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生活本就不是演戏,因为生活比戏剧还惨烈(2)

    因为冯邵谦的意外车祸,整个《美人如玉》剧组陷入半停工状态,两个导演只好先舍弃男主角的戏份,赶拍其他人的戏。不过幸好整部戏大概也拍了近三分之二,剩下的只好停工。

    投资方代表李玉红女士亲自出席了媒体发布会,表示将耐心等待冯邵谦的到来,她表示,沈家俊这个角色只能由冯邵谦来演,自己对他的复原状况充满了信心。此外,剧组的工作人员也都没有任何怨言,简白珂、于行止等几位主要演员甚至还专程调整了自己的工作安排。

    同时,天姿娱乐旗下所属的音乐公司也派出代表宣布,早先与冯邵谦签下的唱片合约也会履行,首张ep唱片将在他身体复原后进行紧锣密鼓的录制,争取在明年春天面世发行。

    简白珂坐在飞机上,翻看着今天报纸的娱乐版,托着腮陷入沉思。

    不能不说,冯邵谦这件意外,令她想了很多。一开始她投身演艺界,确实是无奈的选择,她没有学历,也没有靠山,更没有本钱,那些红三代们动辄搞设计玩投资,她全都做不了。如今,她手里也攒了不少钱,她在事业即将攀上巅峰的此时此刻,居然有些萌生退意。

    “听说脸上会有伤疤,可能还挺明显。”

    身边的人瞟了一眼她手里的报纸,凑过来念了一句,简白珂不禁有些心烦,嘟囔道:“是是是,范大爷什么都知道!”

    范墨存哼了一声,没回嘴,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简白珂也学着他的样子瞟了一眼,大概是内部文件吧,最上头都是红字盖章的。她赶紧收回视线,生怕不小心窥到什么机密就不好了。

    “跟我回去紧张吗?”

    他翻了一页,语气很是平静,在简白珂听来,有种明知故问的坏心眼儿。

    “能不紧张嘛,这叫什么事儿,我结婚我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想……”

    她合上报纸,手支在小桌上,被他这么一问,心果然有些悬起来。她这几年,来来回回北京不知道多少次,却没有回家的感觉,只是愈发情怯。

    范墨存目的达到,又开始做好人似的开口安抚,一本正经道:“怕什么,上头都有先例,那谁家的夫人不就是嘛。你这叫文艺工作者,劳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再说了,我现在不也在地方挂职锻炼,主抓文艺宣传嘛!”

    简白珂险些一口血溅到他脸上,他说的“那谁家夫人”她知道,人家是部队文职将军,自己一个刚红起来的小明星,就算是拿了几个奖,那又如何,哪能跟人家相提并论。不过,她实在不想把这想法说出来,平白叫范墨存耻笑他。

    上海到帝都,飞行时间不长,出了机场就有挂着武警牌照的车来接。简白珂打量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范善罡是武警司令,原谅她远离红色圈子太久了,以至于愣了一下。见她没动,候在旁边的一个小伙儿帮她拉开车门,再把她的行李往后面放。

    她赶紧客气地一点头,钻到车里,刚坐下,范墨存也探头进来,一边上车还一边挤她。

    “往里点儿往里点儿,我上哪坐啊?”可能是回了家,他的京味儿比在南方明显多了。简白珂只好挪动身体,叫他挨着自己坐下。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拨正后视镜,笑眯眯看了一眼,招呼道:“墨存回来了,刚从部队下来还习惯吧?”

    听语气,这司机应该和范墨存很熟稔,开车也很稳当,车子很快朝着市里的方向疾驰而去。

    范墨存点头,笑呵呵应声道:“是啊,刘叔,我这也是硬着头皮啊。”

    说完,他转过头来,看向简白珂,她正扭着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侧脸很是柔美,但是紧抿着的红唇令她看上去有些倔强。

    范善罡检查出来患有癌症后,一直在武警总医院住院,听说大儿子要回来,这位中将说什么也不肯再住院,执意要回家,医院只好派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医生护士跟着一起回来,生怕首长有个闪失。范墨存兄妹的母亲赵晓然也跟单位请了长假,回家照顾范善罡,好在她自己也是医生,虽说是儿科医生,但是基础护理知识还是过硬的。

    车子拐入武警大院,快到十一国庆了,各类检查更为严苛,门口处的卫兵站得笔直,一脸肃穆,家属区大门上悬挂着红色条幅,车行一路,不时见到穿着武警制服的人走过,一股浓郁的部队气息扑面而来。

    范家位于相对僻静的位置,独门独栋的别墅,为了便于工作,范善罡和赵晓然夫妇一直住在部队安排的房子里,二十四小时门口都有守卫,一见有车子靠过来,看了眼车牌号,立即有人上楼通报去了。

    简白珂和范墨存下了车,自然有人接过行李,两个人就往屋里走,刚走到一楼客厅,就看楼上冲下来个细瘦的姑娘,嘴里尖叫连连,猛扑到简白珂身上。

    “白珂姐!等你好久了!”正是小不点儿范墨萦,大概是被逼着在屋里学习,憋坏了,一看到简白珂,犹如见到救星。

    “你哪天回来的?”简白珂笑着抱住她,轻声问道。这小丫头在剧组混了几天就走了,于行止不知道她的心事,天天对着喜欢的人又没法表达,估计也是心里难受。

    “回来好几天了呗,我才知道冯邵谦出车祸了,哎……”她低下头,也觉得有些惋惜。不过这小丫头眼睛尖,心思快,她隐隐觉得这个冯邵谦似乎对简白珂也有那么点儿“兴趣”,想到上次在医院撞见的那一幕,她又有些轻松,这回他是没办法再和自己的哥争了,虽然这对象一下子从二哥变成大哥!

    正说着话,范母赵晓然也下了楼,招呼着大家先坐下,说是范善罡刚睡着。范墨存本来要先看一眼父亲的,听了这话也只好晚些再去。

    “长得真周正,我上次和首长在电视里还瞧见过一次,本人倒是更标志些。”赵晓然是儿科权威,说起话来也像对孩子似的,闻言细语的,一脸和善,性子很温婉。

    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大儿媳,赵晓然倒是没有一般婆婆的倨傲,她早些年甚至都做好了这大儿子死活不肯结婚的准备。没想到范墨存居然偷偷摸摸结了,可谁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连叫什么长啥样都是今天才知道。为此,范善罡几乎要不认这个儿子,最后他答应以“从部队退下来从政”作为交换条件,首长才算是忍了下来。

    “妈……”

    这一声亲亲热热的“妈”,简白珂叫得倒是不太吃力,就当作演戏了,她拿出礼物,一方价值不菲的手工苏绣送给赵晓然,两人很快闲话家常,算是熟络了,加上有范墨萦跟着活跃气氛,一时间倒也显得其乐融融的。

    “妈,墨元最近没回家?”

    范墨存亲自削了个苹果,递给赵晓然。范墨元在郊区有自己的家,一般很少回来。

    “我刚给他打了手机,说是有应酬,晚点儿再回来,不等他,一会儿咱们就吃晚饭,白珂该饿了。”

    正说着,有护士下楼来,说是首长醒了,听说范墨存回来了,要他上去一趟。范墨存擦擦手,脸色霎时变得有些沉静,什么也没说,迈步上楼了。

    他这一去,时间很长,一直到晚饭时分,才和范善罡一起下来。

    和简白珂想象的差不多,范善罡不到六十,浓眉大眼,是个挺拔高大的男人,目光炯炯,一身英武之气。

    她赶紧问好,亲自为范善罡满上一小杯白酒,本来医生是叮嘱首长不能喝酒的,但是今天高兴,特意破例一回,只准许喝上二两。

    范墨存也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好像还因为回到家的缘故,轻松了不少,脸上也隐隐有了些笑模样儿,陪着范善罡喝了小半斤白酒。

    看他喝酒脸不红气不喘的,简白珂暗自记下来了,这男人怕是千杯不醉的料,以后他要是敢借酒装疯,一定第一时间戳穿他!

    范善罡话不多,每次开口,简白珂都很紧张,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好在赵晓然在一边帮着她,也算是没太尴尬。

    “嗳,我怎么看老大媳妇儿这模样儿有些眼熟呢?想想!这岁数大了,记性差劲儿!不行不行,我想想……”

    首长端着酒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儿,简白珂心里清楚,自己怕是遮掩不住了。

    “哎呀吃饭就吃饭,你这可真是,还叫孩子们吃不吃饭啊,菜都凉了!”赵晓然看穿简白珂的不自在,赶紧去拉范善罡的手。

    就在这时,范善罡重重放下酒杯,略显浑浊发黄的眼睛亮了一下,拍桌大喊道:“简繁!简繁!”

    他回过头去,按住赵晓然的手,重复道:“像不像简繁?!你再看看!”

    赵晓然也愣了,二十年前的京城名媛们,哪个不晓得简繁,那个天生就招男人宠爱的妩媚风骚的美丽女人。

    简白珂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眼神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范善罡脸上,直视着他,平静道:“我妈妈是简繁,我爸爸是王浩勋。我高中时,他因贪污、行贿受贿,涉案金额巨大,被开除党籍,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30、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是你说的那样(1)

    简白珂趴在床上看杂志,两条腿交替翘着,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

    范墨存从热气腾腾的卫生间走出来,身上只围着一条白色浴巾,瞟了一眼床上那悠哉的人儿,转身取了吹风筒。

    “把头发吹吹再睡,不然脑袋疼!”

    简白珂懒洋洋地接过来,放在一边,继续研究着今年的秋冬服饰,洗得白嫩嫩的脚丫来回晃悠,看得范墨存又急又气的。

    “跟你说话呐,听到没?!”

    他也上了床,简白珂觉得身下的床都被震了一下,被他念叨得心烦,只好坐起来吹头发。

    范墨存靠在床头,看着她扭着小蛮腰的背影,心说床上一身妖娆妩媚的女人,怎么说起话来偏就那么“呛”呢。

    想到刚才饭桌上她的那一番“自我陈述”,范墨存不禁摇摇头,他本想带她回来给爸妈宽心的,如今看来,倒成添堵了。

    不过,他真的没想到,简白珂的母亲简繁,在自己母亲口中,竟曾是那样叱咤的人物——

    “她呀,哎,不能说,说不了……”

    晚饭后,范墨存趁机钻到母亲房里,缠着她问些关于简繁的事情,赵晓然叹口气,如是说道。

    “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来个简繁,说是从深圳过来的,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咱北京人一向都觉得自己时髦儿,可一见简繁,才知道什么叫时尚。她那时刚二十出头,一口英语说得特好,人又漂亮聪慧,据说只要有宴会,一定抢足风头,把一众领导迷得不分东西南北。一开始,她被上头安排在中国大饭店,专门接待外宾,做中方经理。后来没一年多,就嫁人了。”

    “嫁的就是王浩勋吧,后来做了副市长,因为经济案犯事儿那个?”

    赵晓然点点头,忧心忡忡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范墨存一脸满不在乎,似乎早就知道了些什么,揽过母亲的肩膀,悠然道:“妈,我如果说我早就知道,你信不信?”

    赵晓然拍拍他的手,认命道:“你当我是你/爸?他就会脸红脖子粗地骂人,凡事一点儿都不过脑子。刚才他可倒是好,干脆一个拂袖离去,多尴尬!算了,你快回去睡觉吧,我回去哄哄那老家伙,有事儿妈给你顶着!”

    虽然不知道范墨存心里盘算着什么,但做母亲的只盼着自己儿子平安健康就好,他肯离开部队,老老实实地去基层挂职锻炼,赵晓然已经是阿弥陀佛,不求其他了。

    “明天我陪你出去逛逛,你想想都要买点儿什么,下午去看看你/妈妈吧。”

    范墨存捡起简白珂刚看的杂志,翻了几页,里面刚好有一帧她为某品牌内衣代言的照片,黑色蕾丝,丰胸提臀,很是魅惑,眼神表情也到位,可他越看越觉得,她笑得太风骚了。

    简白珂正举着吹风筒,轰轰直响,没听见他说什么,自然也没回应。

    范墨存又看了几眼杂志上那照片,犹如百爪挠心,说不出来的闹心,愤愤一摔,坐起来凑过去,夺下简白珂手里的吹风筒,把风调到最大,一手抓着她的长发,对着就吹起来。

    “干什么?吹死我了!”简白珂不干,眼睛都睁不开了,眯着去抓他的手,范墨存避开,冷声道:“这样吹吹得快,干了赶紧睡觉!”

    哦,原来他心心念念的是,睡觉。简白珂明白过来,看了看他一脸平静下隐藏的暗流涌动,微微扭了下头,眼角正好扫到那被摔在地上的杂志,里面印着自己格外高耸的胸和经过技术处理的大白腿,啧,看起来果真是比往日美艳,这内衣也确实托高胸线,聚拢双/乳,对得起这高价位了。

    范墨存抖了抖手里的发丝,觉得差不多了,收拾了东西,拖着简白珂上/床,把她按在自己怀里。

    “你没听见我刚说的话?明儿去买点东西,看看你妈……”

    简白珂一僵,没立即出声,但心一下悬起来了。片刻,她哑着嗓子道:“范墨存,你别动我妈,她都那样了,你还想怎么的!”

    最后几个字,已然是带了哭腔儿,她捏着他的手臂,竟叫他生生地觉得疼了。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面对着简白珂的怀疑,范墨存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小妻子是有被害妄想症不成。

    简白珂沉默,伸手将床头灯关掉,房间暗了下来,很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落。

    两个人今晚睡在范墨存的房间里,尽管他很久没回过家,但打扫得很干净,摆设布置一看就是男人的房间,线条冷硬简洁,没有丁点儿多余的陈设。简白珂睁着眼,仰躺着看向天花板,死盯着上面装饰的纹路。

    “白珂,除了你母亲,你还有其他亲戚吗?”

    一阵沉默后,范墨存翻了个身,抱住简白珂的腰,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唇贴着她的唇,撩得她痒痒的,几乎要打喷嚏了。

    “问这个干什么?”她显然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作势要躲开,那缠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紧,浑身火烫的男人凑了上来,逼问道:“为什么不敢说,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他似乎对她的隐瞒有些许不满,眉间丘壑乍现,一双眼在暗夜里格外漆黑明亮,看得简白珂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微微闭上眼,似乎承受不了他眼中的光芒,简白珂轻轻叹息,手指滑上他坚实的胸膛,划了几下,才讷讷道:“他当年早就放下狠话,说是不会承认我和我妈妈……我爸死了,他更不会管我们母女,我不会下贱到跑到他面前去摇尾乞怜。”

    她可以把自己卖给陌生人,但是在骨肉至亲面前,不想舍弃最后的尊严。她的爷爷王唯山曾是开国元勋之一,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王浩勋是他的老来子,一向宠溺纵容,老将军甚至不舍得幼子到地方,想尽办法将他留在首都,为的就是承欢膝下。不想王浩勋先是忤逆老父,娶了京城著名的交际花简繁为妻,后又涉案贪污受贿,因数额巨大牵涉众多被判以死刑,到头来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你/爸出事后,你没想过去投奔他?”

    范墨存不解,就算王浩勋活着时,王唯山不待见儿媳和孙女,小儿子都去了,这老爷子总不会如此固执吧。

    简白珂摇摇头,手指从范墨存心口向上攀,抱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肩窝,低低道:“今晚你要讨论这个问题一整夜嘛?”

    说完,她轻笑一声,在他怀里娇媚地扭了扭,果然引来他的一阵吸气,再也顾不得问她什么。

    “哎!”

    简白珂还没扭完,整个人就被压住,范墨存用自己健壮的身体将她牢牢压制住,一双眼狼一般盯着她,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丝滑柔嫩的触感令他流连了许久,他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欠我的,我都要讨回来!”

    他故意狞笑了一声,原本黏在她脸上的食指摩挲着她的唇,趁机探入,沿着那细嫩的唇畔游移抚摸,不时与她湿热的舌尖相缠。柔软潮湿的口腔,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范墨存孩子一般玩着她的小嘴儿,逗弄着简白珂终于流出一缕唾液,亮晶晶地挂在他的指头上。

    她见他兴致颇浓,也不禁被他所营造的yín/靡气氛所感染,主动伸出舌,吸吮起他的手指,像极了一只馋嘴猫儿。湿润酥麻,想抽回手,又眷恋这种难得的柔情蜜意,范墨存的呼吸急促,浑身更为火烫,心底深处似乎被一只柔软的小手儿拿捏住,汹涌的火从小腹处升腾而起。

    他轻俯身,捏着她的下颌,轻吻住她湿漉漉的嘴唇,耐心地膜拜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手也在被子底下摸索,找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明知道温存甜蜜不过是漫长人生的片刻一景,可简白珂仍是有种莫名的心悸,与天雷勾动地火相比,她更偏爱此刻的指尖相抵,有种携手走下去的暖意。她惯于演戏,在戏里和人相爱,求个天长地久。

    可老天不给她天长地久,比如沈澈。她全身一抖,竟再次落下泪来。在一个男人身下享受欢愉,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这在别人看来,未免显得太造作矫情。

    “怎么了?不舒服?”

    范墨存喘息着抬起头,仍不忘啃了啃她的下颌,有汗沿着鬓角淌下来,房里空调开着,九月底已经有了秋意,他却热得不行。

    简白珂摇摇头,她反应过来,这时候不该想太多,成年男女,欢爱无罪,再说,又是外人眼中合法的夫妻,她装什么贞烈。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此刻的范墨存竟格外迷人一些,双眼炯炯,眉目疏朗,那种沾染了几丝情动的眼色看得她有些瑟缩。这种眼神儿,她身为女人,再明白不过了。

    范墨存顿了一下,似乎在评判着她有没有撒谎。半晌,他重新低下头,亲吻着她的眉眼和唇瓣,一路向下,青色的胡茬最终扎到了她的锁骨下方,雪白饱满的胸上。痒,还有些麻酥酥的,简白珂心跳立即加快,那被他触碰过的地方犹如着了火,四肢百骸都无力酸软起来。

    “别……”她在他颇为娴熟的动作下几乎化作一滩水,低低喘息着拒绝,想要躲开,几乎承受不了他的热情。

    她能听见,他的呼吸异常粗重凌乱,在耳边放大,听着便是一种蛊惑。

    “简白珂,好像……你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

    他嗓音沙哑,带着引/诱和性/感,刻意用那灼热的气息撩动着她的心,凑近了亲吻着她精致小巧的耳垂。

    “范、范墨存……”

    简白珂咬牙,一口气喊出来,不仅不柔情,还带着些咬牙切齿,听得范墨存皱紧了眉头,低头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心房处!

    “坏姑娘!”他喃喃,拉开她的腿,跪在她腿间,仔细欣赏内里的景致,还伸手蹭了蹭,换来她的娇呼。

    自他手上传来的热度吓了简白珂一跳,她下意识想合拢,无奈脚踝被他抓着。

    “下回告诉他们,内衣什么的广告不要接,记着了?”

    范墨存的语气一本正经,啄了啄她的唇角,舔着那上面未干的唾液,满足地眯了眯眼睛,脸上是极不配合的坏笑。

    原来,他的心思还在那广告上,那个一点儿都不过分,只是会叫人觉得美的广告,这个男人!

    简白珂失笑,喘息着回答道:“嗯。”

    其实她暗自想的是,你范大爷不是一手遮天嘛,怎么自己不会去说,干脆封杀我,叫我失业在家好了。

    “我可是正人君子,在外面我可是光明磊落,在床上嘛……”

    范墨存大概是看出简白珂的腹诽,故意不把话说完,邪笑着上下其手。从她的脚跟一路来到小腿,在膝盖处短暂停留,又继续往上,摸着那细白的肌肤,点燃一簇簇火苗。

    体温节节攀升,简白珂的发鬓也被汗濡湿,脑子里越混沌,一双眼就越亮,好像是一只夜里巡行的猫,骄傲而高贵。

    她乖巧,顺从地迎合着他的索取,如同溺水的人抓着浮木,她紧抱着范墨存,闭眼承受。深吸一口气,范墨存轻嗅着来自她身上的馨香,明明两个人洗发水沐浴露用的是同样的,但他就是觉得她格外香甜,有种想要将他想要拆吃入腹的冲/动。

    今晚,他是不会再错过了,要定了她。

    唇被蹂躏得微微红肿,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双颊绯红,此时的简白珂,就是狼嘴边的肉。

    “你早就是我的人,怕什么,羞什么?”

    察觉到她浑身的紧张,他轻笑,顶了顶她的腿心儿。

    听他这么一说,简白珂睁圆了眼睛,猛地用力抓着他的肩膀,主动翻上来,骑在他腰上,右手食指比在他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谁怕了?别动,我来。”

    嗓音微哑,夹着三分清醒,两分迷醉,剩下的则是媚惑,范墨存直直看向她,艰难地咽了一口,老老实实不动了。

    简白珂蹙着眉,一点点调整着两人的姿势角度,咬着嘴唇儿,慢慢地适应着,直到那种浅浅的撕裂感传来,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逞强了。

    可她不想在范墨存面前流露出太多脆弱,于是咬咬牙,摆着腰动了一下,果然惹来他的阵阵闷哼,于是也得意起来,坏心眼儿地又动了几下。范墨存终于无奈,妥协道:“这样下去,我非被你弄死不可!”

    她笑,俯身吻了吻他,滑落的头发全都洒在他前胸,终于不再那么疼,开始起伏。他抓了一把那蜷曲的发丝,细细地缠在指头上把玩,咬着她的耳垂,不时低语几句,朦朦胧胧的,简白珂听不大清。

    她的生疏令他感到愉快,又有些无法满足的痛苦,很快,范墨存翻过来,不许她再折磨自己,撩开她汗湿的发,只见简白珂潮红的脸上都是细汗,爱怜地吻了吻,扳回这次“大战”的主动权。

    他早知道,她和自己多么契合,从那唯一的一夜就知道了。

    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