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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清穿第8部分阅读

    ,这东西是用来挠痒痒的呢。眼看着快入冬了,身上的衣裳也厚实了起来,若是背上或是哪个抓不到的地上痒了,这东西可就派上用场了,挠一挠心里也要舒坦许多。孙媳知道老祖宗身边都是细致周到,极善伺候的人,但这痒痛来了总归要自己挠挠方觉舒心,这便是它的好处了。”

    “天底下还有这好东西,快拿上来给哀家瞧瞧。”孝庄听她说得稀奇,直想拿到手上瞧瞧。

    站在孝庄身边的苏末尔走到清扬面前,接了那千佛手递到孝庄的手上。

    光滑的紫檀木抚在手上如上好的绸缎般,很是舒服,隐隐还有一股香味溢出。

    “檀香!”孝庄已是喜不自禁。

    “老祖宗好鼻子,一闻就知道了。”

    孝庄在背上试了试那千佛手,不禁朗笑起来:“果然好使!就是比宫女们挠着要强,这么好的东西叫什么名字?”

    “叫千佛手呢。”

    “名字也取得好,真是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思。”

    定嫔见孝庄极喜欢,马上笑着说道:“这回老祖宗可夸错人了,这东西是孙媳的宫女清扬做的,孙媳只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清扬听了定嫔的话只觉心惊胆战,她这是要干什么呀?她可不想在这里出风头。

    孝庄看了看垂首站在眼前的清扬:“就是她?”

    “可不是。”

    孝庄笑了起来:“抬起头让哀家瞧瞧。”

    清扬不知道定嫔打的什么主意,心里乱了起来,但是太皇太后开口了又不得不抬起头来。

    孝庄眉眼带笑的打量了她一会:“虽是满洲丫头,却有股子江南女子的灵透,难怪会有这么玲珑的心思。”

    “她新奇的玩意多着呢,每回都能蹦出点新花样讨孙媳开心,孙媳估计她的心思比那比干还要多一窍呢。”

    “这个孙媳可以作证,上回天气闷热难耐的时候她给我送来一个唤作双皮奶的冰碗子,吃过后我可是眼巴巴想了好几回呢,从没吃过那样的东西。”一旁的德妃也笑着符合。

    “看来定妹妹真是得了个好宫女。”荣妃瞥了清扬一眼笑着说。

    清扬听得她们一个个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却是没有一点喜色,那些现代极为平常的东西她们竟然一个个都宝贝似的看待,现在还在孝庄面前大肆夸赞,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枝节来,心中顿时后悔不已。

    大炕上的孝庄只是笑而不语,待她们说完后,她忽然开口道:“你怎么会知道哀家喜欢檀香?”

    檀香?清扬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她哪里知道她的喜好啊。

    “回老祖宗,奴才愚昧,并不知老祖宗的喜好,只是想着檀香配这千佛手的髹黑漆正好,加上老祖宗又是礼佛之人,遂斗胆用了檀香熏。”

    “难得你心思这么细腻,倒是歪打正着了。”

    一旁的苏末尔见孝庄似是极喜欢这个宫女,笑了笑俯首说道:“这么乖巧的孩子,不如把她放到老祖宗身边也好给您解解闷。”

    清扬心中一紧,完了!康熙对孝庄极亲,每日晨昏定省,从不间隔,这样她岂不是天天能跟他碰上,那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没得说这些有的没的,她这样好,定嫔肯定是极喜欢,哀家怎么好抢了她的人。”

    定嫔却是大喜:“老祖宗说哪去了,她能伺候您老人家那是她的造化,况且我们这些做晚辈的理应孝敬长辈,有得力的人替孙媳伺候老祖宗,孙媳心里也安心些。”

    孝庄笑了笑还要说什么,忽然外头传来太监的高唱声:“皇上驾到!”

    屋子里的人顿时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清扬也心情复杂地退到旁边跪了下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荣妃,德妃,定嫔异口同声地说道。

    “起身吧。” 康熙说完又笑着给孝庄请安:“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孝庄面带笑容的说道。

    康熙在她身边的炕头坐了下来:“也没什么事可做,所以就早早地过来看皇祖母了。”

    “说的什么话,一个皇帝要做的事多着呢,你怎么可能无事可做?”孝庄嗔了他一眼。

    “皇上也是心痛老祖宗呢。”荣妃笑着说道。

    “他好好心疼天下万民就是心疼哀家了。”

    “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儿下回再也不敢了。”康熙笑了笑说道。

    “才刚老远就听到慈宁宫笑声不断,不知是什么事让皇祖母这么高兴?”

    “定嫔给哀家送来个好玩的东西呢,说是她的宫女做的,苏末尔,给皇上瞧瞧。”

    侍立一旁的苏末尔笑着将千佛手递到康熙眼前:“皇上,您瞧,就是这个,说是挠痒痒用的,老祖宗刚刚试了很是喜欢呢。”

    “真是个别致的东西,下回让定嫔差她也给朕做一个。”康熙看着眼前的东西露出欢喜的神色,却是瞥都没瞥清扬一眼。

    “皇上下回恐怕要求老祖宗了,才刚定妹妹看老祖宗甚是喜欢这宫女,已经把她给老祖宗使唤了。”德妃笑了笑说道。

    “其实哀家宫里头也不缺人,倒是乾清宫那边,上回听佟贵妃说有几个宫女到了放出去的年纪了,我看这丫头心思细腻,做事估计也会十分妥当,就让她到乾清宫当差去吧。定嫔,你看怎样?”

    定嫔的目的已经达到,心中又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但还是强笑着说:“她已经是老祖宗的人了,老祖宗说怎样就怎样,况且能伺候皇上也是对她的恩泽。”

    默默站立一旁的清扬听了她们的言语却是心中悲凉。

    定嫔不要她了!这个一直以来待她像亲妹妹一样的姐姐竟然想着法子把她送个别人!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做奴才的命?原以为自己会一直在景仁宫待下去,岂知世事难料,这宫里头又有什么是绝对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那春天里的杨花,风吹到哪里是哪里,如何能有一点自己的主张。只是以后跟康熙隔得那样近让她如何面对

    “那打明儿起就让她去乾清宫伺候皇上吧。”

    “还是皇祖母最疼孙儿。”

    “瞧皇上说的,说的跟不把这宫女弄去伺候他就是不疼他似的,这不关心皇上的罪名哀家可是承担不起。”孝庄说完又朗朗笑起。

    “孙儿失言。”

    定嫔听了心如针扎般的疼痛,却笑着说:“普天之下最疼皇上的人非老祖宗莫属了。”说完她又转头对清扬说道:“清扬,还不赶紧谢恩?”

    清扬楞楞地上前跪到地上:“奴才奴才谢老祖宗恩典。”说完她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娇嫩的额头磕在坚硬的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浓重的痛感袭上心头,却丝毫掩盖不了她心中的烦乱焦躁。

    “瞧这孩子,快别这样。对了,你的姓氏是什么?”

    姓氏?清扬露出一丝苦笑。她倒是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只知道自己叫清扬而已。可是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还不是个被人踢来踢去的宫女。

    定嫔见她俯在地上一动不动,遂笑着说道:“这丫头高兴得连话都不会回了。回老祖宗,她姓章佳氏,章佳氏?清扬。”

    定嫔的话如一记惊天炸雷在清扬的脑中轰响。章佳氏章佳氏一定是弄错了,她怎么可能是章佳氏宫里肯定还有别人也姓章佳氏

    忽地,清扬只觉脑中一阵晕眩,如同一盆冰水直灌而下,凉嗖嗖的,直让她颤抖

    耳边传来喋喋的话语声,却又遥远地让她一点也听不清楚,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

    原来她跟他注定一辈子纠缠不休

    日影西斜,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慈宁宫此时只剩下了孝庄和苏末尔两人。

    孝庄犹是满脸笑意地把玩着定嫔送来的千佛手,苏末尔看她心情甚好,也笑着说:“老祖宗今儿倒跟那弥勒佛一样笑口常开呢。”

    “在宫里头待了几十年怪腻味的,今儿这千佛手倒是很合哀家的心意。”

    “我看是那宫女合老祖宗的心意吧,只是将妃子的宫女送去伺候皇上似乎有点不合规矩。”苏末尔是孝庄的陪嫁丫头,平日里与孝庄关系甚密,两人也经常一起说说皇上的事。

    “这宫里头的规矩还不是给皇上定的,只要是对皇上好就合规矩。皇上在朝堂上本就劳心劳力,若是回到家还要为奴才的事烦心岂能有心料理好朝廷。我们这些婆子大事上帮不了他,自然得在小事上留留心,多找些称心如意的奴才给他使唤,也省得他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躁。”

    “况且今日这丫头哀家一看就喜欢,她还是第一个敢直视哀家的奴才,还有她那眼神,哀家看着就觉得舒服,跟自己的亲孙女一样。更难得的是她还有一颗玲珑的心,能变着花样哄主子开心,皇上身边不就缺这样的奴才吗?而且上回皇上近两个月都叫‘去’,哀家想他是为政事烦心,以致无暇男女之事,这固然是好,但皇上也不是铁打的,所以哀家才会下懿旨出北古口避暑,也好让皇上散散心。谁知皇上后宫中那么多妃嫔不选,偏偏带了个冷落了近两年的定嫔,回来后也是连着几日翻她的牌子。哀家心中就纳闷,这会倒是明白了点,定是那叫清扬的丫头给她的主子弄了点新奇的东西吸引了皇上。既然有这么好的奴才咱们当然得想着皇上,也让他省省心。”

    “老祖宗说的是,只是万一皇上看上了这宫女”

    “皇上看上的宫女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也不在乎多她一个,横竖不过是多了位主子,而且皇上只要做得不过,这样反倒让哀家放心,免得像顺治那样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

    “老祖宗英明!”

    浑浑噩噩,清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景仁宫的。

    月婵看她脸色苍白一副丢了魂魄的样子,唬了一跳:“怎么去了趟慈宁宫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你是不是得罪老祖宗了?你看吧,我就叫你平时不要那么放肆,现在可好了,惹恼了老祖宗吧。”

    清扬却像没听到似的,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定嫔。

    月婵见她双目无神,急了:“主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从明日起清扬就要到乾清宫当差了。”定嫔淡淡的说道。

    “乾清宫?”月婵顿时两眼放光:“那可是很多宫女抢破了头都想去的地方,怎么她反而是这副不乐意的模样?”

    “月婵,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主子说。”

    月婵看了眼清扬没有丝毫表情的脸,虽是不解,但还是乖乖地出去了。

    “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你不要我了?”清扬说完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定嫔看她泪水涟涟,心中一慌,连忙把她拉到身边坐了下来:“好妹妹,你别哭啊,都怪我不好,不该瞒着你。”

    “姐姐,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特意把我推给太皇太后?”

    定嫔微微叹了口气:“你是个有福之人,做宫女实在是太委屈你了。原本我只是想先让你去伺候老祖宗,你聪明灵巧又有许多新花样,老祖宗必定会很喜欢。而老祖宗又极体恤皇上,经常帮皇上调些称心如意的奴才,这样指不定哪天你就可以到乾清宫伺候皇上了。现在倒好,也省了不少波折。”

    “我不想我不想去伺候皇上,我只想跟着姐姐”清扬说完泪水落的越发急了起来。

    定嫔帮她擦了擦泪水:“瞧你说的什么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可有你受的。你跟着我一个过气的妃子能有什么盼头,到了二十五岁放出宫的时候都老了。在外头要么是嫁给一个平庸无为的男人做小妾,要么一个人在宫外孤独终老。到乾清宫可就不一样了,我看皇上待你”定嫔顿了顿继续说道:“万一万一你若是被皇上看中了,封了主位便是身价百倍,祖上积德,横竖比在放出宫要强上百倍。而且皇上他”定嫔咽了咽终究是没有说下去。

    “可是姐姐,皇上不是你爱的人吗?为什么你”

    定嫔微微一笑,娇美的面容华光溢彩,却又饱含着无数的凄凉:“他是我爱的人,可他也是皇上,这就是我的命,我认命。而且就算没有你,皇上也会有别的女人,何必便宜了别人呢。”

    清扬看着她美丽却又饱含沧桑的脸,想到自己章佳氏的身份,不禁一把抱住她,将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肩上。

    姐姐啊,姐姐,你如何会知道,若是让她跟无数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她宁愿到宫外孤独终老。

    暮色四起,天空一点点浓黑,清扬站在院中仰面凝望宫墙上方深黑的天。红墙四合,天就像是一口井,她便在那井底下,只能凝伫,永远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刻。

    月蝉当完值见她站着一动不动地仰望天空,好奇地问道:“看什么呢?”

    “井。”

    “井?天上哪来的井?竟说胡话了。还不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可就要上乾清宫了。”

    清扬微微一怔。

    乾清宫,康熙,章佳氏命运的转轮已经开始了吧那根线早就将他们缠在了一起,也许注定一世无法挣脱,她是不是也要像定嫔那样认命?

    忽然她想到了巴黎圣母院的暗角里那个手刻的,已经深深嵌进石头里,寓意“命运”的大写希腊字母。教堂已经废弃,墙壁已经剥落,那字母却依然清晰的展现在世人面前。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她是不是也要在这紫禁城的一角留下那悲惨的,宿命意味的“命运”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对于千佛手某爬有话要说。话说某爬知道有个长长的,小手一样,用来挠痒的东西,却不知道名字,遂自作主张取了千佛手这个名字,望知道内情的童鞋表拍我~~呵呵o(n_n)o

    敬敏皇贵妃,章佳氏,满洲镶黄旗人,参领海宽之女。初封为妃,康熙二十五年生皇十三子怡亲王胤祥,二十六年生皇十三女和硕温恪公主,三十年生皇十五女和硕敦洛公主。康熙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薨。

    景陵 清圣祖康熙皇帝的陵寝,其特殊之处在于立有两块圣德神功碑,歌颂康熙生前的功绩。 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孝昭仁皇后钮祜禄氏、孝懿仁皇后佟佳氏、雍正帝生母孝恭仁皇后乌雅氏、敬敏皇贵妃章佳氏 祔葬。开创了皇帝陵祔葬皇贵妃的先例。

    荣妃,马佳氏,为员外郎盖山之女,待年宫中。康熙帝最早的妃嫔之一。康熙六年(康熙帝当时只十五岁),生皇子承瑞,十年生皇子赛音察浑,十二年生皇三女固伦荣宪公主,十三年生皇子长华,十四年生皇子长生,十六年二月生皇三子多罗诚郡王胤祉。十六年八月被封为荣嫔,二十年十二月晋为荣妃。荣妃在康熙六年到十六年这段期间,应该是非常受宠的。但是,自康熙二十年以后,荣妃有生之年,未曾再进封。雍正五年丁未闰三月初六日薨,十二月初四日奉安于景陵妃园寝。荣妃是康熙帝第一个皇子的生母,她共生有五子一女。

    遁入宫门

    上午还是极好极晴朗的天气,到了晌午时分却铅云低垂,天色晦暗。一盏茶的功夫,便有细细的雨丝凄凄飘落,雨丝稀疏细碎的敲打在枝叶间,轻微的声音,点点滴滴,依稀入耳。

    秋风夹着雨丝在院中飞舞,卷落了一地的枯叶,吹得檐角的金戈铁马凌乱作响。

    犹在睡梦中的康熙闻声猛然惊坐起来,呼道:“李德全。”

    却是梁九公应声走了进来,康熙瞥了眼窗棂外的潇潇秋雨,语调沉沉地问道:“怎么是你?李德全呢。”

    “回皇上,才刚宁寿宫太后那差人来请李谙达过去一趟。”

    康熙听了这话只觉心中憋闷,顿了顿,问:“这雨下了多久了?”

    “回皇上,下了有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康熙却没了言语,只是盯着窗外晦暗的天色愣愣出神。虽是下午,天色却阴霾得如同夜晚一样,竟似一天又要过去,可是乾清宫依然平静如常······

    “李德全回来了叫他来见我。”康熙说完起身让司衾尚衣的太监给他更衣。

    梁九公答应着退了出去。康熙走到御案前坐了下来,安徽曹素功制墨精良,特贡后甚为康熙所喜,今年进贡的紫玉光墨色泽圆润,墨质细密,背面楷书阳文描金“紫玉光”三字,便道:“取水来试一试新墨。”

    立于御案侧的太监闻言赶紧用铜匙取了水,施于方砚之中,轻轻地旋转墨锭,待墨浸泡稍软后,才逐渐加力。浓黑乌亮的墨汁渐渐在砚堂中泅开,顿时一股淡淡的墨香,萦萦溢出。

    康熙不禁提起御案上的狼毫,洒洒落了两字,那墨却是落纸如漆,光润不胶,果然是好墨!

    这时,门帘轻响,李德全衣衫微湿的走了进来,隐隐还在喘着粗气,似乎是跑着回来的,估计是听说了皇上要见他。

    “皇上。”

    康熙没有抬头,只是面色淡然的问道:“太后找你有什么事?”

    “回皇上,太后找奴才只问了些皇上新近的饮食起居,并嘱咐奴才说天气渐渐转凉,要好生照应着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