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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未婚妻:半面新郎第3部分阅读

    走,穿过月亮门,步入后院。

    赫然发现院子东边的树荫下拴着一只狼狗,脖子上套着黄金项圈,看起来十分凶恶。那狗对她充满敌意,猩红的眼珠晶莹闪光,胸腔里发出闷吼。

    胭寒急忙侧过身,不去看那狗。

    目光投向院子西南角的石屋,造型古朴,外墙上爬了些藤蔓,屋门紧闭,窗口黑洞洞的。

    胭寒猜想那是仆人的住处,或者放置杂物的仓库。

    “胭姐,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声音。是秀桂。

    “哦,我随便走走。”谢胭寒转身,微笑。

    秀桂换了身白色长衣,比昨天在房子里看来更加素净水灵,阳光笼罩头顶,一条长辫子甩过肩膀,辫梢搭在腰侧。

    “后院没有什么可看的。”秀桂说。

    谢胭寒望着那双明亮的眸子,忽然觉得秀桂神情很怪。正要说什么,瞥见邓菲的身影在月亮门外闪过。

    “胭胭,你在这,到处找你。”邓菲走来。

    秀桂看到邓菲,低头退到一旁。

    谢胭寒迎上邓菲,“想欣赏一下你家的美景。”

    “这里没什么可看的。”邓菲也是这句话,表情怪怪的。

    随即挽起胭寒的胳膊,快步离开后院。

    谢胭寒发现,只要有外人在场,邓菲总是微微仰起头颅,保持一种气派。

    “姐,后院那只狗怪吓人的。”谢胭寒找个话题。

    “它叫图巴克,马来语‘长矛’的意思。”

    “挺有趣。”

    “胭胭,别忘了,今天晚上我婆婆摆家宴,为你接风洗尘。”邓菲又提起这事。

    “还是算了,我不适应那种场面。”胭寒紧张地说。

    “入乡随俗嘛。”邓菲说。

    “我也不是什么重要亲戚,真的,还是算了吧,随便吃点东西就行。”胭寒越想越不安。

    “你很重要呢。”邓菲意味深长地说。

    “啊?”谢胭寒没听明白。

    “我婆婆对中国很有感情,我告诉过你,她的祖先是华人,明朝时背井离乡来到大马,心里有很深的故土情结。这里的人都一样,说华语、讲华仪、信华礼,全是一份感念。”邓菲说。“听姐的,晚上好好聚一聚。”

    谢胭寒只好应承了。

    吃罢午饭,她又睡了一觉。很久没这样睡过,在异国他乡反而有了内心的宁静,或许因为距离遥远,以前的很多事,现在想起来似乎没那么清晰。

    偶尔,她还会想起梁欢城,像个陌生名字。她故意回避他的名字,每次脑海中出现“梁”字,或者“凉”、“量”……她就马上跳转,好像有个开关,啪地一声。

    但有时,梁欢城三个字猛地跳出来,在临睡之际,或者醒来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心,一下被填满了。

    她把自己给了梁欢城……

    想起初夜,梁欢城的吻,在她耳畔低语:丫头,你今晚真叫人。

    想起梁欢城的戏谑笑容,风雅谐趣。他总是眯着眼睛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笑的时候,他的五官轮廓分明。

    梁欢城对她说过:我是“召唤兽”,一辈子缠着你。

    认识他之前,她身上的一部分已经死了,的确是他唤醒了她。

    然而却终是消失了。

    无影无踪。

    她一度恨他。

    最后却不知应该恨他什么,应该怎么恨,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懂:其实我……根本就不了解你……

    …………

    (7)晚宴

    当天的晚宴设在沈宅的精华部分——乐善堂。这座三开间正厅是家中最豪华的建筑,不仅高大宽敞,雕饰遍布,而且因为前后做了重轩,暖凉适宜,清风习习。

    乐善堂紧连着一间餐厅。

    郑碧月坐在上首。比视频见她时,显得更瘦,一样的面无表情,双手文雅地合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她穿得很隆重,一件华丽的大衫,罩衣仍是古板的高领。

    胭寒对郑碧月的颧骨印象颇深,很少见到女人有这样的颧骨,状如石头。她想:郑碧月年轻时一定也是美人胚子,那脸型很适合化妆,几个关键部位施以脂粉,整个人的神采便会提起。只是因为年近五十,人无常消瘦,使得颧骨突出,才显得异常。但郑碧月很会保养,双眸有神,容貌像是四十岁出头。

    邓菲坐在下首,与谢胭寒隔着桌子。邓菲也是面无表情,眼睛像两潭池水,一平如镜,水波不兴。

    胭寒无端地又紧张起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打量餐厅。古色古香的风格,长方形的餐桌是用热带硬木制成,工艺考究,却显得相当笨重。桌子两旁能摆十二张椅子,但今天没用的都已撤掉,只留了五张椅子。除了郑碧月、邓菲和胭寒自己,应该还有客人,郑碧月身旁空着两张椅子。

    一名女仆轻步走到郑碧月身旁,说了句什么,郑碧月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谢胭寒发现,郑碧月的笑容是突然绽放的,然后突然收拢,更像是肌肉痉挛,从放到收,不留痕迹。那张脸重新恢复到淡然。

    随后,餐厅外边传来笑声。一个声音舒缓,而另一个声音则显得刺耳干涩。

    谢胭寒听出了其中一个声音,她的身子在椅子上挪了一下。

    很快,郑文灿步入餐厅,脸上是温暖的笑容。旁边有个矮墩墩的男人,秃顶,戴着一副圆形眼镜,他进来后没看其他人,直接将目光投向谢胭寒,一掠而过。

    邓菲已经站起身,“舅舅好,黄师好。”

    谢胭寒也起身,手忙脚乱地行礼。她之所以不愿参加这种宴会,就是因为从来都搞不懂人与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什么辈分。

    郑文灿点头,轻声慢语地说:“坐吧,都是一家人。”

    黄师坐下时,郑碧月特别向他投入恭敬的一瞥,嘴角又露了一下笑容。

    谢胭寒感觉浑身紧绷绷,似乎所有人都盯着她。

    四名仆人开始上菜。秀桂也进来,站在郑碧月身后,随时照应。

    郑碧月端起酒杯,说:“欢迎谢小姐。”

    郑文灿跟着举杯,黄师也端了一下,邓菲一边举杯,一边给谢胭寒使眼色。胭寒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伯母。我刚来,好多规矩不懂,如有不周,请大家……请伯母多多原谅。”

    郑碧月宽容地笑了笑。“我很想回中国看看,却不得空,谢小姐带来了故国气息,是我家的幸运。”

    接着便喝酒。

    谢胭寒的目光飘过郑文灿,水晶灯下,他穿着黑色西装,领带上的图案极简单,表情依然悠闲而笃定,极富魅力。就算他坐在万人大会上,也会是这种鹤立鸡群的气派吧。

    胭寒忍不住猜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生意?他的生活如何?妻子儿女又如何?

    (8)小心翼翼

    郑文灿慢悠悠地呷了一口酒。视线与谢胭寒碰了一下,谢胭寒一慌,低头去抓餐具。郑文灿微微一笑,开口问道:“胭寒,做么来大马?”

    “啊?”谢胭寒十分茫然。

    “噢,对不起——你为什么来大马?”郑文灿笑得更温暖了。

    邓菲轻声解释:“这里的人把‘为什么’,说成‘做么’。”

    郑文灿摆摆手,“是我的责任。胭寒刚从大陆来,我该留意。”

    胭寒说:“我想在大马做点事业,以后请舅舅多关照。”

    郑文灿并未做出任何承诺。

    邓菲说:“舅舅的硬木生意很大的。”

    胭寒说:“哦,马来西亚好多热带硬木,资源丰富。”

    郑文灿看了她一眼,谢胭寒以为郑文灿有话要讲,他却偏过头,欠了一下身子,和黄师聊起来。

    自从进入餐厅,黄师一个字都没说。与郑文灿相比——不,两人根本没法比,谢胭寒对黄师有种天然的排斥,此人相貌猥琐,似乎对胭寒很感兴趣,眼里不时划过阴鹜的光芒。

    郑碧月偶尔与黄师交谈几句,胭寒不懂,尽管她听不懂,他们仍然小心翼翼的,好像在商量什么。

    胭寒索性将注意力投到餐桌上。晚餐香气扑鼻,除了华人常吃的菜,还有马来粽和竹筒饭,里面都掺有椰浆。马来菜的特点是调味重,肉食做成的菜都要放咖哩和辣椒。另有些凉拌杂菜,用蔬菜、野菜加上调味品凉拌而成,其它的,椰子、柑桔、香蕉、柠檬等,则成为佐餐水果。

    胭寒最喜欢那一小罐酱汁,里面有肉丝,甜甜辣辣的,就算桌上只有这一罐酱汁,她也能连吃三碗白米饭!

    用餐后,众人回到乐善堂,开始饮茶。秀桂仍然侍立在郑碧月身后。

    邓菲为了打消胭寒的紧张情绪,给她讲了个笑话:“马来人豪爽大方,假如你到他家作客,不要太热情地赞赏他的某件物品,否则他会把那东西送给你,而你只得被迫接受,以免得罪主人。以前有个外国游客到马来人家里作客,无意间看到一个精美的器皿,于是大加赞赏,临别时,马来人非要把那东西送给他,不然就像仇敌一样。那游客便接了宝贝,双手捧回宾馆,结果你猜怎样——”

    谢胭寒摇头,“不知道。”

    “原来那是个夜壶。”邓菲说。

    这次就连郑碧月都笑了,很短地笑了几声,像在咳嗽。指着邓菲咕哝几句,大意是“你呀、你呀……”一言难尽的样子。

    胭寒觉得这对婆媳关系不错,郑碧月的眼角眉梢,似将邓菲当作女儿一般。这也不奇怪,邓菲这些年修炼的,端庄娴雅,在婆婆面前又是永远的谦恭,谁不喜欢?

    笑话讲过后,气氛畅快了一些。

    又坐了一会,邓菲忽然站起身,接着郑碧月也起身,朝众人点点头,看样子是困乏了。胭寒真的佩服邓菲,她对婆婆的生物钟,比婆婆自己算得都准。

    秀桂扶着郑碧月离开乐善堂。

    剩下的人也没怎么聊,黄师即刻告辞,郑文灿去送他。随后邓菲送胭寒回房间,胭寒还是没忍住,问了句:“姐夫呢,还没回家?”

    “重阳事务繁忙。”邓菲平淡地应了句。

    谢胭寒仍觉得好奇,忙归忙,好像大家都回避似的,绝口不提沈重阳,偌大的沈宅也见不到他的照片。

    这些迷惑只在脑海中盘旋片刻,胭寒便睡了。

    寂静的夜里,隐约传来狗吠……

    (9)绝配

    夜已深。邓菲走进后院,沿着浓重的树荫来到石屋前。不远处的一盏柱灯散发着昏蒙光晕,映在石墙上。

    邓菲推门而入,穿过门厅和光影密布的走廊,来到书房。

    华光流彩的室内,桌上亮着一盏台灯,男子的背影依然凝固在桌前。

    “重阳,用过夜霄了?”邓菲问。

    沈重阳并未转身,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两天秀桂没同你说什么?”邓菲走近。

    沈重阳静默着,似乎在回忆,片刻后,他说:“家里来了客人。”

    “是我一个远房表妹。”邓菲坐到书桌侧面的沙发里,头发蓬松地披垂在肩头,隐现一种妩媚之色。似乎只有面对丈夫,邓菲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一个容貌端庄、身材姣好、体态优雅的少妇。

    沈重阳合起书,慢慢转过身,脸色平静,像在例行公事般,淡淡地问:“你们在搞什么?”

    “谁?”邓菲扬了扬眉毛。

    沈重阳从椅子里站起身,慢条斯礼地踱了几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他的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冷冰冰的,那双俊美的眼睛却什么都能看透。

    “菲,无论你和母亲在做什么,都要注意分寸。”沈重阳说。

    “我可没胆量过问婆婆的事。”邓菲浅浅一笑。

    沈重阳上下打量邓菲,仿佛刚刚认识一般。“你今天晚上过来,是想在我这里探探虚实。”

    “重阳,你想多了。”邓菲心里却一颤。

    沈重阳的眼睛一直盯着邓菲不放,他的眼神仍是那样冷静克制。趋前几步,几乎贴住了邓菲,“你明明长着一张放荡的脸庞,却喜欢摆出一副清纯玉女的样子,我真想看到你的脸被薰红,眼里露出饥渴的目光,就像第一次见你,你那种饥渴的样子,眼神像母狼。”沈重阳勾起嘴角,抚摸邓菲的头发。邓菲瑟瑟发抖,缩着身子,显得异常兴奋。

    沈重阳的手抚到她的面颊,一直摸到脖子上,没有一丝意味,如同翻阅一本书。

    他接着说:“在外边假装高贵很累吧?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的眼神好像在呐喊:‘快来上我吧!上我吧!’”沈重阳语气平静。

    邓菲不再颤抖,也没有一丝羞耻的感觉,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沈重阳问。

    “我就喜欢你这样。”邓菲沙哑地说,“我和你,都是双重性格。我们是绝配。所以我们这样的人,能在万千人群中,一眼发现对方。气味相投。一世缠绵。”邓菲说着,已经喘息起来,充满诱惑。那种端庄优雅的神态不复存在。

    沈重阳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情景?”

    “记得。”邓菲低吟出声。

    沈重阳俯身,贴在邓菲耳畔,喃喃地说,“那天,你都不知道你的眼神多放荡?你一边抗拒我,一边被我迷惑,渴望被我玩弄。你真是个尤物,但是——”他忽然停下话头,有意静默片刻,用诡异的眼神望定她,“你是个蛇蝎女人,可惜我当时没发现,你踩着我的肩膀站到了天上,你把我当工具……”

    “重阳,我不许你这么说,”邓菲伸出一根手指,按住沈重阳的嘴唇,“我是你的工具。我现在就是。”

    邓菲褪掉衣衫,诱惑自己的丈夫。

    (10)一脉单传

    要说起来,邓菲对沈重阳的感情,可谓又爱又怨。

    沈重阳性格奇异,决定了他的命运。因此他才住在这座石屋,至今已有两个月。沈宅上上下下讳莫如深,谁都不敢走漏风声。如果得罪了沈家,即便沈重阳不动他们,沈家的人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不是还有郑碧月吗?不是还有郑文灿吗?不是还有邓菲吗?

    此刻邓菲站在沈重阳面前,浑身不着寸缕,肌肤在灯下泛着玉瓷般的光泽。

    沈重阳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也像在欣赏一件瓷器。邓菲缠住他,他仍然不动。邓菲怨恨这时的他,没有一点反应与表情,她不知沈重阳内心在想什么,这种感觉让她无助、徬徨。

    “重阳,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不喜欢你什么都藏在心里,让我猜不透。”邓菲几近哀求。

    “今天晚上你很奇怪,好像在做一种献身。”沈重阳的语气波澜不惊。

    然后他转过身,走进自己的卧室,把门关上了。

    邓菲站了许久,弯腰捡起裙子,慢慢套在身上,离开了石屋。

    …………

    第二天一大早,邓菲去内室拜见婆婆。

    “起来吧,别跪着了。”郑碧月瞥了邓菲一眼,“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总算可以稍稍放心一些,黄师认可了谢胭寒。”

    邓菲缓缓爬起来,垂首站在旁边。

    郑碧月一脸冷漠,高高的颧骨映着昏暗的天光。她习惯早起,现在还不到清晨七点钟,室内没开灯,雕花窗棱透进晨曦,洒在脸庞上。这个房间一年四季散发着一股气味,类似于蜡烛和花瓣共同燃烧的味道,天阴的时候,味道浓一些,从外边进来的人会觉得呛鼻。

    “婆婆,一切遵从您的吩咐。”邓菲的神态,比往昔显得更为恭敬谦卑。

    郑碧月端起盖碗茶,将茶水含到嘴里,没有咽下,只是漱了漱口,便吐到椅子旁边的铜盆里。

    邓菲接过茶杯,放回桌上。

    郑碧月用丝帕轻拭嘴角,直接说道:“重阳是一脉单传,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讲。沈家必得留个种。”

    “明白。”邓菲躬身说。无论她学历多高,无论她在商界多么能干,无论她见识过世界上多么先进的科学技术,此时此刻,就在这个老女人面前,她俯首贴耳,无法抗辩。

    郑碧月扫了她一眼,接着说:“重阳失误杀人,邱家不会轻易放过他。你们的文灿舅舅积极运作,暂时缓下来,让重阳躲在家里,却不是长久之计,终有一天会被识破。”

    “明白。”邓菲轻声说。

    “菲儿,有些话,我必须说透。马来人可以一夫多妻,而我们是华人,也就不说了,不过一个男人有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但这几年重阳在外边没有乱来,你要感恩。”

    “是。”

    “现在需要你识大体,需要你忍一时。等孩子顺利生下,当然交给你来抚养,你就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