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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走过的日子第35部分阅读

新拾起自己的童年时代的游戏——玩泥巴。要知道,那可是一种最好的休息和调节的方式呢!

    而自己是第二段休息时间,便是大年三十的晚上,还有大年初一、大年初二两天。不管怎么说,大年三十的晚上,那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的,不管自己有多么忙碌,那天的晚上,可是最最具有标志性的,自然也是最最不能错过的。而大年的初一和初二呢,自然也是过大年的阳有代表性的日子。大年初一的早上,需要去家家户户拜大年,而大年初二那天,需要去走亲访友,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而除了自己规定下的这几天之外,其余的那些日子,对于刘成来说,却都是不能够再随随便便地放过去的了,都得一天一天地数着过,甚至是一小时一小时地数着过了。就因为,自己即将面临着那神圣的中考!就因为,决定着自己的未来和前途的中考,就要到来了!

    而在这期间,刘成最大的一个感觉,便是这种抽空出来玩的感觉,真的是太微妙了。如果是在一般的情况之下,你或许会玩腻歪了,会玩够了。可是,可是这种情况之下,他却觉得,时间竟然过得如此地快,无论一天下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时间都如同在飞一般,转眼间便流逝而去。

    终于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了。黄昏的时候,父亲便把大哥、二哥还有他刘成召集了起来——三哥现在正在海军某部服兵役,所以好几年了,都没有在家。虽然如此,三哥却对刘成的学习十分关心,经常地给他来信,从学习的方法上,从掌心的态度,从学习的策略上,等等,都对刘成进行了各个方面的指导。毕竟,三哥是从中考中走过去的人,虽然他的中考失败了,可是,毕竟他曾经三次经历过中考,因此,他所提到的一些意见和建议,自然也都是很具有代表性的,自然也都会具有着很强的意义和价值。不仅仅如此,三哥在还自己的经济条件十分窘迫的情况之下,从自己的那微薄的津贴之中,拿出了一部分资金,给刘成买了不少参考书。那一些参考书,可都是以三哥的眼光买下来的,有语文、数学、理化、英语四大本,而且价格都不非。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三哥给刘成所邮寄过来的那一些书籍,对于他的学习,确确实实地具有着很强的指导意义和价值。有句话说得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许,也正是三哥给自己邮寄过来的那几本从外地买的参考书的作用,才进一步提升了刘成复习的质量。

    三哥,对于刘成的堂屋厚义,刘成都深深地埋在了心底。那是种血浓于水的亲情,那还是一种舍生忘死的义气所为。

    踏着夕阳的余辉,父亲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跟着大哥、二哥还有刘成。父亲的臂弯上挎着一个提包,里面装着上年坟的一些用品。而这些用品,自然而然也都是母亲给收拾上的。其中包括一些菜肴,还有一些烧纸,还有一壶水酒。说是水酒,其实也就是水而已。而至于酒,父亲是不舍得灌上去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喝呢,更何况是是倒给死人呢!而每当别人说,“没有一点的酒的话,是不是表示对于故人的不敬啊”的时候,父亲总会说道:“唉,什么敬与不敬啊!人死如灯灭,死了死了!而至于上坟的事情,也不是为了什么死人。那其实都是上给活人看的!就是让别人看一看,这个主儿里,还有后人!还有男丁呢!”

    虽然父亲的这一席话,免不了有给自己寻找借口的嫌疑,不过,也确实道出了这上年坟的实质。作为一和中悼念,作为一种精神上的寄托,村子里的所有的人,对于这上年坟,看得都是十分重要的。一到了黄昏时分,几乎是全村里所有的男丁们,全部都集体出动,从村子里的四面八方纷纷而至,而最后的集结地,自然就是村子里的那片公墓——见西了。人们也大都会把这上年坟的事情看得很庄重,一路上即使是说说道道,却也只是说一些具有哲理性的话语,而绝对不会打打闹闹,说腥道荤的,以免那样的行为会得罪神灵。

    一年又一年的,人们总是这样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使命般的行为。而在爷爷去世之前的时候,总会是爷爷领着他们,却不是去公墓里上坟,而是到村西头的一块庄稼地里去上访。那块村西的地名叫“打夯地”,也不知道村子里的那些祖先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取了这样的一个好名字。不过呢,刘成却是知道,那个地方,多年以前的时候,却是村里公墓之所在的。直到后来,才把公墓挪到了现在的见西去了。而刘成家的祖坟,却还是在那个“打夯地”。所以,爷爷自然便会领着父亲,还有他们这些孙子辈的,都去了那里去上坟去了。

    而刘成也曾经跟随着爷爷,到村西头的大夯地里上过一次坟。爷爷的手里也是提着一外提包,里面自然也是一些由母亲收拾上的祭品:一些简简单单的菜肴,一些烧纸烧纸,还有一瓶水酒。爷爷总会把那些祭品恭恭敬敬地摆放到了坟前,然后双膝跪下去,点燃烧纸,一边不停地把那瓶水酒围绕着那一小堆不断燃料丰的烧纸浇洒,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列祖列宗们,过年了,都来拾点钱花吧!也保佑着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保佑着一家人都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有那些做买卖的,就保佑他们发点小财,有那些种地的,就保佑他们有一个好收成;有那些上学的,就保佑他们能够考个好成绩……”而每每听到爷爷在一边烧纸一边不停地念叨的时候,刘成便总会偷偷摸摸发笑。

    “爷爷说的还真是很全啊,无论是干什么行业的,竟然都被爷爷给说进去了,嘿嘿,嘿嘿~~”不过,后来刘成也想到了,这其实只是爷爷的一种寄托而已。因为在现实的生活中,有很多的无法实现的愿望,在现实的无奈之下,只好寄托在了神灵的身上。而神灵,又有谁的曾经看见过真正的神灵呢?

    爷爷在把水酒洒完,话也念叨个差不多的时候,这才重新整了整一衣服,然后恭恭敬敬地向着那座坟头磕了三个头。而后面,父亲,还有大哥、二哥,自然还有刘成,也都恭恭敬敬地跟着磕头。

    而到了后来,爷爷没有了,他的坟却埋进了见西的公墓里。于是,每年的大年三十的下等时分,刘成他们兄弟,便侍在父亲的统领之下,向着见西进发。一路上,踏着冬天的麦苗,还有一些还没有来得及融化的积雪。而在到了爷爷的坟前之后,父亲便也会重复着爷爷曾经的上年坟时的那些动作:那些祭品恭恭敬敬地摆放到了坟前,然后双膝跪下去,点燃烧纸,一边不停地把那瓶水酒围绕着那一小堆不断燃料丰的烧纸浇洒,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列祖列宗们,过年了,都来拾点钱花吧!也保佑着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保佑着一家人都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有那些做买卖的,就保佑他们发点小财,有那些种地的,就保佑他们有一个好收成;有那些上学的,就保佑他们能够考个好成绩……”无论是动作,还是言语,父亲是完全继续了爷爷当初的做法。或许,在父亲的心目中,这也算是对于自己的父亲的一种缅怀吧!

    直到三年以后,刘成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师范学校的时候,也是在寒假里,父亲竟然破天荒地叫刘成跟他到坡里去转一转。

    “走,跟我到坡里去走走。”父亲说的很平淡,并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样子。可是刘成的心里却分明感觉到,感觉到父亲内心里的那种潮水一般的感情。只是,父亲是深沉的,一些思想,一些感情,他都不好明说出来,而是用一种他自己所习惯的方式来进行。表达。比如那一天,便是这个样子了。

    那天也是下午,阳光暖明的,照在人的身上,感觉很舒服。冬日的风轻轻地吹着,却并没有什么冰冷的感觉。就这样,刘成跟父亲肩并着肩,走在了那一条古老的,通往坡里去的古道之上。那一条古道,被冻得发出了惨白的颜色,一脚踏上去,很硬,很硬,如同是石头地面似的。

    一路之上,父亲一起倒背着手,脸色十分地和蔼。父亲的个子并不高,甚至还比不上刘成高。可是,父亲的背却已经驼了,显然是劳累所致的。再加上他经年喝酒,所以,其实他的身体状况,也并不是很好。就这样,他们爷俩沿着那一条古老的乡村古道,一直走到了那一块叫做“高家坟”的地段。那里,有他们家的一块麦田。

    刘成跟着父亲在那一块麦田里走了几糟,有意无意地查看了一下麦田里麦苗的长势。最后,父亲便叫过刘成来,让刘成挨着自己坐下来,然后点燃了一支香烟,就那么若有所思地抽着,抽着。那些从父亲的嘴里喷出来的淡蓝色的烟雾,轻轻的,轻轻的,飘向了空中,在他们你俩的头顶之上缭绕着,久久不散。而刘成,却是根本不知道父亲在这个时候,他究竟是在想什么,只是,刘成看到父亲的眼神似乎有些暗淡,而这种暗淡,自然是刘成更不能理解的了。

    第六十六章 备考3

    直到若干年后,刘成这才明白了父亲当年的时候,之所以领着他到坡里去转了一圈的真正含义。因为那一年的冬天,正是刘成师范毕业的前一年。也就是说,刘成再过半年之后,便就要毕业了。而父亲,却在自己毕业后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居然永远地离他而去了,永远,永远。或许,那一年的冬天,父亲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不久于人世?所以,才通过那样的一种,一种独特的方式,来表达一下他的内心深处的那种难以言说的情怀?

    而从坟地里上年坟回来之后,便准备开饭的。这一顿饭,便是大年夜的年夜饭了,自然人们都是很重视的。可是,重视归重视,那年月里,物质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就算是人们想在这个大年夜里弄点好呼的,又有什么可做呢?

    不过,在刘成的记忆里,那个大年夜的饮食,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喝一种叫做是大锅汤的东西了。说是大锅汤,就是因为,这种汤,是在那口供一家人吃饭用的大铁锅里面做的。而那种汤的原材料,也无非就是猪大油,一些骨头,还有一些油渣滓,粉条,白菜等待。可是,一母亲的精心烹制之下,那种大锅汤,居然也成了刘成记忆里最最美味的饭菜了。

    而在吃年夜饭之前,按照习俗,自然是要放一包鞭炮的。而这一个工作,一直都是由刘成来做的。因为自己的那些哥哥们,都已经万家立业了,自己也都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家庭了,所以,像这样的事情,自然便都交给了刘成来做了。

    应该说,这一天,特别是这一天(大年三十那天),是刘成最最高兴的一天了。特别是在这一天的傍晚,那种过年的气氛便开始弥漫在整个村子的每一个角落里了。

    而在吃过了那一顿年夜饭之后,刘成便高高兴兴地跑上了街去。可是,却又很快地跑回了家里来了。因为,因为刘成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小时候的刘成了,自己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少年了,长成了一个正在为着自己的理想而奋斗,而努力的少年了。而那个童年,却离自己是那么地遥远,已经是一去而不复返了。

    而刚才的时候,他只所以跑出了家门去,自然还是受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的影响。因为在小时候,每当吃过了年夜饭,他便总会跟自己的那些小伙伴一起,在大街上面四处乱转,看一看人家放鞭炮时的热闹场景,特别是看一看,看一看那些有钱人家放烟花时的动人景象。然后,他们也会找一个地方,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喝上几杯酒,来庆祝他们的春节。可是,可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彻彻底底地离他刘成而去了,自己的身边,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过年时的那种味道……

    凌晨,天还黑黑的,刘成起来赶路了。

    今天将踏上返程。离家二十多天,刘成已归心如箭。恨不得一?步跨到家里。中国人的这个家,就是甜!北方的四合院,南方的小阁楼,出门万里的游子、离家几十年的老翁,都时时恋着它。何况刘成这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女子。

    时针已指着早上六时,喀什城还在酣睡中。这边陲古城和内地,正好时差两个小时。灯光朦胧中,刘成向古城挥手告别,依恋中又藏有几分欣喜:这艰苦的采访,终于结束了l汽车驶出很长一程路,天边才泛上一片蔷薇色多俄顷,路边河面上象起了薄红;忽然,一道明晃晃的光亮流过水面多回头一看,太阳象一一个枯黄|色的大汽球,正姗姗地、袅袅地飘出地平线呐!没有令人神荡目摇的万道金光;也绝不是无数文人描绘的泰山日出那般壮丽;就象是一个很平常的交替、一个很随意的转折,在不愿引入注目的瞬间完成了这重大的崛起。一这就是大漠日出?平凡得找不出一个形容词献给它。然而刘成又爱上了这样的日出。人生,不正需要这种耐得寂寞,甘居平凡的情愫吗?这时,天空一片湛蓝澄明,不染一丝儿云彩;四周苍翠清丽多美的早晨!刘成贪婪地打量着。

    太阳渐渐升高,光线由柔和变得强烈。

    喀什城最后一片苍黛从地平线上抹去了。车窗外出现大漠风景线。公路不打弯地一直伸到天边,路上没有一辆车,象屏风一般拢地而起的巍峨远山,泰然自若昂着头颅,凝视着东方;裸露的棕褐色肤肌,没有一棵草一株树,只闪着梦幻般的襞褶,象毕加索的画;阳光照着,这些襞褶又渐渐清晰起来,将光亮闪灼的峰峦和含烟笼阴的干谷区分开来;被露水打湿的芨芨草,象一只只正在觅食的绿色小刺猥,蜷伏在满是砾石的戈壁滩上窥视着他们,仿佛随时都会向他们扑来多一丛丛繁密美丽的红柳,象一个个花的祭坛,在晨风中摇曳着,对着他们轻歌曼舞……

    刘成正津津有味浏览着,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黑点在移动。近了,是一个人多个没有坐车也没有骑着小毛驴的步行的人。在大漠空寂的清晨发现一个徒步的人,刘成的心一阵惊喜。又近了,还是一个外国人!高挑的身材,背一个鼓鼓囊囊的包;金黄的卷发,在晨风中拂动;脚蹬一双挺厚重的旅游鞋,上穿一件宽大的蓝白条运动衫。看见了他们的车,她远远地挥动着双手,表示友好。忽然,刘成几乎惊叫起来她身上那条裤子,多么熟悉!这不是安娜吗?

    刘成唯一能记住的这条裤子!刘成甚至记不得安娜有一张怎样的脸。但刘成记住了这条裤子。这是一条已经洗得发白的用卡叽布做的裤子,裤管下沿已破得挂下丝丝缕缕;嗓盖上贴了两大块颜色深于裤色的蓝色长方形补丁,不管离得多远,总是那么醒目,那么一目了然。就是这裤子,使刘成在南疆采访的日子里,在相遇众多的外国人中,仍能一眼把她辨认!

    世界真小。今天的算上,刘成已经第三次遇到这位异国女郎了。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去库车的途中。

    正午时分,汽车又驶进无边无际的戈壁滩。一阵阵热风扑进车内,宛如闯进了一?口大火炉。早晨出发时穿羊毛衫还觉挺冷,此刻,只穿一件短袖衬衣都嫌热。

    有人在打盹;有人在张罗吃哈密瓜。

    忽然,车座里一阵马蚤动。循着那,一双双睁大了的好奇的眼睛射出的光束寻视,‘那凝聚点原是一位脱光了衣服的外国人。

    “有啥好看!,他也热得受不了呗!”刘成有点不满了刘成的同胞的少见多怪。

    “不,是个女的!女的!”邻座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诧,压低声音说。

    “女的?”刘成认真瞧了瞧,只能看到背影,看到那一头与男性毫无区别的短卷发。刘成不信。

    片刻,汽车在一处饭馆停下。这回看清了,果真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一位年轻的女郎!那光滑细腻的肤肌,那丰满隆起的胸部,那被阳光晒成棕色的好看的双肩和背梁,那绣着花纹的粉红色胸罩一一切,都证实了这是一位女性,且是一位独行的女性!她似乎没有发觉那一双双偷觑的惊奇的眼睛,神态自若;既不放肆,也不拘谨;既不高傲,也不卑微;她微笑着,和他们一起挤饭馆吃羊肉拉面,一起买无花果尝马奶子葡萄,一起一她的上身,就只有那个粉红色的胸罩挡着ru房,其他全部裸露着;而下身——这回轮到刘成惊奇了,竟是一条打着补丁的破裤子!

    该怎样来描述她身上的那种不协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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