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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第27部分阅读

    以为得计,其实是作茧自缚,咱们大和皇军根本不必将他们放在眼里!”

    “报告将军,大久宝利通元帅派人押送来一批粮草,现已存放在后营!”一名幕僚报告道。

    田中道:“约喜,派人看好粮草,明日一早攻破敌军!”

    龙彪对方士道的建议感到很恼火。大将高应龙也牢马蚤道:“方士道这样的参谋简直是徒有其名,至今都没有为我们出个一个好计,根本就不配拿三品奉禄!”

    龙彪翻着眼皮道:“老方的也不无道理,如今咱们这样被动挨打下去也确实不是办法,不若化整为零,打游击战和敌人周旋!”

    高应龙惊讶道:“咱们如果放弃此地,那敌人不是长驱直入了吗?”

    龙彪道:“咱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够,以一万五对三万,而敌又比我英勇,我军三个才能对敌一个,拼得兵力越来越少,何况我军已经坚守了十天——援军也不知在什么地方,万一守不住,咱们也已经仁至义尽!”

    两个人正在嘀咕,忽然方士道风风火火走了进来道:“老龙,咱们有翻身的机会了!”

    当天晚上,三个营垒上的逆军突然偷偷潜下营垒,偷袭倭军营寨,四面放火……

    倭军显然措手不及,根本没料到屡战屡败的中国人会来偷袭,结果粮草全部被焚,人马也死伤很多,田中不得不率军往北撤退。

    结果在北山口又受到陈子善和屈通的伏击,擂木、滚石、乱箭不断砸向拥挤在峡谷中的倭军,骄横的日军被打得焦头烂额、鬼哭狼嚎、死伤遍地……

    混战了一夜,田中止收得一万五千人马,几乎折损了一半。

    山本道:“当务之急,是先撤回到新竹休整,一则我军遭此挫折,元气已伤,况粮草已尽,只有采取守势,等到元气恢复后再和大久宝利通元帅共同进兵!”

    田中气急败坏道:“想不到我皇军百战百胜的威名,今日竟丧在我手,这简直是大和民族的耻辱,我当剖腹谢罪!”说着,抽出指挥刀便要往腹中切入。

    山本和浅见慌忙劝阻道:“将军,使不得呀,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我军只是小受挫折,并未战败;况今日失利盖因中了中国人的诡计,来日我军与中国人决战,定要叫中国人尝尝大和武士的厉害!”

    浅见又道:“此次我军失利,全是大久元帅进展太慢、不及时支援所至!驻夷州远征军的元帅本来应该是将军来当的,大久宝利通真是不配呆在元帅的位置上!”

    山本也道:“大久元帅迟迟不进兵,定是想坐视我军被中国人消灭,他好在天皇面前邀功!”

    田中烦燥道:“你们都不要说了!”

    再说文秀英和井凤安率领北上支队歼灭王大胡子后继续进兵,本该在三月二日到达燕子岭。谁知向导带错了路,带到了另一条路上去了。

    三月三日这一天,文秀英、井凤安率领人马正行进在一条峡谷里。此时日近正午,行军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负责押尾的井凤安忙赶到前面,只见文秀英一脚踢翻了向导,挥刀要砍。

    井凤安忙叫道:“刀下留人——文将军为何要杀他?”

    文秀英气呼呼道:“带错道路、贻误军机,该怎样处罚?”

    “当斩!”

    “那你为何拦我?”

    “你说他带错了路?”井凤安吃惊非小。

    “你自己说!”文秀英踢了向导一脚。

    向导战战兢兢道:“小卒实非有意贻误军机,盖因此地名叫谷,又叫‘罗汉堂’,八八六十四面山,面面相似,极易混淆,难以辨识,小卒才会带错路径!”

    这时,一名当地土人入伍的士卒道:“他所说句句是实,此地方圆数百里皆属于谷地界,若不熟悉路径,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都转不出去!”

    正在这时,探马来报,有一队倭军正向这里开来,约有三万多人。

    文秀英道:“再去探来!”

    “是!”探马快马扬鞭而去。

    文秀英手指向导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今天我还是要斩你!”

    井凤安道:“这小子带错路情有可原,大敌当前,不宜多杀士卒,以免引起军心涣散。打一顿,令其戴罪立功算了。”

    “好吧,那就重打五十军棍,以示惩戒!”

    井凤安又问那名当地人入伍的士卒:“此地离燕子岭有多远?”

    “大概有一百多里。”

    井凤安便同文秀英商议是立即寻辨路径去燕子岭,还是在这里打一仗?

    文秀英想了想道:“我有一个主意,就在这里打一仗如何?此地既能迷惑我军,也能迷惑敌军!”

    井凤安道:“可是咱们押着这么多粮草,如何作战?”

    “你把耳朵伸过来!”

    井凤安便把耳朵伸过去……

    第四章 孔亮作法

    杨贤杰的受伤,使得对阿里城的攻势又推迟了。

    暂由孔军师和杨金共同执掌大本营的军务。

    这一日,孔军师和杨金正在研究南下解放军送来的战报。战报上说,南下解放军被阻于浊水溪北岸,不能前进。其中左路军遇到的困难比较大,他们不仅面对有无法逾越的凶险、可怕的鳄鱼潭,更兼受到山蚂蟥的攻击,损失很大。

    右路军则缺乏船只,目前也无法渡河。

    杨金道:“先生,目前我军缺乏船只,确是一大难题;而且夷州的河流皆为东西向横断于我军南下的路上,根本无法加以利用;若有海军在此就好办了!”

    孔亮叹了口气道:“如此,少不得要用些道术了。”

    杨金好奇道:“何谓道术?是左道之术吗?”

    “什么左道之术?是真正的正道之术!”孔亮听杨金说他是“左道之术”颇有些不满。

    孔亮命人舀了两碗清水,口中念念有词,用手指在水面上虚划了几划,然后倒入两个琉璃净瓶里,贴上两张黄纸封条,交给两名传令兵,令他们立刻飞骑送往左、右两路军中,并附上书信两封,信中交待云娇和周柱要如何如何,传令兵领命而去。

    孔亮便命人打扫了一间净室,贴满黄符,点上香烛,敬上猪、牛、羊、鸡、鱼五牲,化了纸钱,然后坐在蒲团上,闭上双目,双手合十,打起坐来。

    杨金见孔亮神秘兮兮、行为举止大反常态,虽感骇异,也只道他装神弄鬼,并不在意,自去安排攻城事宜……

    这天晚上,杨银又心急如焚送来一名探报,对杨金道:“哥,北线出事了!”

    杨金一惊道:“出了何事?”

    杨银呈上战报,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道:“三月三日晚,我军获得大劫,已乘剩三千人,向新竹方向追击……”

    杨金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获得大劫?那就是全军覆没了?打得只剩下三千人,被敌人撵到新竹去了?”

    杨银道:“那肯定是这样!”

    探报道:“文秀英和井凤安将军也中了倭军元帅大久宝利通的伏击,全军覆没!”

    “啊?”杨金差点没坐翻了椅子。

    他想去报告贤杰,但贤杰刚刚服下云妍找来的解药,正在昏睡,虽然有时清醒,但还是受不得任何刺激的。

    杨金只得去找孔亮。

    然而孔亮把自己关在房中,不见任何人。

    杨金亲自来到了孔亮房中,只见孔亮仿佛入定了一般,怎么摇也摇不醒。

    杨银道:“孔先生莫不是出事了?”伸手探了探孔亮的鼻息,只觉得已经没有呼吸,连手脚都冰凉了,当下咋呼道:“孔先生死了!”

    杨金仔细听了听孔亮的心口,只觉得还有微热,忙道:“慌什么,老孔还没死呢!”

    到了半夜,杨金也沉不住气了,只觉得孔亮的心口是越来越冷,看样子是没治了。

    杨金一面找来一口棺材盛殓了孔亮,一面命人通报孔亮的老婆秦氏。

    秦氏哭哭啼啼来到灵堂,抚棺大哭道:“你这个短命鬼,砍脑壳的,你丢下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走了之,这叫我们娘俩怎么活呀?”

    杨金劝慰道:“孔夫人请节哀顺变,孔先生是为国而死的,他的死是重于泰山的……你们母子的生活也不成问题,我们会一笔抚恤金的。”

    “‘虎须金’有什么用?连‘龙须金’都换不回人活过来了!”

    秦氏哭了一阵,见是杨金一个毛头小子在主事,忙警惕道:“你怎么坐在元帅的位子上?杨元帅呢?”

    “杨元帅受伤未愈,我只是暂时代理。”

    “太年轻了,分明还是个穿开裆裤的伢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秦氏不住地摇头。

    杨金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唇边,也觉得尴尬。他趁秦氏不注意,忙偷偷用毛笔画上了两撇胡子。

    秦氏一抬头,大感惊异:“咦,你怎么这么快就长出胡子来了?”

    正在这时,只见窗外闪过一道闪电,接着霹雳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这声霹雳响起的同时,盛殓孔亮的棺材也“乒乓乒乓”响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惊呼道:“啊?有鬼,有鬼!”

    这时霹雳不断,风雨交加,棺材也愈震愈烈,胆小的人早已是屁滚尿流……

    杨金急步上前,一脚踢翻了棺盖。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孔亮竟从棺中坐了起来,连声乱嚷:“闷死了,闷死了!是谁把我关到这盒子里来的?”

    秦氏又惊又喜,上去抓住孔亮的手臂狠咬了一口。

    孔亮疼得大叫道:“唉哟,你干嘛咬我?”

    秦氏喜道:“你活着,你真的活着——你这个死鬼,人家都被你吓死了,你咋又活过来了?”

    杨金也笑道:“是啊,孔先生,刚才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孔亮气急败坏道:“谁说我死了?我这叫入定,不是死!我说过我会死吗?”

    杨银也笑道:“孔先生,你活得可真及时啊,要是再晚几个时辰,你说不定就被埋了或是烧了呢!”

    “你们敢——真是胡闹!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我是在入定作法吗?”

    杨金兄弟都问道:“作何法?”

    “告诉你们,我刚才神游浊水溪,施了点法术,把左、右两路军都送到了南岸,现在可以放心了。”

    杨金兄弟一齐大笑道:“先生你可真会吹牛皮,怎么把做梦都说成是真的了?”

    孔亮却神情严肃、煞有介事道:“不,我说的是真的!此次运功,我的元气已损耗大半……”言讫对着秦氏大哭道,“夫人,我对不起你,从今往后你就要守活寡了,我孔家再无子嗣也!”

    忽又转悲为喜道:“幸好夫人已怀有我的骨肉,此心稍安也!”

    秦氏道:“老头子,疯疯癫癫的,象什么事?”

    杨金也笑道:“先生大概是太累了,还是和夫人回家去休息吧。”

    令杨银送孔军师夫妇回帐休息。

    半晌,杨银和一帮卫士都掩嘴偷乐而来。

    杨金板着脸训道:“嘻嘻哈哈的,笑什么?”

    杨银笑道:“老孔那个东西不中用了,哈哈……”

    杨金愕然道:“什么不中用了?”

    杨银便一一叙来:原来,刚才他和一帮卫士送孔亮夫妇回到帐里,伺候他们安歇,但却未立即离开,而是躲在帐外想偷听一下房事。只听秦氏急不可耐地便要行房,孔亮则象耗子见猫,连连躲避,最后可能被秦氏逮住了。只听秦氏惊呼道:“哎呀,你这个死鬼,真的不中用了!”言讫大哭。

    杨金笑骂道:“这个孔老二,真会装神弄鬼。”

    哥俩都未将孔亮的话放在心上。

    夜色依旧黝黑,风雨已停。贤杰迷迷糊糊中叫道:“水、水……”立即有一股甘甜的清洌进入了口中,暖暖地流入喉中……贤杰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张憔悴的的脸,他下意识地叫道:“云娇,谢谢你……”那女子不答,只是深情地注视着他,满是心疼和爱痴,同时颊上有两行清泪汩汩流下……

    贤杰道:“云娇,你不要伤心,我会好起来的……”他抬起袍袖,想替那女子拭去眼泪。那女子慌忙自己拭去了泪水道:“你不要动……”

    贤杰只觉得头重脚轻、全身象火烧,很快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那女子注视着贤杰的脸庞,泪水又哗哗而下:“姐夫,你快点好起来吧……姐夫,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仍然只有姐姐一个人,我只是她的影子……为什么天意如此弄人,不让我先于姐姐认识你?难道我永远只能成为一个陪衬的花瓶?可就算今生今世我都只能成为一个陪衬,我也无怨无悔,只求来生能快姐姐一步……姐夫,你放心,来生我一定要叫你……‘老公’……”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为什么天下有这么多的痴儿女?

    却说又过了两天,贤杰的伤势已有好转,不再是整日昏迷,但仍不能下地走动。

    这一日,杨金和孔亮等坐在贤杰病榻前开会议事。

    杨金向贤杰报告了最近几天的战况。谈到北线失利、南线受阻及阿里城久攻不下的事。

    贤杰着急道:“这如何是好?”

    心里一急,伤痛作,又昏了过去。

    杨金对孔亮道:“目前北线基本上不设防,倭军随时可能会南下;南线现在也无任何消息,估计可能仍在浊水溪北岸停滞不前。不如抽调一部分兵力前来,加强北面的防御。或者,干脆停止进攻阿里城,退到大甲溪口坚守待援,同时通知海军来接我们回大6!”

    孔亮看了看这个十八岁的代元帅一眼,摇摇头,心道:“年轻人怎么总是那么悲观绝望?看来还须多多砺炼才能成为大器。”当下捋着胡须道:“目前北线战局不明,并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不能认定我军已经失利——如果失利,为什么到现在还看不见一个倭军的影子?南线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我早跟你说过,我已作法帮助左、右两路军渡过了浊水溪,估计他们正在挥师南下呢,不久就会有捷报传来。至于这阿里城,也只在旦夕就可攻破!”

    杨金不住地摇头:“先生把形势估计得太乐观了,北线失利已是事实;至于南线,他们无船无筏,如何能一夜之间就渡过浊水溪?军机大事,先生何故说笑耳?”

    孔亮正色道:“你认为我在说笑?”

    第五章 厣魔邪法

    孔亮正色道:“你认为我在说笑?”

    两人正在争执,忽有探报传来,说北线我军取得连场大捷,先是三月三日晚,龙彪采纳方参谋之计夜袭敌营,焚烧了敌人全部粮草,接着陈子善和屈通又在北山口设伏,歼灭了大部敌军,斩一万五千有余,田中不得不率残军退回了新竹。

    三月四日,文秀英和井凤安率部以粮车作诱饵,在谷埋伏,大破大久宝利通,斩敌一万余颗,敌人不得不退守台北、鸡笼一线,由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御。

    目前文秀英和龙彪已经会师,除了收编了王大胡子的一万人马外,路上又有不少难民参军,全军现在已有三万五千余人,此刻正在攻打新竹城。

    杨金大喜道:“原来如此!”

    又翻出前日的战报来校对,才现“大劫”是“大捷”之误。

    杨金便以代元帅的名义,封龙彪为北线总指挥,文秀英为副总指挥,全力破击倭寇。同时将原北上支队扩编为第七军,井凤安为元帅。

    第二军的元帅由陈子善担任,人事变动如下:第一营由屈通率领,第二营由高应龙率领,第三营由李君仁率领;第七军的四个营分别由高应虎、张有志、苏建功及女将杨小红率领。李、张、苏、杨皆为新近提拔的将领。

    杨金将名单面呈贤杰批准后送往北线传达。

    次日,又有两个好消息传来。

    一是我水军已经回到大甲溪口的军港驻扎,普济、闲空率领从大6招募的三万生力军来到了大本营听候调遣。

    杨代元帅大喜,令普、闲二位大师操练这三万生力军,操练成熟后便补充到各军各营。

    普、闲二位还押来了两百万斤粮食,足够十几万大军吃上一阵子了。杨金同时派人到阿里山中收割筹集粮草,以备维持军用。

    另一个好消息则是我南线大军已于前天晚上(三月九日)全部渡过了浊水溪,此刻正分别向南西关和云林动攻击。

    我军渡河并未依靠船只,而是被一股神秘力量送过河的——当时我军将士皆服了军师送去的符水,然后在地上画了几百个圆圈,将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