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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藏族小媳妇第13部分阅读

    窃诤0?900米的线路上巡视过一次,那正是京城骄阳似火的7月,结果,在那儿铁道线走了不到一里地,我的脸就被棒槌似的风吹打紫了、吹打得走了型。那里的风硬,那里的风狠,像听到猎枪声的一群野驴,不管不顾嘶鸣着朝前狂奔。由于肆虐的破风也不嫌累,一年到头刮个不停,沿线文化设施的正常功能也就大打折扣。比如电视机,由于远离城镇无法安装闭路线,只能靠大锅盖那种天线。这东西平方着收不到信号,立起来又像降落伞相当兜风,固定得再好也会随时被该死的风打歪打倒甚至是卷跑。看电视成了民警们最头疼的问题。为此,第四派出所还发生过民警宿舍闹鬼的事情。

    一天深夜,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呼呼的狂风摇曳得窗户玻璃哗哗乱响,就在这时,宿舍里传出两个女人的嘤嘤哭声,这哭声时高时低,时断时续。被闹醒的男民警们如临大敌,拎着警棍楼上楼下四处寻找哭源,蹊跷的是每当男民警听到哭声走出房间,那哭声就停止了,每当他们回到房间,那哭声有自然出现了。一连两夜都是如此,搞得人心慌慌。

    此事引起所长老张的重视。闹鬼的第二天刚上班他就召集全体民警,说:“大家都知道了,宿舍出现女鬼,当然,这世界根本没什么鬼呀神的,都是人自己吓唬自己。但你说没鬼吧,这两天深夜出现的怪怪的女人哭声我们又没法解释。所以从今晚开始两人一组轮流捉鬼,必须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否则……”

    不等张所长把抓鬼的意义讲出来,女民警李文燕和刘正芳就从队伍中站了出来。李文燕说:“所长,你不用号召大家捉鬼了。那两个女鬼就是我和刘正芳。”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原来,李文燕、刘正芳宿舍的电视天线又被风吹倒了,这之前她俩已经请男民警修过十几次,由于这几天外面风大又寒冷,她俩不忍心再让男民警攀到楼顶去维修。李文燕、刘正芳习惯开着电视睡觉,一开一宿,不为看画面,只为听声音,她们说,听着声音睡觉不会胡思乱想,不会害怕,睡得踏实。电视听不成了,半夜,高原那种独有的静谧与恐怖突显出来。她俩就想家,就害怕。想家加害怕容易催生出女人的眼泪,何况她们还是20出头的孩子。刘正芳先哭,李文燕跟着落泪……

    这就是我们的民警,这就是日日夜夜坚守在这铁道线上的民警!类似这种真实的故事,我能给你们讲一火车,但这部书,我主要想讲述我和我拉姆梅朵的事情,别的故事我只能一带而过了。

    第四派出所闹鬼事件发生后一个月就是春节了,我决定节日期间带拉姆梅朵下去慰问一下民警们。计划是这样的:大年三十赶到距离我们机关最远的第五派出所,与民警们共进午餐,吃完喝完,拉姆梅朵再和民警们共同出几个小文艺节目,一起乐呵乐呵,下午四五点钟返到第四派出所,先搞一台文艺联欢,然后吃团圆饭,看春晚,放鞭炮。以此类推,初一中午到三所,傍晚到二所,之后回家。

    带不带拉姆梅朵下去,我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新春佳节,民警都是单身,我却双双出入。我担心,美若天仙的拉姆梅朵,唤醒民警们那冬眠已久的雄性荷尔蒙…… 思来想去,最终我还是决定带上拉姆梅朵。拉姆梅朵不单单是我老婆,还要身兼演员。

    年二十八,我将我的打算一告诉拉姆梅朵,她二话没说,立即精心准备演出服和简单的道具。一切准备妥当,拉姆梅朵煞有介事地对我说:“大老公,民警都知道咱俩是两口子,要是他们一起哄让咱夫妻共同出一个节目咋办哦?”

    我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五音不全,唱歌的表情又跟腾格尔差不多,像拉不出屎来憋的,怪恶心人的。这样的面部表情,你还让别人怎么吃年夜饭?所以,你就代表我上场吧。”

    拉姆梅朵说:“这样不好吧,你是单位老大,大过年的最好不要拒绝大家的要求。咱俩还是合演一个吧,你唱我伴舞。大老公,你要有信心哦,你唱的也不是很难听,我觉得比藏獒叫得好听多了。”

    我一把拧住拉姆梅朵的鼻子,说:“让你个小东西再侮辱我,看我不把你的鼻子头拧成gui头!”

    “人家夸你呐,你咋听不出好赖话哦!”拉姆梅朵笑嘻嘻说,尔后,她敛回笑容,又认真地说道:“大老公,说真的,你好好想想你打算唱什么吧?”

    拉姆梅朵的口气是不容置疑、不容商量的,我只好说:“那就唱刘欢那首便衣警察主题歌《少年壮志不言愁》,我就这首歌还能唱下来。”

    拉姆梅朵抓耳挠腮,犯愁地说:“这……这歌配舞蹈还真有点难度。你还会别的吗?”

    我思索了片刻,说:“还会一首。”

    拉姆梅朵眼睛一亮,说:“那唱来我听听,听听调子适合配舞蹈嘛。”

    我运了运气,扯开嗓门唱到:“磨剪子来——鏘菜刀——”

    拉姆梅朵气得拧着我耳朵,说:“你给我认真点行不行哦!想一想,好好想一想还会唱什么?”

    我揉着隐隐作痛的耳朵,说:“那就算了,别的歌我一唱准跑调,还记不住词。还是由你代表我表演吧。”

    拉姆梅朵身子一挺,倔倔地说:“不行!为了大家开心过年,你必须献上一曲。那、那你就唱刚才你说的刘欢那首吧。我试着为你编舞。”

    “好吧好吧。”我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紧跟着冲拉姆梅朵一挥手:“上酒——”酒壮怂人胆,一沾酒我就晕晕乎乎,什么样的歌都敢放开喉咙纵情歌唱。一口气喝完拉姆梅朵拿来的一瓶啤酒,我开始进入状态。

    我唱她舞,一个中午下来,《少年壮志不言愁》歌伴舞总算有了眉目。

    “掌声鼓励,啤酒在后。”拉姆梅朵拍着巴掌为我叫好,完后,作为奖励,她又打开一瓶啤酒。

    年三十的清晨4点就要起床赶路,所以,二十九晚上我和拉姆梅朵早早躺下了。我刚迷迷糊糊睡着,拉姆梅朵神经兮兮地推了我一把,说:“大老公,我觉得咱俩磨合的还不够,明天就下去给大家演出了,要演就要像回事,咱俩再练几遍吧,大老公,你说呢?”

    “好吧,好吧。”我懒洋洋地抬起身子,靠在床头上,打算靠在那儿为拉姆梅朵伴唱。

    拉姆梅朵一掀被子,穿着一条裤衩嗞溜下了地。拿来两瓶啤酒,说:“大老公,这次你多喝一瓶就能超常发挥了。”

    0074 疑是女鬼(二)

    等我两瓶酒下肚,拉姆梅朵马上摆出一副随时翩翩起舞的姿势,说:“开始吧。”

    “小媳妇,你这是卖弄色相,还是要给我跳脱衣舞啊!?”我摇摇晃晃拽上一件羊毛衫套在拉姆梅朵身上。

    拉姆梅朵说:“屋里开着电暖气,一点都不冷。光着跳舞舒服。”

    “你是舒服了,可你考虑过别人感受吗?”我发狠地揽住拉姆梅朵的小蛮腰,又说:“这婀娜身条翩翩飞舞在我视线里,你想,我的歌声能不颤抖嘛,一颤抖我肯定唱不下去吧?唱不下去就是想干那个了吧?”

    “看你表现哦。”拉姆梅朵轻轻拍着我的脸,笑吟吟地说:“好了,现在正式开练,歌声起—— ”

    当我扯起脖子刚要开唱时,酒劲上来了,直觉得身子一软,两腿打颤,舌头不听使唤了……

    我与拉姆梅朵的歌伴舞在第五派出所、在第四派出所赢得了无与伦比的喝彩。每当我唱到:“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危难之中显身手,为了祖国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峥嵘岁月何具风流”时,民警们便不约而同地张开大嘴随我一起吼唱。

    我们的歌声嘹亮!我们的歌声别有洞天!我们的歌声盖过屋外呼啸着的风雪!我们的歌声穿心穿肺!我们的歌声摧枯拉朽!

    我的歌声与在场民警共鸣齐唱的时候,我禁不住老泪纵横。唱歌的时候我为谁流泪?——为自己风风雨雨、辛辛苦苦、险险恶恶、生生死死二十多年的从警生涯?还是身边有了一个让我爱也爱不够的拉姆梅朵?不,不是,都不是,绝对不是!我是为我的这些无法购物、无法消遣、无法洗澡、无法谈恋爱、无法回家过年却甘于吃苦、勇于奉献的民警们而感动落泪;我是为我无法给予民警们更高的待遇更高的级别、无法给予民警们更多的人民币而惭愧的流泪!

    《少年壮志不言愁》响彻在那曲车站时,发生了点意外。这首歌的结尾,伴舞的拉姆梅朵要有个一连串的快速旋转,就在做这个结束动作中,拉姆梅朵突然摔倒,不,确切说是累倒了,晕倒了。

    清晨4点从家出发,我们的车在“远看是山,近看成川”的青藏公路上,碾过一路积雪和暗冰,12点10分,颠簸到了距我们机关460多公里的第五派出所,吃完演完,又驱车138公里往第四派出所返。到了四所,拉姆梅朵只上了一趟厕所,就开始换演出服、开始上场,没休息好是拉姆梅朵摔倒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拉姆梅朵一个接一个的舞蹈,跳的太多累倒的。说是和民警们联欢,但大家主要为了欣赏拉姆梅朵的舞姿,往往一曲终了,掌声不断,叫好声不绝,大家像是见到了大明星似的,不会轻易让她下场。她在四所跳了四曲,在五所刚跳了三曲;原因之三,要从我自身上分析——跟了我,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猴满山跑,拉姆梅朵基本告别了牛羊肉、糌粑、酥油茶、甜茶,吃了二十多年,喝了二十多年啊!就这样,说转项就转了,转向猪肉、青菜、清茶、咖啡,一时半会,肠胃还没适应过来呀,不适应就吃不多喝不多,导致营养不良和贫血加重。噢!拉姆梅朵,我可怜的小媳妇!当时,我暗暗发誓:从大年初一开始,我彻头彻尾地与汉族人饮食为敌,改为与拉姆梅朵一起吃藏餐。

    拉姆梅朵摔倒后,现场出现了一阵小小混乱,我和张所长一同将脸色苍白、眼睛微闭、无力说话、浑身发软的拉姆梅朵抬到沙发上;小杨忙着给120打电话;民警扎西扛来一罐氧气瓶;李文燕和刘正芳不知干点什么好,急的站在一边不停地唰唰流泪。

    扎西端来一杯酥油茶,我用小勺一点点地喂进拉姆梅朵的嘴里,渐渐,她脸色有了红润,精神起来。

    有了精神,拉姆梅朵好像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艰难地撑起身子,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人,挤出笑容,说:“大过年的,你们围在这儿干什么?我没事,没事了。”说着,她抓过我手上的酥油茶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的见了碗底。之后,她硬撑着要下地。

    我一把按住拉姆梅朵,说:“再躺一会儿,等我们包完饺子,你再起来和大家一起吃团圆饭。”看着那蜡黄的小脸,我心疼地真想喊她一声宝宝,可面前有好几个小民警,我不敢出声。

    留下李文燕陪着拉姆梅朵,我和其他人钻进食堂喜气洋洋、说说笑笑地包饺子,刚包了一会儿,拉姆梅朵像个醉汉,摇晃着走了进来。

    “怎么起来了?你看,你看,走路还打晃呢,快回屋躺着去!”我将沾满面粉的双手在张所长的花围裙上擦了擦,连哄带劝搀扶着拉姆梅朵去歇息。

    刚走到走廊,拉姆梅朵一下抓住我胳膊,近似哀求地说:“大过年的,你别把我弄的像个病人行不?”

    我说:“你就是病人,怎么是我弄的?好像你身体不舒服,是我变戏法变出来的!”

    拉姆梅朵说:“大老公,我必须打起精神,要不,我躺在那里算什么哦,别人会怎么看?会影响大家心情的。主要我没事了。老公,你就让我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包饺子好吗? ”

    我说:“人手够多了,你就好生养一会吧。”

    “好,是你说的,是你不让我包饺子的。”拉姆梅朵嘴一撅,甩开我,气鼓鼓地往楼下走。

    “你上哪去?”我一个箭步,揪住了拉姆梅朵。

    “我到外边溜达溜达,透透风还不行哦。”拉姆梅朵在故意气我。

    “小样儿,学会跟我耍无赖了。好吧好吧,进屋包吧。”我只好妥协。

    吃完年夜饭,央视春晚直播快开始了,我问张所长:“今晚风这么大,电视天线不会出问题吧? ”

    张所说:“应该没啥大问题,下午我又让扎西他们加固了一遍。”他说这话时,没多少底气。

    下午搞联欢的那间大屋子又热闹起来,所有民警都集中在此看春晚。茶几上摆了几盘糖果、瓜子,还有一条软中华分散在上面。中华烟算是我受贿来的,平时舍不得抽,带了四条,每个派出所分一条。让兄弟们抽着高档烟过年我不心疼。如今,我们这些县处级以上干部好像越来越爱国了,差不多都是“中华”不离嘴。大家都这样,我说出来也就不觉得脸红了。

    春晚刚演了半个多小时,电视屏幕就雪花飞舞了。不用说天线锅又被该死的风吹移位了。张所长递给李文燕一个对讲机,嘱咐了一句“你盯着点电视”,然后拎着钳子,带着民警扎西出了屋。这栋宿舍三屋结构,是车站职工和民警混用的。我们民警都住三层。

    几分钟的样子,电视机恢复了正常,画面又清晰起来。李文燕手持对讲机喊了句“所长好了”。

    张所长搓着被冻红了的大手回来了,没见着扎西,我随口问了一句:“扎西呢?”

    张所长迟疑了一下,说:“扎西,扎西嘛,这个小子不喜欢看电视,跑值班室上网去了。”

    听完张所长的回答,我也没多想,继续沉醉在电视屏幕上。过了好大一会儿我上则所,顺便推开了设在宿舍的小值班室的门。屋里只有值班员多吉丹增。多吉丹增说扎西没来过值班室。

    “扎西没在值班室上网呀?”我犯了倔劲,把张所长从大屋里叫出来,询问道。

    张所长嘿嘿笑着说:“老大,这小子不会丢的,你快踏踏实实看电视吧。”

    我感到有些不对头,脸一拉,说:“他到底去哪了?”

    张所长笑而不答,这时我察觉他眼睛朝通向楼顶的那个天窗扫了一眼。

    天窗搭着一个铝合金梯子,我二话没说,蹭蹭攀到了楼顶。顶着狂风,穿过漫天飞舞的雪花放眼一望,我惊呆了——扎西穿着大衣,捂着棉被,一边跺着双脚,一边用双手牢牢地抓着天线锅。此时,扎西活像一具夸张的雪人。

    “扎西,扎西——下来——”我朝扎西声嘶力喝地喊着,但他戴着大皮帽,又捂了一床棉被,风雪中根本听不到我的喊声。那一阵风大雪急,我只能匍甸过去,把冻得瑟瑟发抖的扎西扶了下来。

    我和扎西从楼顶下来时,拉姆梅朵、张所长还有几个民警都围在了梯子跟前。

    张所长忙凑到我身边,解释道:“没事的,老大,不会有事的,我都安排好了,一小时一轮换,全当大家巡线了。”

    张所长不说什么还好,一解释倒使我深身的血忽地涌到脑顶上,我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火气,突然,冲他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混蛋,冻死一口子你他妈的就老实了!”

    张所长脑袋一耸拉,那张大脸立刻像被霜打过的紫茄子。看着张所长那熊样儿,马上,我认识到了自己太失意、太失态了。

    0075 疑是女鬼(三)

    许多人和我一样,骨子里就这德行——随着职务的不断升迁,脾气也随之突飞猛进。官大脾气长,在单位这个实力范围内,总认为老子天下第一,把属下当成奴仆,想训就训,想骂就骂。当然,我没那么土匪那么霸道,只是很偶尔很偶尔犯一次驴脾气。即便这样,最近下属们还在背后议论,自从我有了拉姆梅朵,变温柔多了,没再听我骂过人。也就是说,这是拉姆梅朵跟了我以后,我头一次张口骂人。细细想来,还真是这样,拉姆梅朵改变了我,使我快变成小绵羊了。如果说是性的力量重塑了我人生,似乎显得不太高雅,甚至会有人骂我低俗下流,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每个成功男人身后都有一个贤明的女人,同样,每个操蛋领导身后也有一只母老虎。在这里,我对你们这些可亲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