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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未婚妻:半面新郎第19部分阅读

    法正视这个现实:孩子一旦生下,将与她没有任何关联!

    这个打击对她太大了,几乎崩溃,内心翻江倒海的狂躁和压抑、失落很快转化,导致身体上的毛病。谢胭寒开始发烧,呕吐,竟然带着血丝。

    傍晚被秀桂发现了,吓了一跳,赶忙禀报给郑碧月。郑碧月也急了,让秀桂带人往医院送。梁欢城也在沈宅,亲自开车,秀桂在后排座扶着胭寒,风驰电掣赶往医院。

    医生诊断是肺部出血。

    谢胭寒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梁欢城跟进去,看到胭寒脸上戴着氧气罩,胳膊上插着试管,两名医生正在弯腰检测仪器。

    梁欢城说:“我要一套私人病房和二十四小时的私人护士。”

    医生看了看他,点点头,“我们先做全面检查,要确定有没有其它症状。一系列检查完毕后,即刻转去私人病房。”

    接下来,对谢胭寒做了核磁共振和ct扫描,还有多项血液测试。有一项更为复杂的pet扫描需要明天进行。

    胭寒被送入四楼的415特护病房。415贵宾间是一座套房,房子用一道玻璃门分隔,大房间有床,四周排列着医疗器具,小房间的窗下有两组沙发,茶几上摆着一束鲜花,房间明亮温暖。

    一名护士在整理日常用品。另一名护士记录仪器上的数据。机器正发出嘀嘀的声音。

    梁欢城静静站在床前,望着胭寒。

    (11)应该认命了

    昏睡中的胭寒有种虚幻的美。长长的睫毛低垂,仿佛一场浓密的雨。嘴角偶尔动一动,显得楚楚可怜。

    梁欢城离开了病房。在走廊焦躁地徘徊。抬头看见秀桂,梁欢城问:“胭寒怎么成了这样?”

    “抱歉,欢哥,我不知道。”秀桂说。

    “你怎么能不知道?你不是负责监视她吗?你怎么办事的?”梁欢城连讥讽带质问。

    秀桂难堪地垂着脑袋。“我想……欢哥应该问问菲嫂子。”

    正说着话,邓菲匆匆赶到了。她原本正在公司开会,处理几宗大额交易,突然接到郑碧月的电话,命令她放下手头工作,马上去医院。

    邓菲没料到谢胭寒会出现这种状况,本以为谢胭寒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平时邓菲给谢胭寒灌输的,就是告诉她“你是代孕工具、你是仓库、你是我们租来的”,照理说她的承受力应该很强了,她应该认命了,怎么还是受不得刺激?

    难道怀孕的女人,真的变得不可理喻?

    邓菲实在想不通。根据邓菲的考虑,女人嘛,生孩子就生了,只是一个过程而已,生下来就无所谓,何必搞得天崩地裂?

    邓菲在病房外边碰到梁欢城和秀桂,她没看梁欢城,直接问秀桂:“情况怎么样?”

    秀桂还没回答,梁欢城说道:“邓菲,你应该很了解情况。”

    “我听不懂你的话。”邓菲漠然道。

    “胭寒突然成了这副样子,你还要装糊涂?”梁欢城语气一沉。

    “阿欢,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谢胭寒是你什么人?”邓菲直视梁欢城。

    梁欢城慢条斯礼地说:“胭寒是我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重阳的妻子。”

    “那也轮不到你来指责我!”邓菲怒冲冲地进了病房。

    胭寒已经醒了,听见外边的争吵,但她闭着眼睛。

    邓菲一进病房,脚步放轻了。若胭寒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前功尽弃,郑碧月也不会放过她。

    邓菲打量病床前环绕的医疗器械,目光投向胭寒的脸庞。“胭胭,我知道你醒了。听我说一句,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无论怎样,孩子是你孕育的,如今已经三个来月,一个小小的生命……”

    “你出去。”胭寒嗓音沙哑。

    “胭胭……”

    “邓菲,胭寒让你出去。”梁欢城在旁边说。

    邓菲狠狠瞪了梁欢城一眼,转身出了病房。而她并未离开,在走廊给郑碧月打电话,汇报目前的情况。

    (12)即将迷失自己

    谢胭寒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逐渐恢复过来。梁欢城隔两天来看一看。有一次遇到胭寒正在喝果汁。

    “好喝吗?”梁欢城问。

    “嗯。”胭寒脸色苍白,仍然显得虚弱。

    “既然能喝果汁了,还赖在床上装什么病人?”梁欢城故意板着脸。

    胭寒没理会他。吸管咬在嘴里,用力吸着果汁,发出嗞嗞的声音。她的脸上冷静无波,没有一点情绪。梁欢城有些担忧,不知胭寒在想什么。

    胭寒喝了果汁,空盒子放到床头柜上。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过于平静。深不见底。

    她感觉肚子里的胎儿动了动,可能只是她的错觉,这么小一点点东西,不会有反应。她又陷入沉思。这个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是个屈辱的孩子,想到这孩子将留在这里,而她被迫远离,胭寒的心再一次被撕碎了。

    痛不欲生。那么长痛不如短痛……有个办法可以结束这一切……

    谢胭寒在医院苏醒后,便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想来想去,五脏六腑似乎被一只尖利的指爪刺着、掰着,支离破碎。不一会儿,她又变得痴呆茫然,感到自己的心马上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胸口窒闷极了。再一转眼,她好像被施了咒语似的,昏昏欲睡,无法自拔。

    要做出这个决定,真的太难了。

    天翻地覆,即将迷失自己。

    ……

    出院那天,天气晴朗。梁欢城来接谢胭寒。秀桂没有陪同,因为胭寒住院的事,郑碧月可能受到了惊吓,身体不适,秀桂留在沈宅服侍她。

    梁欢城发动引擎。胭寒一言不发。梁欢城扭脸问:“心事还没解开?”

    谢胭寒轻轻抚着肚子。沉默。

    轿车缓缓前行,穿过十字路口,途经一座市场,两旁布满了卖花的小摊贩,视野中姹紫嫣红,令人心旷神怡。胭寒望着窗外,却视若无睹。

    梁欢城看见一个小摊子,停下车,说了句“等我”,便走进后边的小店。

    谢胭寒双眼空洞,没有反应。不一会儿,梁欢城从店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只玉石小鸟,是紫色的,晶莹剔透,煞是可爱。

    他忽然停了步子,往小街上看一看,不知发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随后他坐进车里,检查胭寒身上的安全带。胭寒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怎么了?”

    “有两个家伙鬼鬼祟祟。你坐好。”梁欢城一边望着后视镜,一边沉稳地掉转车头。

    轿车缓缓出了市场,突然加速,往东南方向急驶而去。

    头顶突然传来“咣铛”一声巨响。

    由于胭寒的注意力在别处,那响声震得她惊叫起来,吓出一身冷汗。梁欢城镇定地说:“没事,坐稳了。”

    (13)风卷残云

    梁欢城抿着薄唇,目视前方,全神贯注地驾驶轿车。他转动方向盘,车轮陡然发出啸叫声,车头急转,拐入另一条街道,一路狂奔。

    车厢一侧传来一声轰响,窗户震得粉碎,飞起的玻璃渣四处激射,很多碎片打在胭寒和梁欢城身上。

    胭寒尖叫着,捂住了脑袋……

    中了埋伏!

    有人从楼上往下扔东西,车厢顶部又传来撞动声,好像有一块石头落下。

    透过车窗玻璃,胭寒看到四五条黑影在外边围追,犹如跳跃的鬼魂挥之不散。

    胭寒大声问:“他们是谁?”

    “估计是邱家的人。”梁欢城低沉地说。

    他不断地转动着方向盘,轿车七拐八绕,甩掉了第一波追踪。

    在一条僻静的长街,阳光隐没在云层后边,外面起风了,树枝摇晃,天地间仿佛涌起一团迷离雾气。

    “丫头,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一点危险。”梁欢城没忘了安慰胭寒。

    胭寒突然安静下来。一是因为梁欢城淡定的语气,另一方面,她似乎并不在乎眼前的危局,有种无所谓的态度。她的眼神变得空洞,似乎外边的危险并不能给她带来可怕的后果,反而能了却她的心愿。心灵寂灭。

    袭击者一共开了两辆车,他们揣摩着梁欢城的力量,忽远忽近。

    第二波攻击结束了,街上一片安宁。

    梁欢城往外看了看,那两辆车不见了踪影。他抓住机会,打了个电话,同时将轿车转向一条丁字路口。

    梁欢城突然感觉不对,扭脸望向窗外。丁字口横空出现一辆卡车,直直地撞过来。梁欢城扔掉耳机,上身几乎紧贴住方向盘,仿佛用自己身上的力量,强行将车头转过去。车轮发出尖利的摩擦声,猛地一跳,顺着不可思议的角度冲上了人行道。

    在如此强烈的惯性下,胭寒几乎被甩起来,身子已经离开了座位,若不是安全带的牵引,她已经撞到了窗玻璃。

    梁欢城紧抿嘴唇,感觉轿车被路面一个东西顶了一下,底盘发出锐利的声音,车身剧烈震动。梁欢城在驾驶室颠簸着,当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时,呼吸几乎停止,即使在震颤的车厢里,他也保持着高度冷静。

    轿车虽然冲上了人行道,仍然被那辆卡车碰了一下,半边的车门弹开,像折断的翅膀忽扇着,发出啪啪的声音。

    所幸不是正面撞上,梁欢城将油门踩到底,轿车狂奔而去,离开了丁字路口。

    这时他转过脸问胭寒:“你没事吧?”

    “我……还好。”胭寒脸色苍白,胃部直往上顶,难受异常。

    这时,接应的车辆赶来了,梁欢城与他们会合。

    身后的袭击者马上逃开。一时间风卷残云,消失得无影无踪。梁欢城却是余怒未消,按照他的脾气,原本是不会放过那些家伙的,一定要追上去教训一番。但为了照顾胭寒,他换了辆车,带胭寒回到沈宅。

    ……

    (14)不吉利的想法

    沈家还不知道出了这些事,宅子里一片寂静。梁欢城送胭寒回到房间,出来的时候遇到秀桂。秀桂问:“欢哥,怎么这么久?”

    “什么这么久?”梁欢城没好气地反问。

    “去接胭嫂子,时间太久了。”秀桂说。

    梁欢城火了,怒不可遏地说:“我们去游山玩景了,关你屁事!”

    秀桂瞠目结舌,嗫嚅几声,低头退到一旁。梁欢城大步离去。

    秀桂走进房间。谢胭寒正躺在床上休息。这一路折腾得,头昏眼花,喝了杯水,勉强缓过劲。

    秀桂轻声问:“嫂子,你不舒服?”

    “嗯。”胭寒淡淡应了声。

    “路上出了什么事?”秀桂问。

    “阿欢会说的,你别问我。”胭寒在床上转过身,给秀桂一个背影。

    秀桂正要离去,胭寒忽然唤住她。“刚才在路上的确出了状况,很危险。”

    “啊……”秀桂的惊讶不是因为胭寒提到了危险,而是为胭寒的语气感到惊讶。那声调太平静。

    “当时有卡车想撞我们,很吓人的。”胭寒笑了笑。

    秀桂喃喃地说:“那的确是……很可怕。”

    “我倒不担心别的,就是可能会流产。”胭寒从床上坐起身,盘着腿。

    秀桂皱着眉头,猜不透胭寒想说什么。

    谢胭寒很少这样和秀桂聊天,仿佛像是多年的老友。“万一流产了,怎么办?”

    秀桂眼皮一跳。“嫂子,别做那样的猜测,不吉利。”

    胭寒嘴角噙笑,眼里却无笑意。“你不希望我流产?”

    秀桂的肩膀颤动起来。“我不懂嫂子的意思。”

    “我只是有感而发,随便说说。沈家上上下下都不希望我流产。”胭寒说。

    “好好养护身子要紧。”秀桂幽幽淡淡地说。

    ——因为你的身子已经不是你自己的。

    胭寒说:“秀桂,我想喝水。”

    (15)心痛……如何是好?

    秀桂给胭寒倒了一杯水,捧给她。

    胭寒接过来,缓缓地喝了几口,眼神迷茫,嘴角微微抖动着。这时秀桂才发现,胭寒在流泪,两滴硕大的泪珠落入杯中。

    胭寒长长地抽了口气,放下杯子。

    秀桂说:“嫂子受了惊吓,好好休息。”

    “你见过流产的女人吗?”胭寒突然问道。

    秀桂注视着谢胭寒,良久,她用轻缓的语调说:“我见过。在我的家乡。”

    “孕期超过三个月,流产不容易吧。”胭寒说。

    秀桂看着胭寒,字斟句酌地说:“我家乡那位姐妹,也是怀孕三个多月,可惜有点晚了。她本不该怀孕,家里让她流掉,开始想用药流,服了药,流了血,一天后没什么反应,好像都没事了。可她不放心,问过别人,人家告诉她,吃药应该肚子痛,可她不痛。而且,吃过了药也没有掉出胎盘和死婴……”

    谢胭寒听得不寒而栗。

    秀桂看出胭寒的紧张,轻声问:“嫂子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我在想,如果今天在街上被撞了,可能没有那么多问题吧。”胭寒直视秀桂,“你接着往下说,你那个姐妹后来是什么情形?”

    “于是到医院检查了,才知道药流失败,只能刮宫,不然会引起大出血。医生说流产最好的办法是无痛人流,三个多月的胎儿有些大,不能随便用药流,闹不好还影响以后的生育。药流最好的时机,一般是一个半月最好……”

    一个半月。可她如今已经三个多月了。

    邓菲选择这时候让她在契约上签字,算准了她会心痛。别无选择。

    秀桂再说的什么,谢胭寒已经听不清楚了。她慢慢喝着水,尽量做出无所谓的表情。但她的手指在哆嗦,自己并未意识到。

    “……如果不想流,那就引产,反正都不好。”秀桂的声音忽隐忽现,“我那个姐妹后来折腾得很惨,受了那么多苦,男朋友也不可怜她。我们去医院看她,她又怕又悔,好歹宝宝已经有生命了,打胎就是杀生呀。”

    胭寒点点头,木然地低语:“对,那是杀生。”

    秀桂已经离开了房间。胭寒还呆呆地坐着。

    胭寒忽然想起远方的苏喻。拿起笔记本电脑,接通网络,登陆sn。苏喻不在线。她留了一段文字,然后继续坐着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意识到房间已经变得昏暗,夜的影子像一块幕布,缓慢而沉重地遮蔽下来,盖住了一切。

    电脑发出提示音,sn上有了回应。

    (16)心乱如麻

    谢胭寒看着电脑屏幕,一片青白色的光晕中,苏喻的回复呈现在眼前——

    胭寒,你的朋友打算流产吗?一定要慎重。如果她确定想流产,那么无痛人流最佳的时间是35天至60天,手术时间越早,对身体的伤害越小。少数人则可能流产不全,仍需手术清宫,这些,都要请你的朋友做好思想准备。

    苏喻等了一会儿,等待胭寒的回应。

    胭寒是隐身状态。坐在床边,一动未动。

    苏喻接着发来讯息:如果孕期超过三个月,那时胎儿已经成形,和一个婴儿一模一样。我见过打下来的胎儿,装在一个玻璃缸里,泡在甲醛溶液里。他已经是个人了,发育完备,一应俱全。每一部分都已形成,有手,有脚,有脚趾……

    谢胭寒的眼前一片模糊。是泪?是血?

    她已筋疲力尽。十几分钟的工夫一动也不能动。然后艰难地从床上起身,仿佛大病初愈似的,勉强站住了脚。她不知道自己的腿能不能撑住劲儿,只是用手扶着沙发背,然后是桌子,一步步把自己拖出了卧室。接着用一只手按着墙,缓慢而沉滞地挪到卫生间。

    望着镜中的自己。

    久久地望着。

    头脑中有两个声音在争吵:

    ——你是孩子的妈妈,孩子已经成形。

    ——不,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生下了他,他却是别人的,会叫别人妈妈。

    ——可那毕竟是你孕育的生命,你忍心把他杀掉吗?

    ——这不是杀掉,而是结束一段屈辱。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天天对着仇人叫“妈妈”?换了你,能不能忍受这一切?

    ——打掉胎儿,你的心里就能安宁吗?

    ——无论如何不能让仇人得逞。邓菲已经变成了疯子,怎么能把孩子交给她?她毕竟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以后的人生历程中,她会怎样对待孩子?她对我的怨恨,终究会转嫁到孩子身上。孩子将生活在阴影中,随时随地被一个扭曲变态的女人控制。我要趁着那一切没有发生,救出孩子。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孕育了他,他便有了活下去的权力。至于他以后将面对什么,那是他的命运,你无法决定,邓菲也决定不了。

    ——不,我不能把赌注押在我的孩子身上。我现在还来得及,毕竟只有三个多月。我宁愿自己一辈子遭受灵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