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别艳羡他人,谁都有苦痛;别看低自己,总有片天为你蓝(2)

    不等范墨元开口,简白珂似笑非笑,晃晃手指,摇头道:“可别跟我说,兄弟俩爱上同一个女人哦,那太俗气,简直成了粗制滥造的都市剧,叫人连隔夜饭都要呕出来!”

    范墨元被她呛得一怔,跟着也摇头,苦笑开口:“虽然同样俗气,但不得不说,我这个比你猜想的还要狗血一点儿。不是我们都爱她,是我爱她,她爱他,他不爱她。你听懂了?”

    这一大串人称代词,听得简白珂一翻眼睛,无奈道:“这不就是我天天演的电影电视剧嘛?”

    他也点头,手指捏着自己面前的玻璃杯,被她这么一调侃,反倒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起了,只好低咳一声。

    “你应该对她也有印象,当年演过一个很有名的古装戏。”

    范墨元低声报出一个女人名字,简白珂倒是真的惊愕住,愣愣道:“她、她不是出车祸死的吗?难道……”

    他点头,一脸烦躁,本想掏出烟来抽,又瞥到墙上的禁烟标志,只得将烟盒悻悻放回去。

    “其实我大哥和我是同母异父,我母亲嫁给我父亲时,已经有两个多月身孕了,不过别人都不知道。我母亲的恋人是我父亲的战友,执行任务时殉职了,我父亲就娶了我母亲,想着算是叫战友能够安息。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毕竟是从小养到大的,你看,是不是一点儿看不出来不是亲的?”

    简白珂倒是很是吃惊,没想到范墨存竟不是范善罡的亲生儿子,不过范墨元说的确实是实话,范善罡对待范墨存还是极好的,即便是亲生父亲也不过如此。

    “那你们两个,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一提起这件事,范墨元有些激动,他按住简白珂的手,哑声质问道:“她走的时候,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也是两个多月!凭什么他就能那么好命,遇上我爸,我的孩子就得死?”

    她被他捏得生疼,又抽不回手,只得小声劝道:“范墨元,你冷静点儿,这是在外头!”

    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压下情绪,坐正身体,有些尴尬地冲她笑笑,再也顾不得太多,抽出烟来点上。

    “我当年在学校看见你,心里就一哆嗦,其实你俩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觉得像,也说不好,我说不明白,就那眼神儿……”

    他说不下去,哽咽着吸了一口烟,大概是呛住,颇为狼狈地俯身咳嗽起来,手捂着嘴,眼中隐隐有水光。

    简白珂看着他,默默递过去一张纸巾,安慰的话,终究说不出来。

    关于爱人的死因,范墨元再不多说,直说她死得很惨,他赶到医院的停尸间看了一眼,几乎都要认不出来那是她。

    曾经风华绝代的佳人,竟然死得如此凄惨,任谁也要感叹一句,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

    “所以,你的意思是,叫他也尝尝,生离死别的滋味儿?不过,我们一直说好的,我可以不道德,但是我不能违法。”

    简白珂蓦地有些烦躁,想要端起杯子,发现咖啡已经凉了,复又放下,叹了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得不偿失了,无意中搅进一个复杂的家族恩仇中,这大大超出了她的本意,她只想出名赚钱,赶快攒够本,好带着母亲去一个小城市安静生活。

    “我心里有数儿,你自己端着点儿,记着平常多亲昵点儿,叫他没你不行。”

    临走前,范墨元不忘叮嘱简白珂,戴上眼镜转身就走。她忍不住叫住他,“你……你这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他没回头,低低念了一句:“今年她走了第十年了,以前总希望我陪她到西湖的断桥走走。明天她生日,我想去西湖边上瞧瞧,就当是随了她的愿。”

    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情深,简白珂在他身后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叹口气与他告别。

    “好,那有事再联系。”

    回到宾馆房间,简白珂洗了澡,坐在桌子前,想了想仍是开了电脑,犹豫着敲下那个名字。

    网上的信息果然丰富,大部分都是该女星车祸的消息,她随意点开一条,滚动鼠标往下看。这女演员比范墨元还大了几岁,舞蹈演员出身,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舞蹈功底和表演功底都很扎实,是个很优秀的演员。十年前她刚刚凭借一部古装戏红透大江南北,不过简白珂今天才知道,原来她的男朋友是范墨元,这段恋情实在太低调了,至今没有人知道。

    或许,知道的人都被范墨元打过了招呼,不能说出去吧。再开了几个网页,说法也都大同小异,想必网上的东西可以花钱制造,自然也就可以花钱去除掉,不论是范墨元还是范墨存,都不会叫真相流出去。看来,她今晚是别想知道这女人的真实经历了。

    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更加胸闷,不知道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还是因为范墨元的故事令她感到费脑子,开了电脑,她望着那黑漆漆的屏幕出神,眼前一会儿是范墨元悲伤的眼神,一会儿是范墨存挺拔的背影,来回变换。

    想了想,简白珂看了下时间,晚上九点多,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范墨存的手机。

    那边响了几下才有人接起来,背景音有些吵,应该是在酒桌旁,他接通后只说了一句“等等”就没了动静,好一会儿安静了,他的声音也跟着再次传来。

    “在哪儿啊?好吵。”不自觉里,简白珂声音里竟有了些撒娇的味道,她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摆着一堆瓶瓶罐罐,歪着头夹着手机,双手往身体上擦拭着护体乳。

    “还能干什么,喝酒,吃饭。”

    范墨存靠在角落的大型盆栽后面,边吸烟边回答,眉梢眼角也跟着化开了冰霜,有了浅浅笑意。

    “之后呢?没别的‘好节目’?”

    她哼了一声,可没忘了,这些官员的作风问题叫人没什么信心。

    “不知道啊,不然的话,范太太给安排一下?”

    他正打着电话,一个手下跟过来,朝他比了个手势,他转身又往包厢里走。

    “行,再说吧,我有点儿事,先挂了。”

    也不等简白珂再说什么,范墨存按断了,听着那边传来的忙音,简白珂又惊又气,她随手把手机扔到棉被里,赌气道:“我再主动给你电话,我姓倒过来写!”

    她气得不轻,收拾了东西,确认了一下明天上午的开机仪式时间,果断睡觉。

    迷蒙中,手边的座机疯狂响起,简白珂被惊醒,下意识捂住头,不想理会,她是被范墨存气得不轻,居然睡前忘记拔掉电话线。不料那铃声格外持久,一遍又一遍,她烦躁坐起,抄起话筒哑声道:“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那边顿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这新晋影后语气如此凶,小心翼翼道:“简小姐,那个,这里是前台,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不好意思,这里有一份急件,需要您立即签收……”

    她挠挠头发,眯缝着有些肿胀的眼,应道:“那麻烦送上来吧,还有,下次不要半夜给我电话,我睡眠不好。”

    放下电话,简白珂想了想,抓起睡袍穿上,点亮了床头一盏小灯,捡起扔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连一个电话提示都没有,她懊恼地一头扎到被子里。

    门铃响,她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前,冲着猫眼儿望了望,是个穿酒店制服的男人,半低着头,手里捧着个木盒,应该就是前台说的急件,开了安全链,拧开门,她刚要说话,就被来人捂住了嘴。

    那人很快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放下手里的东西,用力将简白珂顶在门上,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你……”

    她吓得倒吸几口气,呜咽出声,头顶的昏暗灯光将身上的男人轮廓照得影影绰绰,依稀带了些许夜晚的凉气,她试着伸手环抱住他,他身上却热得惊人。

    “你怎么又来了……”

    明明是抱怨的语气,可她不得不承认,看清是范墨存,她居然心底有莫名的欣喜。

    “这不就是‘好节目’吗?放心,我路上把明天白天要办的事都弄得差不多了,在你这睡一晚上,明儿再回去也来得及。”范墨存啄了一口她的鼻尖,眼睛亮得吓人,见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又捏了捏她鼻梁,亲昵道:“惊不惊喜?”

    简白珂推开他,弯身抱起他放在地上的纸盒,冷哼了一声:“只有惊,喜嘛,暂时还没有。”

    掀开盒子,她眼神闪了闪,居然是一瓶加拿大冰酒,她的最爱。

    “算你有运气,不然打扰我睡觉,我非吃了你!”

    她摇了摇手里的酒,朝正在脱衣服的男人得意一笑,又皱眉道:“快把借来的衣服脱了吧,免得下次我看到酒店服务生心里有yīn影,怪吓人的!”

    不一会儿,两人面前各自摆了些新鲜水果和鲜乳酪,又都斟满了酒杯,在这凉爽的夜晚里浅酌慢饮也是一种另类情调。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一刻也离不了我……”

    简白珂放下酒杯,缓缓攀到范墨存肩头,坐在他的膝上,口里特意留了一口酒,亲自喂给他。

    他张嘴,由着她胡闹,芳香的酒液咽下去,她的舌也绕进去,寻着他的舌,调皮地纠缠着,每每碰到,又灵巧一闪,就是要让他心急。

    范墨存的呼吸有些凌乱,他按住她的头,不叫她再乱来,粗声道:“你该知道,我来是想见你,不是只想和你做/爱。”

    简白珂依旧在笑,然而心里却好像被一根细微的刺猛地扎了一下,她只是普通女人,女人惯常的小毛病她都有,她不禁想,范墨元说她身上有“那股劲儿”,和那女人颇像。那,范墨存呢,可会也觉得像。虽然他可能不爱那个女人,但在看着自己时,会不会也情不自禁地联想起那个死去的人,因为对那人的愧疚,所以才对自己百般宠爱?

    她只想了一秒钟,就战栗了一下,忍不住骂自己,想太多。眼前这男人,不过是她事业的踏脚石,她干什么挖心掏肺地待他?不过就是一出戏,演完后打上一句“the end”,从此再见亦是路人,她真的不需要想太多,只需要享受每一个瞬间的美妙。

    她禁不住,轻轻摇了摇头,范墨存的手抚上她的下颌,疑惑道:“怎么摇头,不想见我?”

    简白珂抬手绕上他的颈子,将他一点点推倒在床上,自己则徐徐褪去睡袍,温柔娇笑道:“只是担心你路上太累,怕你一会儿撑不住而已……”

    他大笑,胸腔好一阵起伏,摸上她心口处的浑圆,有几分狂妄,咬牙道:“范太太,你死定了!”

    说完,范墨存翻过身,将伏在他身上的女人掀翻在柔软的床铺上,背对着自己,搂住她的腰身,将她的臀靠向自己的小腹,一只手就摸向她温热的腿根。

    “急什么……”

    简白珂嘟囔一句,双手揪紧床单,挺起腰满足他的掠夺。

    他一沉腰,不给她准备和适应的时间,待她反应过来时,底下已经涨满,酸麻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到全身,她忍不住轻哼,双颊潮红,两只眼也跟着很快泛湿。身后是他隐忍的静止,蓄谋着接下来的疯狂宣泄,简白珂咬住唇,微微绷紧了身体,纤长的颈子和光滑的背脊,以及挺翘的臀,整个曲线玲珑,在幽暗的灯光下构成一幅美景。

    “放松,不疼了吧?”

    为自己的急迫感到一丝懊悔,范墨存覆上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引来她更深重的战栗,她无处可逃,只好偏过头来,与他轻吻,唾液沿着嘴角拉长,黏在嫣红的唇瓣上。

    他能察觉到,她的身体因为紧张和不适而急剧地收缩着,好像在排挤着他的存在,雪白的肌肤上也泛起了一层细小的**皮疙瘩,不知是冷还是微疼。这几日两人实在太过放纵,简白珂的娇嫩处被他折磨得有些红肿撕裂,这回又如此贸然收到侵犯,似乎那细小精致的花瓣儿又被撕开了,难受得她垂着头小声轻吟。

    范墨存吻了吻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又将手探到胸前起伏处,将暴/露在视线中的雪白绵软拢在掌中轻轻扭捏,还不忘照顾着那顶端处不断轻颤的诱人粉红花蕾,拇指食指黏住它,稍稍用力地不断欺负着那一枚可怜的柔弱,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摸索到两个人紧贴的地方,不断温柔地抚慰着,帮助她适应着自己的存在。

    简白珂受到多处袭击,不受控制地摇晃起身体,想要逃离种种他给予的种种刺激,然而不得不承认,这样很有效果,她很快酥软成一团,之前绞紧的身子也不知何时放松了,似乎连隐秘处的疼痛也降低到可以忍受的程度了,她不自觉地摆起腰来。

    “乖,怪我太着急了。”

    他撩起她背脊上披散的发,吻她汗湿的脖颈,跪在她身后,掰着她的两条细长腿儿,猛烈进出,肌肉碰触发出清脆的拍击声音,午夜里自有一番不能言说的暧昧和迷情。

    两个人的身体经过多次的磨合早已对彼此有了深刻的认识,更有一种契合感和熟悉感,不需要浪费任何时间,立即找寻到了最适合彼此的角度力度。几百下后,范墨存还嫌不够,握住简白珂的腰,又将她翻过来,见她额角已经显出汗来,知道她累了一天,也有些心疼,无奈就是停不下来。

    “要不你上来?”

    他坏心眼儿地停住,见她不满地哼了两声,装腔作势地提议着。

    “不要,累死了,好困……”

    简白珂抬手揉揉眼睛,还打了个哈欠,拱了拱泛酸的腰,不高兴道:“完事没呀?完事了就出去,睡觉了。”

    范墨存这个气啊,他在这边抽/送撞击,流汗流精的,身下这女人不仅没抱着他亲亲啃啃,娇呼“老公你好棒”,反而一脸嫌恶地问他完事没有!一张冷线条的脸,霎时犹如黑锅底,他咬着牙,重重地顶了一下,简白珂果然自作孽,“啊”一声叫出来,攀住他的肩膀,抽噎出声。

    她几乎能真切地感受着他的一部分深埋在自己的幽深中,脉络清晰温度灼热,她不自觉地要被他融化,流淌出黏腻湿滑的花蜜来,滋润他,诱惑他。那种濒临死亡,喘不过气来的快/感叫她想叫又无法欢畅地叫,只能发出小动物般的低泣,与他的喘息相互应和。

    “之前我还心疼你明天开工,算计着时间打算叫你再眯一会儿。你这可是自找的,哼。”

    他强悍地撑开她,不顾她的祈求,将她的胸口雪白抓得一片通红,再次狠狠贯通她,挤入她的腿间,将她上半身抱在自己怀中,逐渐加快节奏,越来越重,直到将她整个人都抵向床头,大床好一阵摇晃吱嘎。

    范墨存粗气急喘,今夜彻底的放纵和放松令他的腰再也停不下来,狠狠侵入,享受着那种极致的舒爽,恨不得将自己全都挤到身下女人的身体中。简白珂被他摇晃得睁不开眼睛,只得闭着眼,细细地呜咽和抽泣,她被那种火辣辣的尖锐的疼逼得求饶连连——

    “墨存,墨存不要了……”

    他置若罔闻,不理会她,将她抓得更紧,被这种快乐迷失了心神,又再次凶猛索要了百十下,尾椎骨滑过死亡般的战栗,浑身一震,全都给了她。

    简白珂摸摸脸上的湿痕,抽噎着推开他,合拢双腿,侧过身不住地抽/搐着,范墨存缓缓伸出手,抚摸着她湿漉漉的后背,知道累坏了她。

    “睡吧,天亮有你忙乎的了。”

    迷蒙中,似乎听他念了这么一句,简白珂蹙眉,等浑身的电流般感觉消散去,调整了下姿势便在他怀里睡过去,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洗干净自己。

    36、忘记一个人有两种方法,一是不见,二是不贱(1)

    横店被誉为“中国第一镇”,处于江、浙、沪、闽、赣交通旅游经济圈内,经过近十五年的蓬勃发展,已经成为亚洲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曾被外媒称之为“中国的好莱坞”。

    上午十点十八分,距离影视城不远的某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准时举行了电视剧《霓裳》的开机仪式暨剧组主创媒体见面会,导演编剧主演等均到场,与各大媒体进行互动。其中各大主演均身着剧中戏服,带妆上阵,因多为女性演员,一时间见面会现场争奇斗艳,好不纷呈。

    “学姐今天真是明艳动人,这一身贵妃装扮很重吧,怎么样,还能受得住嘛?”

    坐在第一排的贵宾席上,佟薇同样穿着唐代宫装,一身玫粉色丝绸裁剪得当,低领、大袖,胸口处露出一片白腻肌肤,配以嫩黄色的半臂肩披帛巾,领子、袖口、衣裾边缘部分还精心缝制着一小簇一小簇的梅蕊。她面上妆容瑰丽,眉似远黛,眉心一点朱红,更令整个人看上去清新华丽。

    也难怪之前在北京巧遇时,佟薇语气高傲,她出道比简白珂还要晚上近一年,如今却能在这种宫斗大戏里担任女二号,可见实力也不容小觑,是有些资本的。她演的正是戏中杨玉环的劲敌之一,被称为“梅妃”的江采苹。

    据一些戏剧典故记载,唐玄宗年间,早在后来赫赫有名的杨贵妃进宫之前,有一位颇受帝王宠爱的妃子,因其性喜梅花,玄宗因赐号为“梅妃”,一时间享尽帝王恩宠。不料杨玉环一朝选在帝王侧,这位梅妃渐失宠直至被贬入冷宫上阳东宫,后世传她颇有才情,曾著有《谢赐珍珠》和《楼东赋》等著名诗赋,后死于安史之乱。

    相传唐玄宗某一日忽而想起这位旧宠,于是命人送去一斛珠,梅妃当即作诗,感叹道“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而杨贵妃听闻此事之后,不禁醋意大发,竟同皇帝使了小性儿,玄宗生怕爱妃恼怒,再也不敢过问梅妃之事。

    《霓裳》一剧的编剧团队,为了让这出后宫大戏看起来更加丰满立体,加重了杨、梅二人的对手戏,两人为了保住各自的宫中地位,不断拉拢宫人,收买人心,上演了一场后宫女人的攻心之计。简白珂饰演该剧的女一号,也就是

    被描摹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玉环。

    之前凯文还担心简白珂过于瘦削,怕她的定妆出来效果不好,不想她虽然瘦削,但腰身玲珑,胸和臀倒是曲线完美,加上塑性内衣的辅助功效,穿上戏装,倒是叫整个剧组都连声叫好,尤其那一双眼,极其灵动迷人,笑起来妩媚多情,很有些媚态。

    “还好,头饰确实重了些,不过还能应付得了。”

    两个人的座位紧挨着,简白珂淡笑,冲着佟薇略一点头,头上金灿灿的步摇跟着轻颤。她戏中的衣服饰品,都是请了文物专家做指导顾问,剧组里的服装和形象老师亲自去了两次西安,多次参观了西安博物馆的文物实物,尽可能地还原了唐代宫中女子的装扮,力求真实。她佩戴的这支步摇,通体金子打造,钗首制成鸟雀状、雀口衔挂珠串,行动间轻颤,流光四溢。

    她怎不知,佟薇这是话中有话,提醒她可要把这“女一号”的位置做得稳牢些,不过,她自然不会自贬身价,在大庭广众前跟自己的“学妹”撕破脸。

    说是学妹,简白珂大学一共没有上几天学,大二下学期便退了学入行,不过,比她小一届的佟薇也确实是新生中的风云人物,一度被人拿来和上一届的简白珂做比较。不过真正令两人有交集的,还是佟薇疯狂追求沈澈这件事。

    若是没有自己的算计,简白珂还要为佟薇的大胆和执着叫一声好,但那时正是她接近沈澈和他父亲的关键时刻,她不允许自己有一丝半毫的冒险。同样,也是因为佟薇的出现,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爱上了沈澈,不只是虚情假意。

    原来有时候,一份感情只有在受到另一份感情的威胁时,才呈现得最真实,也最蓬勃。只是那时的简白珂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好在沈澈不为所动,面对着佟薇的锲而不舍,他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每一次都断然拒绝她的感情。

    “你根本配不上他!他那么好,那么完美!”

    学校的池塘边,佟薇朝着简白珂如是喊道,她才刚刚进入大学,一脸稚气,但眼中却都是愤怒。

    “你怎么觉得我配不上他?”

    简白珂坐在池边,九月份的北京,夜晚已经有了些凉意,她还穿着夏装,未免有些料峭,摸摸手臂,一阵晚风,已经泛起了细小的**皮疙瘩。

    “你看他的眼神,有犹豫,他看你的,没有!这太不公平,他那样的人,就该有人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宠着他!”

    佟薇想也不想,大声回答她,眼睛里没半分迟疑,大概是看不惯简白珂那随意的样子,一把拽起她的胳膊,将她从石凳上拉起来,与自己平视。

    简白珂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掸了掸身上的褶皱,缓缓开口:“学妹,你那是要给他当妈,不是给他当女朋友。你若真的喜欢,那就去追他,他接不接受,不是我的事,也不是你的事,别再来缠着我了,我要退学了,但愿以后,再不相见。”

    说完,她掉头就走,不顾身后佟薇的连声呼喊。

    她已经下了决定,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这周末,便要约沈天明出来,演一出好戏给她的恋人沈澈观赏。

    很多年以后,简白珂坐在黑暗的影院中,看着一直很喜欢的女影星娜塔丽·波特曼高高一跃,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双重的人格和一切悬疑在这一刻割裂和静止,她在席上瞬间看得泪流满面。

    她也长着一双隐形的黑色翅膀,在无数个午夜静静地展开着黑色羽翼,孤独地舔/舐着自己的翎羽,因为自傲,所以自贱。

    “学姐,学姐?”

    耳边再次传来佟薇的声音,简白珂一怔,这才知道自己走神了,赶紧敛了心绪,笑道:“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佟薇了然地笑笑,一指她头顶,“你有支簪子快掉了,我帮你正一正吧?”

    简白珂点头谢过,佟薇便伸长了手臂帮她调整,不远处的记者刚好抓到这一幕,闪光灯闪个不停,画面上两个女人都是明艳动人。只是佟薇的角度掌握地很好,整个身子将简白珂遮住了大半,显得颇有气势。

    佟薇嘴边一缕淡笑,她的经纪人早已和不少记者打过招呼,这照片是真的,但配上什么说辞,可就不一定了。

    反正,只要夺人眼球,娱乐新闻怎么有噱头怎么来,尤其大家还最喜欢看某某和某某不合的消息,颇有种窥人隐私的好奇。“戏里戏外互斗心机,场外场内貌合神离”这类的标题,一向是八卦记者们的最爱,最能引来点击率。

    等到见面会的尾声,导演将戏中的男女主人公请上舞台,将一位著名民间艺人亲手制作的人像皮影交给二人,据说这是老艺人按照两人长相亲自操刀,色泽鲜艳,选材精良。简白珂和饰演唐明皇的内地小生何晓铭一起接过,二人站在一起很是相配,手持着象征陕西特色的皮影,为这部唐代大戏造势。

    佟薇仰着脸,坐在原位上,看着光彩照人的简白珂,脸上隐隐罩了寒霜,闪过一丝冷笑。

    她并不难过,事业上,她确实此时此刻不如她,但是她收获了爱情,她还有,沈澈。一想到沈澈,佟薇柔美的脸上终于显露出笑意来,眼睛投向宴会厅的出口方向。

    正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yīn德五读书”,听闻《美人如玉》剧组事故频发,《霓裳》剧组更为小心翼翼,不仅请来名士仔细掐算吉时开机,导演带着全体剧组成员拜过各路神仙,供奉了各种贡品后,这场声势浩大的开机仪式才终于结束。随后,导演欧阳林宣布,该戏立即开始拍摄,部分戏份甚至今天下午就将开拍,

    几位主演在助理和经纪人的簇拥下,通过临时通道回到休息室卸妆更衣,因为酒店的贵宾休息室数目有限,简白珂和佟薇只得共用一间大休息室。对此,宁宁很是不满,几乎就要去和酒店方理论,但凯文拦下了她。

    “凡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帮记者都是猴精儿,知道挖不出什么新闻,有时候就专门在这帮工作人员身上下手。万一谁传出去,保不齐怎么说白珂,到时候一通乱写,什么老人欺负旧人,戏里戏外斗得欢之类的。反正就是换衣服,地方儿又不是不够,你可别给我添乱了!”

    凯文揉着眉心耐心解释,对自己这新交的小女友的暴脾气,十分无奈,又舍不得深说。

    简白珂也深以为然,叫宁宁别急躁,说换了衣服就回自己酒店,犯不上因为这个生气。她退场晚了一些,等她赶到休息室时,房间的门已经关紧了,她身上是薄薄的戏服,又袒胸露背的,冻得瑟瑟发抖,披着件外套站在门外,知道佟薇在里面,一时间也不好就这么推门而入。

    刚要找手机,简白珂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袋落在宴会厅了,赶紧叫宁宁回去取,凯文和她一起离开,去安排车子。

    站了一会儿,她实在熬不住,伸手去敲门,哪知道敲了几下里面也没人应答,试着扭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简白珂当即不再犹豫,开了门就迈了进去。

    她一眼就看见佟薇那件嫩黄色的披肩帛巾搭在椅子上,当即知道她在房间里,于是特意提高了声音开口道:“我敲门了,没人回应,门没锁,我就进来了。”

    还是没人搭理她,简白珂刚要动,忽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红木屏风后传来,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于是站在原地,侧耳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