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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从未堕落第15部分阅读

    男人说,那你又是爱她什么呢?智慧?俏皮?善良?还是只是她美丽的皮相?所以,爱情是不能被量化和分解的。因为爱,就是爱这个人的全部。钱也好,外貌也好,都只是爱情的一部分。

    “永远都不要对爱你的那个人追问这jooyoo样的问题。因为爱,就是爱这个人的全部。钱也好,外貌也好,都只是爱情的一部分。没有谁能完全分开。爱情是不能被量化和分解的,所以,没有什么为什么。”

    “很富有哲理的一个故事。梁小姐的意思是说,男人也不应该太没有自信,不能因为自己有点儿钱,而忽略了自身对女性的魅力,老是忌讳女人接近他是因为钱,也是一种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表现?”

    “可以这么说。”

    …… ……

    等看到阿森比一个ok的手势,我才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满手心的汗。

    “哇!佳瑄姐好棒!”唯唯走过来拥抱我,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才如释重负。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刻,想起许久之前,他告诉我的故事。他说,没有什么为什么,爱,就是全部。聂亦鹏,我想我错在,没有用尽全部去爱,所以才会失去。这个故事的后一半,却要自己亲身感悟才能体会到。

    原本以为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不过是临时的一次顶包,节目完了也就完了,可是没想到却因此引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2009年的元旦。电视台筹办元旦晚会,占用了原本节目的时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主任一个电话打过来,叫我去一号演播厅。

    我在后台,看见了jessica。

    她伸出手,笑着对我说:“佳瑄,好久不见。”

    呼吸有一瞬的停滞,我吸了一口气,和她握了握手,“好久不见。”

    “有时间吗?我们谈谈吧。”

    五年不见,我心目中的jessica还停留在以前,那么火树银花,那么熠熠生光,我总会忍不住在她面前低上三分,即使早已时过境迁,但那种惯性,甚至会让我分不清楚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样一位故人。恨还是崇敬?总之,我无法对着她说出一个“不”字。比如说现在。奥地利的鸟类学家、“灰雁之父”康拉德·查卡里斯·洛伦茨称这样的现象为“雏雁现象”,他发现刚出壳的幼小的灰雁总会跟着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走,并把它当成妈妈,幼小的灰雁一经做出这种“妈妈”认定,则持久不变,而这种认定,被洛伦茨称为“印记”。也许jessica也在我的脑海里打下了这样的印记,虽然不若小雁那么执着,我却无法反驳,自动矮上三分,如同我们最初的关系,她是我的上司、师傅和导师。

    电视台旁边的一点味茶餐厅,她点了一杯奶茶,看了我半晌,才缓缓地开口,气场逼人。我觉得自己像是在被拷问的犯人,又或者是在接受面试的毕业生,忐忑不安,一种完全没有理由的紧张与不安。

    “聂亦鹏跟你在一起?”

    我刚喝下一口大麦茶,差点儿被她这句话呛到。

    “你说什么?”

    “没想到到了最后,你才是最大的赢家。”她完全忽略我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

    “jessica,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

    她突然笑了出来,表情很刺人,“误会?要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就好。”

    “jessica,我没见过聂亦鹏。”

    “你到现在还在跟我装无辜吗?当初,你不是这样一副样子,我会轻易放手?”

    我索性不再作声。

    “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凭什么得到他?你有什么资格讲所谓的爱就是爱这个人的全部?梁佳瑄,你有资格得到别人的爱吗?”

    我眼也不眨地看着她,五年不见,她依旧那么居高临下地质问我,可是我分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绝望和憔悴,是再精致的妆容也无法掩饰的憔悴。

    “你不要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你觉得很无辜是吧?你恨我从中作梗拆散你们?恨我利用傅心扬的违约,恨我用扫地出门的方式羞辱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以为你走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她冷哼一声,我继续沉默。

    我听见她的叹息,转而她突然换了一种语气,一种我陌生的甚至有些虚弱的语气,“梁佳瑄,你告诉我,你凭什么?”

    “jessica,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但你也没有资格来质问我。”我终于开口。

    “我没有资格?如果连我也没有资格,你以为谁还会有?你吗?当他最需要人帮扶的时候,是谁站在他身边?ag出事的时候,又是谁力挽狂澜?那个时候,请问你在哪里?”

    我无言以对,此时的jessica咄咄逼人,太想证明什么,以挽救内心的虚弱。几个月前,我也如同她这般,无数次地问为什么。可是,这样的事,哪有什么为什么。

    “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她的手指在杯沿上摩挲,依旧修长,可是嘴角泛起的微笑却那么哀凉。

    “那天我把辞职信扔在他桌上,原以为他会挽留,可是没想到他轻描淡写地对我说,jessica,香港更适合你。呵,他甚至连恋恋不舍的姿态都不舍得做。我以为自己会忘,可是看着他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跟别人谈婚论嫁,我才发现所谓的遗忘都是自欺欺人。”

    jessiac深吸一口气,她在努力让自己的表述变得轻描淡写,努力去忽略她正在倾诉的对象正是她最痛恨的那个人,可是,在她看来,除了我,她似乎找不到情绪宣泄的出口。

    “那天,我到他酒店的房间,当我把证据交给他的时候,我看见他眸子在发亮。那一刻,我竟然产生一种幻觉,我以为他的不情不愿会是因为我。多可笑!在订婚仪式上,我没有看见他,可是看见那空落落的位置,我竟觉得安慰。天真地以为毁了他们的婚约,便可以成全自己。

    ”中华星的反击是在意料之中的,那段时间,我把自己搞得像一个地下工作者,潜伏在敌人的心脏,却时刻担心着ac的安危。没想到,我也可以为了爱情,变成一个毫无职业操守和商业道德的人,佳瑄,这些事情,你做得到吗?你知道担惊受怕的那儿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是经历了怎样的波折才回到ac的吗?当然,他们都可以说我傻,说我咎由自取,为了一个男人,搭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但是佳瑄,只有你,只有你没有资格。在他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你却一个人躲得远远的,不闻不问,清高得把自己撇得一千二净,仿佛那一场风暴与你丝毫没有干系。聂太曾经跟我说,叫我不要恨你,可是你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伤害他、拖他的后腿,你有什么资格跟他站在一起?

    “ag被中华星狙击、撬角、封杀,艺人被挖得七零八落,资金告罄,聂亦鲲被叫进局子接受检查,只剩他一个人在外面支撑大局,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忙着使你的小性子,你在忙着跟他冷战,稍有不快,你一转身就躲得远远的,你最大的本事不就是逃吗?我想不明白,这就是聂亦鹏的选择?就是他不管不顾都要的那个女人?任性,自私,冷漠,凉薄。他撇下所有的事情赶到成都来看你,可是你一个电话就能让他彻底崩溃,一个人躲在酒店里,不吃不喝,第二天还要强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他连续开了十几个小时的会议,可是即使是讨论到最关键的时刻,他的视线还是停留在手机上,他在等你的电话是吧?你不是恨我吗?恨我使出那样的阴招对付你,可是我更加恨你,恨你明明得到了,却为什么不珍惜?你以为我真的在跟你争?你以为你真的配跟我争吗?

    那天,他跑来质问我,违约案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火,他骂我胡闹,骂我做事不分轻重,呵,可是我看得清清楚楚,那股愤怒里分明夹杂着伤心,除了你还会有谁?他任命我为副总,何尝不是一种安慰?他就是那么冷酷,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什么是自己该得的、什么是自己的妄想。追了那么久,站得那么高,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他还是不肯回头看我。”

    她那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眼泪却出卖了她,顺着精致的妆容往下滑,像一个破碎的玩偶。

    我想起很久以前,她的崩溃,她的哭泣,她喝醉时说的醉话,她用骄傲把自己装裹成无坚不摧的模样,但是内心的那股坚持与执着,却从未动摇。我深深震撼,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jessica说得对,我没有资格,跟她的牺牲、忘我与狂热比起来,任何人都没有资格。那么炽烈的爱,绵延绯长,蜿蜒曲折,激烈狂热,到底要有多大的意志力和决心,才能让自己如此隐忍地站在一起,那么接近,却再也不能靠近。

    “你走之后,聂亦鹏就走了。有时候我看着你以前坐过的那张办公桌,都会觉得心悸发寒,如同当初没让你进ag,是否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也想不明白,我千里迢迢赶过来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看着你居然躲在这里,活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就越发为他感到不值得。梁佳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对面的咖啡早已经凉了,被她抚摸过的杯沿泛着冷冷的寒光,jessica早已离开,我坐在那里,手里还抱着那杯早已凉透的奶茶,终于放任自己的眼泪落下。

    jessica的来与去,都显得那么神秘,像是一种没有痕迹的存在。而在她离开之后,我开始变得沉默。

    2009年1月,凌晨两点的锦华馆。

    这是这座城市的心脏,永不寂寞的喧嚣。可是此刻,它空洞而又冷漠。是谁说过的,如果你无法在某个城市找到填补内心的方式,那么,在这一个空洞的城市里,你终会被扼杀。活在一个人的国度,那不是伤城,那不是暖城,那是一座空城。

    白天与夜晚,浮华与寂静,互为镜像。世人眼里的五彩斑斓,人眼后竟是一片凉薄。

    我开始产生一种幻觉,在这样一个寒冬的凌晨,突然回头,以为前方那片黑影就是他。我突兀地站定,就这么看见他的脸,带着熟悉的气息,寂静地俯下身来。我抬起手,想抚摸他的眼睛,手在黑暗中凝固成孤独的姿势。风衣在夜风里张扬成夸张的幅度,像一只断了翅膀的小鸟,更像是被困在原地的旋木。

    原来自己从不曾遗忘,原来他只是缩小成了心上一条短短的纹路,只是无法回复平整。

    内心空洞,大抵如是。

    杜拉斯说,我作品中所有的女人,她们受到外部的侵袭,到处都被欲望穿过,弄得浑身是洞。如果有幸福的话,它总是同绝望紧密相连,同绝望和遗弃不可分离。

    她喜欢的男人,是酒吧里陌生的英俊男人,冷漠的,遥远的,隐含了所有的想象和激|情。

    她喜欢的女人,是存留在记忆里的自己,眼神温暖,笑容天真,隐含了所有的青春与童真。

    可是,这样的人群,男人与女人,始终无法靠近,无法对谈,无法拥抱。就是如此。她感觉到身体深处的疲倦,只能在黑暗中听着自己的呼吸。

    想要的生活非常简单,追寻它的道路却始终迂回反复。

    二十岁,我遇见他。是一种远离生活的存在,他突兀地出现然后离开,像是生命里的一支插曲,没想到却是一段荒腔走板的伊始,纠结而又绵长。

    二十二岁,是一张泛着蓝色丝绒的网,我沦陷在原罪里,是宿命开的玩笑。

    二十四岁,是繁华盛世成为苍凉的背景,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换来了一场万劫不复的沉沦。

    二十七岁,我把怨毒织成网,吐出毒汁,伤人伤己。

    二十八岁,我以为离开就是救赎,可那场烟花那么美,美到忘了灼伤的双眼还有心。

    二十九岁,我是一个跋涉的旅人,披着一层孤独的透明外衣,像一尾穿行在深远海面下的鱼,眼神憔悴,内心空无一物。

    三十岁,新年的烟花绽放,我终于将自己活成了这座城市的注脚,在咿呀的胡琴声里,苍凉地述说一场等待一个未知的尾韵。

    再来时间真是经不起推敲,没有他,只有他。

    爱,原来是如此荒凉的一个字眼。

    繁华如斯,寂寞如斯。

    聂亦鹏,你在哪里?

    chapter 24 约定

    忘掉天地仿佛也想不起自己

    仍未忘相约看漫天黄叶远飞

    就算会与你分离,凄绝的戏

    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

    2009年4月,寻甸。

    这是一座离昆明有两个小时车程的小城。寻甸,寻甸,像极了一句箴言。

    还是那家旅馆,像是什么也没有变,可是换了装修,换了菜单,甚至还换了老板。

    四年前,在旅馆门口,在一排低矮的房舍之前,他打着伞,站在阴影里。

    四年后,我独自一个人,走进大堂。

    “小姐,是来旅游吗?”

    “不是,来找人。”

    “一个人?”

    “一个人。”

    路口的那家烧烤店,我每晚都会去。一个人,点上一份牛肉、一份土豆,老板好心地送来一盘毛豆。

    “要不要尝尝自家酿的高粱酒?”

    我笑着摇了摇头,向老板要来了一支水烟筒。

    回忆无处不在。

    一个星期之后,老板的女儿跟我聊天。

    “姐姐,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我躺在院子里晒太阳,阳光刺眼,我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他长什么样?“

    我睁开眼睛,看着左手上的纹路,是啊,他长什么样?

    像一条蜿蜒的曲线,密密麻麻布满手心,无法磨灭。

    离开成都的时候,莫一一问我:”你这样漫无目的地找,有什么意义?“

    我与他的回忆,线索那么少,少到我甚至不知道他在何处,可是又有什么关系?jessica教会我一件事情——大胆去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害一样。

    就像现在,我说的始终是他,可终于不再绝望。

    小女孩最后在离开的时候,嘀咕着说:”你跟那个叔叔都好奇怪。“

    ”什么叔叔?“

    ”几个月前,有个说着很好听的普通话的叔叔也来过这里,每天就在这院子里躺着,有时候出去走走,回来就是一身的烧烤味儿。“

    亦鹏,是你吗?

    我在寻甸住了半个月,依旧没有线索,但心情却渐渐平静。

    爱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