山。是下面人接待的我,没见着她本人,就这么着。一听她落了草,我当场就险些把酒碗扔了,要见了面还不知道要出多大丑呢。”

    文笙拿着面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不是江湖人,虽然对付春娘起了点兴趣,却不会有吴伯那么大的反应。

    吴伯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因果。付门主为人大方豪爽,讲义气有手段。朋友也多,在江湖上很吃得开,三年前他们付家出了件大事。付门主相谐二十几年的原配夫人突然病故,没过多久。他那十分宠爱的小老婆也跟着去了,丧事一桩接着一桩,大家都说付家撞了邪。跟着付春娘原本订下的亲事也莫名其妙地黄了,又有流言说,那原配其实是上吊死的,妻妾相争,大老婆吃了亏,一时想不开,那小老婆的死却是跟付春娘有些关系。毕竟吊死的那位是她的亲娘。这么看来,传言十九非虚啊。”

    文笙面饼了放到唇边,微张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付兰诚也是,教了闺女一身武艺,现在不定怎么后悔呢。朝廷若是认真追究起来,够他喝一壶的。”

    文笙觉着吴伯这话的重点不对。

    许是见到文笙的满脸不以为然,吴伯又感慨道:“逼得原配寻死,想来那位姨娘也不是什么善茬子。老话说得好,一山不能容二虎……”

    文笙嗤笑一声。淡淡地道:“争宠不对,想不开寻死不对,报复杀人更不对,只有始作俑者是无辜的,他唯一的错处,便是教会了女儿武艺。”

    “啊?”吴伯搔了搔头,脸上不禁有些尴尬。

    顾姑娘没有说他话讲得不对,好像只是把他的意思总结了一下,配着她那似嘲非嘲的口气,听着怎么就这么不是味儿呢?

    文笙虽然对江湖很是好奇,却不喜欢听这样的故事,这里面夹杂的夫妻恩断,骨肉反目怎么听都是一幕人间惨剧。

    不过文笙并不认识那位马贼首领付春娘,日后也不想同她有什么瓜葛,议论完了这一句就把她抛到了脑后。

    数日之后,两人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邺州长晖。

    长晖位于邺州的中心枢纽,县衙和府衙只隔了一条长街,商业发达,店铺林立,街上人流如织,常有达官贵人出入,是大梁最繁华的几处重镇之一,远非文笙在大兴呆过的那些城镇可比。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幸好二人要找的那一位厉建章在长晖本地十分有名,稍一打听就按照路人的指点找到了他位于城南的家。

    文笙没有急着上前叫门,先站定了离远观察了一阵,这位羽音社的厉大家无疑家底颇为丰厚,城南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来来往往非富则贵,能在这么一处寸土寸金的地界,拥有这么一片大宅院,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当然,厉建章本来就是古琴大家,是羽音社的成员,不是普通人。

    但文笙见惯了戚琴那样的乐师,再来看这位厉大家,难免有些不适应。

    她牵了马和吴伯上前叫门。

    应门的厉家下人身材高大,胳膊上肌肉高高鼓起,不用吴伯试探,文笙也看得出对方身手定不一般,是个练家子。

    这些武林人士总是出于各种原因喜欢往乐师身边凑,以能被乐师招揽为荣耀。

    文笙说明来意,那人把他们让到了门房里,有专人陪着,他进去禀报。

    透过窗子,可见厉家的院落很深,亭台楼阁层层叠叠,布置得十分雅致,陪着他们的下人上了茶,并不搭话,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厉家规矩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过了一阵,方才那人回来,叉手施礼:“信在哪一位身上?请随我去见厉大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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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伐木叮当

    文笙冲着吴伯微微颔首,示意他在此稍等,她则起身随着那人去见厉建章。

    考虑到背着瑶琴去见一位擅琴的乐师有些不礼貌,她将琴先交给了吴伯看管。

    厉家很大,足足走了半刻钟,才穿过前院,到了厉建章所在的琴室。

    远远的,文笙就听到有悠扬的古琴声响起,前面带路的大汉不由地放轻了脚步。

    文笙一入耳便知道弹琴的正是那位厉大家。

    这支琴曲当中泛音特别多,难得厉建章处理得细腻而有特色,听这支曲子,就好似置身于三月的湖水边,湖面清澈如镜,周围草长莺飞,又有鸟雀自在盘旋,只觉人生在世全无烦恼之事。

    文笙站定,等着这一曲终了。

    这位厉大家果然是抚琴的高手,但文笙听完了,却觉着曲子里还是有未搔到痒处的地方,许是出于她的私心,她想若是师父王昔来弹这首曲子,会更加得豁达而有生趣。

    直到最后一个泛音停歇,里面方传出声音来:“听闻戚兄自大兴传了信来,送信的人呢,请进来吧。”

    那大汉方才往前两步,到了琴室门口,朗声禀报:“回厉先生,人已经到了。”说话间往旁侧一让,伸手冲着文笙做了个“请”的姿势。

    文笙上前,迈过高高的门槛,进到了琴室当中。

    这间琴室布置得十分淡雅肃穆。矮榻、屏风、长几、桌案一色都是黑漆,案上铺着几幅长卷,直垂到地。黑白互衬,更显朴素大方。

    正对着门主位上坐了位长者,一双手犹放在面前的古琴上面。

    这长者年纪应该在五十出头,保养得当,面色红润,头发也是黑的多白的少。

    文笙注意到他的时候,这位长者也在上下打量文笙。

    文笙匆匆一扫。便知道这座上的人必是她要找的那位厉建章。

    对方年纪远较自己为长,又是戚琴的朋友。文笙站定了,深施一礼,口里恭恭敬敬道:“末学后进顾九见过厉老先生,在下此来受戚老重托。有一封要紧的书信要面呈您。”

    说话间,她取出了一路小心收藏的书信,两手拿着,上前几步,交到了厉建章手上。

    厉建章接过信,没有急着打开看,而是有些失望地问了一句:“这么说此次的盛会戚兄不打算参加了?”

    文笙回道:“戚老在大兴遇袭,受了不轻的伤,没有办法到邺州来。他把前因后果都写在了信中,厉前辈一看便知。”

    厉建章闻言吃惊非小,双目之中锐芒一闪。顾不得再问文笙的话,低头三两下拆开那封书信,先眯着眼睛从头仔细看了一遍,而后又再三确认关键之处。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仿佛由高人雅士一下子变身为戚琴信得过的朋友,羽音社的重要成员。

    戚琴在信里说了很多。不但详细讲叙了自己与商其、“黄太安”的恩怨,提到此番因为伤重不能来参会颇为可惜。还特意向厉建章介绍了文笙,说她师从王昔,于古琴上十分有天赋,和自己也多有渊源,若非她相助,同姓黄的那一场拼斗还不知道鹿死谁手,请厉建章方便的时候指点她一下。

    除此之外,戚琴还拜托厉建章带着文笙去此次的盛会上开开眼界,并记下那曲谱带回去给他。

    做为报偿,他把从“黄太安”身上得来的那段曲谱也抄录了一份,由文笙带来,交给厉建章处理。

    那曲谱据他判断极有可能出自首阳被抢去的那本《希声谱》。

    厉建章看了信,再打量文笙,才留意到站在面前的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

    “大兴距离长晖路途不近,你一个姑娘家,长途跋涉,着实不易,辛苦了。”

    文笙并未觉着苦,闻言莞尔一笑:“还好,晚辈随师父山居,常走山路,已经习惯了。”

    厉建章认识王昔,叹道:“我早年同你师父打过交道。他技艺精湛,胸中自有沟壑,琴声如同天籁。可惜没有得到老天爷的厚爱。他脾气还那么倔?”

    这话叫文笙不好回答,她想了一想,认真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师父也在坚持他的道理。”

    厉建章想起了王昔的脾气,摇了摇头:“好吧,难得你受得了他。我看信上说,你带来了一段曲谱?”

    文笙松了口气,她早知道师父王昔和这些公认的琴道大家心有隔阂两看相厌,厉建章这态度还算是比较温和的,但她实在不想听旁人背地里议论师父有哪里不好,厉建章主动更换话题,她求之不得。

    “是,在这里。”文笙把曲谱小心翼翼取出来,交给了厉建章。

    厉建章也十分重视,虽然他抚琴之前已经净过手了,仍是取过块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接过了曲谱,打开来细看。

    这是一段古琴谱,记录的方式不是减字谱,也不是工尺谱,而是最古老的文字谱。

    这时候厉建章已经顾不上再理会文笙,微一抬手,示意她自便,口中跟着那谱上的文字喃喃自语,手指时不时拔弄下对应的琴弦。

    像他这种古琴大家,半生浸滛其中,有现成的琴谱在手,打谱是非常快的,何况这一段曲子并不长,文笙只是在旁坐等了半个时辰,厉建章第一遍已经通完了。

    他想了想,很快从头又来了一遍,将其中很多乐音做了调整,如此一来,节奏起了变化,这段曲子听上去与方才又有所不同。

    如是者三,文笙听着厉建章弹出来的调子越来越熟悉。

    厉建章和王昔、戚琴对这段曲谱的理解,绝大多数地方都不谋而合。

    文笙由此已经猜到了厉建章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只见他皱起眉来,面露不解之色,喃喃道:“奇哉怪也!”又细细研究了一阵,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文笙:“你师父和戚琴应该已经研究过这琴谱了,这么简单的曲子,怎么可能出自于《希声谱》?难道其中另藏玄机我却没有发现?你师父怎么说?”

    文笙抿嘴而笑:“师父说这曲子听上去就像是他在山上伐木头,叮叮当当的,十分有趣。”

    “……”厉建章一时无言,这到真挺像是王昔那个死不改悔的倔老头儿会说出来的话。

    “那戚琴呢?”戚琴虽然擅长的是胡琴,但一法通百法通,只要打出这琴谱,自可以把它变成胡琴的曲谱,甚至于箫谱、筝谱,乃至任何一种乐器来演奏。

    要不然天下乐师也不会对《希声谱》趋之若鹜。

    他就不信戚琴会没有好好研究它。

    “戚老说,初时未觉,叫我师父这么一说,确实越听越像伐木头的声音,他已经没法用这支曲子正经拉琴了。”

    厉建章明白这种感受,对一个乐师而言,在倾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