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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未婚妻:半面新郎第2部分阅读

    久的泪,终于淌下。

    “好,我过去。你别哭。”苏喻说。

    “我在未央分局门外等你。”谢胭寒说。

    ……

    一个小时后,两人会合。看到苏喻,谢胭寒感到浑身一暖,苏喻快步走近她,问道:“出了什么事?”

    “警察让我来认一个人……我害怕。”谢胭寒说。

    苏喻以为是某个嫌疑犯,安慰道:“别担心,有警察在,把你知道的告诉他们就行。”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死了。”谢胭寒嗓音嘶哑。

    苏喻皱起眉头。“死了?”

    谢胭寒艰难地点点头。一名警察走来,带他们前往法医鉴定中心的停尸间。

    狭长的房间里灯火通明,天花板低低压着,冷飕飕的空气中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那种抽屉式的大冰柜占了一整堵墙,墙边还站着一名警察,冲他们点点头。

    警察看着冰柜上的编号,顺手拉开其中一只抽屉。

    一个蒙着白床单的人形凝固着。警察的目光集中到谢胭寒脸上,冷静地说:“请你做好准备。”

    “我准备好了……”谢胭寒呜咽一下,“我可以看。”

    白床单掀开。谢胭寒第一眼没有正对死尸,而是投向侧面的墙壁,然后回到苏喻脸上,仿佛苏喻的脸上能够反射到死者的面容。

    警察说:“谢胭寒,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苏喻插话说:“警官,这个人面目全非,怎么辨认?”

    警察说:“我们正在积极确定死者身份,希望谢胭寒能找到一些特征。”

    胭寒缓缓将视线移过去。她低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苏喻扶住她,低语:“别怕。”

    胭寒紧抓住苏喻的胳膊,让自己站稳。她的心剧烈地跳动,仿佛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脸色煞白。

    (11)无度猜想

    大抽屉里的人,脑袋上至少被砍了三刀,只有右侧脸颊还算平整,从颧骨到嘴角已被擦洗干净。

    谢胭寒迅速移开目光。“我不知道。”

    “是梁欢城吗?”警察追问。

    “我看不出来。”谢胭寒抽泣。

    苏喻问:“警官,既然死者身份暂时无法确定,你们怎么会想到是梁欢城?”

    “他身上有张银行卡,是以梁欢城的名义开立,另外有名片和手机都属于梁欢城。”警察回答。

    另一名警察问胭寒:“你最后一次见梁欢城,是什么时间?”

    “昨天……哦不,前天晚上。”谢胭寒语无伦次。

    “他有什么反常之处?”警察问。

    “没有。他离开的时候很高兴。”谢胭寒又往死者脸上扫了一眼,胆战心惊。

    警察将白床单盖上了。

    胭寒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人是在哪里被砍的?”

    “在鑫海酒店后边的小巷,我们正在追查凶手,如果你想到什么可疑情况,请……”警察忽然发现谢胭寒的脸色不对,“怎么了?”

    “鑫海酒店。”谢胭寒颤声低语。

    两名警官对视一眼,一起将目光投向谢胭寒。“你想说什么?”

    谢胭寒虚弱地说:“他特别关注鑫海酒店的衣物,只要是鑫海酒店送去的,他就会看一看。我也好奇,私下翻捡过,却什么都找不到。”

    警察将这一情况记录在案。

    从停尸间出来,苏喻劝胭寒:“那个尸体也许不是你的朋友。”

    “可是他的银行卡、名片、手机……”谢胭寒望着苏喻。

    苏喻温和地笑一笑,“那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可能是死者抢去的、偷去的,于是变成了死者的东西。”

    谢胭寒怔怔地想了一会,脑子里乱哄哄的,勉强集中意念。“希望你的分析是对的。”

    “反正最糟糕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再也不会比现在更坏。”苏喻说。

    “嗯,我感觉好多了。”

    ……

    第二天下午,警察便给谢胭寒打了电话,证明死者是个无业游民,姓高,并非梁欢城。至于高某身上为何有梁欢城的名片等物,目前仍在调查。

    得到这个消息,谢胭寒松了口气。

    可是,梁欢城去了哪里?

    谢胭寒能想到的最可怕的结局是:梁欢城可能被高某杀害了,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或许梁欢城与高某原本是同盟,一起被另一股势力干掉……也有可能梁欢城杀了高某,畏罪潜逃……

    想到最后,谢胭寒快崩溃了。

    (12)不速之客

    一个星期后,谢胭寒不再期望梁欢城会回来。偏在这时,家乡打来电话,她母亲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谢胭寒辞掉工作,含泪奔丧。

    小城距离省城约70公里,胭寒到家时,天气变了,在省城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阳光已被阴霾遮掩,一股风吹起来,街上扬起尘烟。

    一排陈旧的房屋伫立在树丛间,高矮参差的房脊连成一片,家家小院的门前爬满了藤蔓。胭寒家在22号院,红漆刷过的大门,已呈现斑驳衰败之象,院落显得凄凉陈旧。

    谢家没有多少亲戚,得知噩耗,来了些亲友,帮忙在小院搭起灵堂。

    胭寒跪在母亲的遗像前,一幕幕往事浮现脑海。父亲去世早,是母亲拉扯她长大,含辛茹苦,相依为命,可她却没有给母亲最终的希望……

    “胭寒,有客人来了。”邻居的李阿姨招呼道。

    “哦?”谢胭寒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想不起还有哪位亲戚会来。

    门外停着一辆豪车,车门打开,一个少妇出来,浑身珠光宝气,戴着茶色眼镜,头发挽在脑后,看起来颇为富贵。

    亲友们停下手中的事,纷纷侧目观望,轻声议论。

    少妇旁若无人,径直走进灵堂,虔敬地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口中念念有词,似在祷告什么。站起身时,脸上竟有了泪痕。

    谢胭寒走向前,端详着。少妇正用雪白的手绢擦拭面颊。

    “表姐?”谢胭寒睁大眼睛,感到意外。

    “胭胭,节哀顺变。”来人是邓菲。

    这位表姐是胭寒家的旁系,很小的时候,两家走动倒也频繁。后来各奔前程,胭寒听说邓菲成就了一桩跨国姻缘,嫁到马来西亚,成了沈家少奶奶。胭寒与邓菲偶尔在sn上交流一下,胭寒没想到,邓菲忽然出现。

    “表姐,你怎么来了?”谢胭寒有些激动。

    邓菲将手绢挽在手里,鼻翼红红的,吸着气,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没通知我们。我回大陆处理一单生意,昨天往家打电话,偶然听说的。”

    “不好意思表姐,我没顾上,你看这事突然一出,我……”

    “别难过,胭胭。”邓菲说,“也别总是‘表姐、表姐’地叫,显得生分。就叫我‘姐’。你从小孤独,就把我当作你的亲姐,好不好?”

    “嗯。”谢胭寒低头垂泪。

    旁边的亲友招呼邓菲去喝茶、用饭。谢胭寒留在灵堂处理葬礼的事。

    晚上,外边忙完了,谢胭寒在厢房找到邓菲。

    进去时,邓菲刚打过手机,最后说了句:“我会看着办。”便挂了手机,脸色倏忽间恢复平静。

    谢胭寒将一盘水果放到茶几上,“姐夫呢?他也来大陆了?”

    “重阳在马来西亚坐阵。他们家是华商,上几代移民过去的。”邓菲想起什么,“对了,你还没见过重阳吧?”

    胭寒摇头。笑了笑,说:“姐夫一定很帅。”

    邓菲淡淡一笑。

    谢胭寒削了个苹果递给邓菲。邓菲接过来,谢胭寒注意到邓菲的手,保养得很好,指甲像玉贝,莹莹闪光。手指纤细,却不显得柔弱,表明手的主人很有决断力。

    (13)世间必有天意

    谢胭寒从小就佩服邓菲。这次邓菲能来安慰她,犹如灰败人生中乍现的一抹曙光。

    而邓菲见到胭寒第一眼,便看出来,胭寒就像一株小草,正在遭受风霜的严酷打击。胭寒不顺,非常不顺。

    “姐,你在马来西亚一定很快活。当初你嫁过去时,我妈还说,你孤身到那么远的地方,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同,肯定受罪。还警告我,不让我胡思乱想,怕我也学你的样。其实我妈知道,我想学也学不来,你的性格很强的,我不行。”谢胭寒说。

    “只要学会生存,哪里都是家,不必孤身一人。”邓菲的眼里闪着光泽。

    “姐夫家一定很大吧?”谢胭寒问。

    邓菲原本不习惯讲自己的事,但在面对胭寒时,她用温婉的语气说了下去:“沈家在吉隆坡的华人区有头有脸。我婆婆常说自己是‘明国后裔’。当年出去的中国人与马来人结婚,生的后代就成了当地土生华人,男的称为‘峇峇’,女的称为‘娘惹’。”

    “我知道娘惹。”谢胭寒说。

    “我婆婆最拿手的娘惹糕,只在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偶尔露一手,成了一种奢侈享受。”

    聊到天亮,两人更加亲密。

    葬礼结束后,胭寒陪着邓菲回到省城。邓菲在下榻的酒店请胭寒吃饭。

    忽然说了句:“胭胭,你在这边没什么牵挂了。”

    听起来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在胭寒心中荡起涟漪。

    其实她已经一无所有。完完全全失去了一切。

    一时没忍住,潸然泪下。

    邓菲审视她的眼睛。拿出手绢,替她擦拭泪水,自己也一度哽咽。“姐明白你的苦。失去的,终归会以别的方式再还回来。而且,会加倍。”

    胭寒拭净泪痕。

    “其实你还有一个最珍贵的宝藏。”邓菲一字一顿地说,“就是你自己。”

    胭寒点头。然而此时,她并没有真正理解邓菲的话:你还有个最珍贵的宝藏,就是你自己——你的身体。

    邓菲忽然看了看手表,说:“我得回房间,这个时候,我婆婆会闲下来,我要和她在网上聊几句。”

    胭寒想,那或许是家族规矩,如果邓菲不向婆婆请安,婆婆不高兴。

    回到房间,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到桌上。邓菲说:“我婆婆生活很有规律,生物钟丝毫不差,过了这个时间,她就去休息,谁都不理睬。”

    视频接通。电脑屏幕上有一片晃动的光影,接着出现了房间的豪华布景。里边有个人动来动去,看样子是仆人,正在调整设备。

    随后从电脑的背景处走来一个妇人,身材瘦削,面无表情。她定格在视频框中,一双手文雅地合在一起,放在膝盖上,掌心下面露出一角手绢。她穿得整整齐齐,华丽干净,罩衣是古板的高领。

    谢胭寒的第一感觉是:妇人的颧骨很高,像两块尖石头。仔细看去,此人年近50,由于保养得法,相貌比实际年龄轻。她便是邓菲的婆婆,郑碧月。

    “婆婆,身体可好?”邓菲恭恭敬敬地说。

    郑碧月咕哝一声,谢胭寒没听懂,像是闽南话或者客家语掺杂的语言,声调飘忽。胭寒还发现,郑碧月不习惯视频,坐在那里有些僵硬。

    邓菲又与郑碧月说了几句话,忽然一扯胭寒的胳膊,拉到电脑前,谦恭地笑着说:“婆婆,这是我的妹妹胭胭——谢胭寒。”

    胭寒忙欠了欠身,紧张地说:“伯母好。”

    郑碧月瞥了胭寒一眼。恍惚间,胭寒没看清她的眼神。

    郑碧月似乎笑了笑,对胭寒说道:“好漂亮的女孩子。”

    胭寒一怔,没想到郑碧月会说华语,有点像台湾人的腔调。

    邓菲悄悄碰一碰胭寒的胳膊,胭寒反应过来:“噢,谢谢伯母。”

    透过视频,郑碧月的目光扫来扫去,专注地打量胭寒。

    胭寒忽然有个感觉,觉得郑碧月旁边还有人,视频右下角偶尔有影子摇晃,猜测可能是仆人,只是不明白,仆人为什么距离那么近。

    邓菲继续同婆婆聊天。谢胭寒什么都听不懂。

    之后,邓菲与郑碧月道别,关了电脑。

    当天晚上,胭寒留在邓菲的房间,她去卫生间洗澡时,邓菲打了个电话,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双眸却极冷。她已得到确认,可以带谢胭寒去马来西亚。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她发现胭寒非常不幸,渴望改变命运。所以事情比邓菲预想的,更加顺利。

    邓菲相信婆婆对她说的:

    世间必有天意!

    ……

    (14) 哪里可以容身?

    邓菲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第二天傍晚提议:“胭胭,跟我回大马。”

    “去马来西亚?”谢胭寒望着邓菲。

    邓菲深深点一点头。“去了那边,别的不说,沈家的势力就可以帮你强大起来。你可以做点生意,慢慢成长。更重要的是,那边对你是全新的,你的一切痛苦,没有人追问,更没人干扰你、阻碍你。”

    谢胭寒静静听着。

    “胭胭,你屈辱了这么久,需要自由翱翔。”

    谢胭寒的眼里有一道光彩。邓菲进一步煽动:“这是你变身重生的机会。”

    “重生。”胭寒低诉。

    “对。你受了那么多苦,是该破茧成蝶。”

    谢胭寒沉默着。

    邓菲并不急躁。冷眼旁观。

    胭寒说:“我再好好想一想。现在脑子很乱。”

    邓菲微微一笑,亲昵地说:“先去吃晚饭。这几天放松一下。”

    邓菲没有催促谢胭寒,因为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这天下午,邓菲悄悄在宾馆外约见一个人,谈了一笔交易。之后,邓菲若无其事回到宾馆。那个人将遵照她的指令,去找另一个人,其间要经过好几道程序,最后会有一个小混混去做那件事,赚取500元的佣金。事后即便有人追查,也不可能查到邓菲。

    第三天早晨,谢胭寒突然接到老家的电话。邻居的李阿姨在电话里告诉她:她家的老屋昨天夜里失火,烧得一塌糊涂,幸亏左邻右舍及时发觉,才没有殃及别家。李阿姨分析是一群小孩在后院玩爆竹,引燃了院里的枯藤……

    谢胭寒听完以后,惊呆了。她首先想到的是,母亲的遗像还在客厅,已经随着那场大火化为乌有。

    邓菲在旁边问:“胭胭,出了什么事?”

    “我家……着火了。”谢胭寒跌坐在床边。

    邓菲显得极为惊讶:“天,怎么会这样?”

    谢胭寒木然低语:“我不知道……不知道……”

    邓菲坐到谢胭寒身旁,将她的肩膀搂住。“胭胭,别难过。”

    谢胭寒无声无息地淌着泪。她连最后一块落脚地都没有了。天下之大,没有她容身之处吗?

    真的成了……孤魂野鬼。

    邓菲拿来毛巾,为她擦拭泪水。她放声痛哭,像一只受伤的小鸟。

    邓菲轻轻拍抚胭寒的肩背,小声劝慰着,但她的瞳仁里漆黑一团,没有丝毫闪光,好像早已看透了人间的生离死别。

    ……

    邓菲再次邀请谢胭寒去马来西亚。胭寒没再犹豫。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又有了一点希望。虽然在梁欢城身边时,也曾有过快乐,但那种感觉太短暂。

    没过几天,邓菲突然决定要走,说是马来西亚那边出了点事,必须马上回去。

    谢胭寒跟着邓菲,踏上了未知的前程……

    (第一卷终)

    (1)腔调迷人

    六个小时后,c971航班抵达吉隆坡。

    谢胭寒和邓菲从机场出来。邓菲绕过圆柱,略一张望,快步向一辆奔驰车走去。

    胭寒抬脸看看天空,突然意识到已经置身于异国他乡,在这里,除了邓菲,她再无亲人。这样一想,不禁感到一阵空虚惶惑,仿佛梦游一般。

    奔驰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从车里出来,体态沉稳,步履从容,刚刚正与什么人通电话,此时已放下手机,往这边挥了挥手。

    邓菲迎上前,与男子说了几句话,男子不时看一看谢胭寒,表情悠闲而笃定,站在那里似乎能挡得住惊涛骇浪。

    谢胭寒也在看他,第一眼的印象是,此人的容貌颇像梁朝伟,自有一番气质,眼光是迷蒙的,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嘴角略有上翘。

    男子忽然浅浅一笑,眼里蓦然透出一道神彩,稍纵即逝。

    谢胭寒听不懂邓菲与男子在说什么。她虽然对英语、法语、德语等等很精通,却对那些“小语种”不得要领。估计他们在说马来语,或者是早年福建话与客家话的融合。胭寒不由得想起邓菲的婆婆,郑碧月也说这种话,听起来很悦耳,软软的。

    中年男子的话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