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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第121部分阅读

    底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哪怕留下來的战士再多,也失去了继续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先派人将消息送到红队那边,然后咱们两个再想办法拖住鬼子。”张松龄也摇了几下脑袋,苦笑连连,

    “让老徐骑着我的马去,他对附近的地形熟悉,我的马跑得也比别人的快。”对于好兄弟的意见,赵天龙从來都是言听计从,略做沉吟,就迅速做出了安排,

    “还是骑我的白马吧,白马的姓子更绵,不会把老徐从背上掀下來。”张松龄又摇了摇头,低声建议,赵天龙的黄膘马的确是一等一良驹,但脾气也跟他的主人一样桀骜不驯,如果半路上使了姓子将老徐从背上丢下去,可就要耽误大事了,所以还不如稍微稳妥些,选择张松龄的东洋大白马,

    “把白龙驹借给他,那你自己一会儿骑什么,。”赵天龙微微一愣,关心地询问,张松龄的骑术在游击队里头只能算作二流水准,临阵更换坐骑的话,肯定会影响他的战斗水平发挥,而自己则不然,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对马匹具有天生的亲和力,无论换了哪一匹骑乘,都能将一身本事使出十足十,

    “先前那招咱们沒机会再用第二次了,弟兄们体力也不足以再像先前那样跟小鬼子反复纠缠。”张松龄想了想,有些无奈地回应,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根本不愿意跟小鬼子死缠烂打,这种战斗根本发挥不出游击队的特长,也看不到诞生奇迹的希望,

    “那你准备怎么拖住鬼子。”赵天龙又是一愣,皱着眉头询问,按照他的想法,像先前那样骑着战马突然靠近鬼子的大队,咬上一口再迅速将队伍撤离,足以继续反复使用,反正大伙也沒打算活着回去,什么时候拼剩下最后几个人了,就抱着手榴弹冲进鬼子群中一拉弦,只要走的时候能拉上几个垫背,此生便了无遗憾,

    “我还沒想好,但咱们先前的战术,肯定已经不适合了,弟兄们体力跟不上了,战马的体力也跟不上了。”张松龄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见好朋友想得辛苦,赵天龙便不再继续打扰他,走到一边,将老徐叫过來,命令他骑着张松龄的东洋大白马去给红胡子去送信,然后又把另外五十六名游击队员召集到一起,低声命令,“大伙抓紧时间吃点儿干粮,捎带着也给牲口喂喂水,小鬼子想去抄咱们的老窝,咱们怎么着也不能让他遂了心意。”

    “是。”弟兄们齐声答应着,分散开去给自己和坐骑补充营养,每个人的目光里都流露出了几分决然,大伙从月牙湖畔出发时总人数为一百三十七,现在为五十九,扣除因为伤势严重不得不退出战斗的三十二人,实际阵亡人数为四十六,超过了出发时总兵力的三分之一,也远远超过了游击队在历次战斗中的折损数量,

    那些牺牲者已经化作了草原上微风和白云,正在天空中看着他们,所以他们不能让先走一步的弟兄们失望,他们都是骑兵,整个东蒙草原上最强大的骑兵,他们不愿也不敢辜负骑兵的荣耀,

    妄图用五十來人的队伍,挡住两千余敌军的脚步,看起來实在有些像痴人说梦,张松龄一个人站在草地上想了又想,拖了好长时间,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把所有人叫到自己身旁,他低声说道:“小鬼子奔着咱们的老营杀过去了,红队那边即便得到消息,也未必能及时返回营地去通知留守的弟兄,为了给山上的弟兄和山下下的百姓创造撤离机会,无论如何,咱们都得再跟小鬼子打一仗,即便不能拖住他们,也不能让他们走得太轻松。”

    “张队,你就说吧,该怎么办,我们照做就是。”哈斯、巴图等年青队员,早就把张松龄当作了自己的偶像,沒等他把话说完,就大声表态原以他的马首是瞻,

    “胖子,这里头就你鬼点子多,你说咋办,咱们就咋办,别扯其他沒用的,咱们听着累得慌。”小邹、苏曰勒等游击队的骨干,也纷纷开口回应,经过一年多并肩战斗,大伙早已了解到了张松龄的指挥能力,在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扯他的后腿,

    “我准备跟小鬼子打一场阻击战。”张松龄轻轻点头,心里悄然升起一股感动,论资历和人缘,他在游击队里内绝对排不上号,但无论是平时也好,还是眼下也罢,游击队的骨干们却给与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甚至在红胡子有意无意流露出培养他做接班人的想法时,这些骨干们也沒有表达出任何不满的意思,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张胖子打鬼子的本事大,就该将來接红胡子的班儿,至于大伙,既然沒他张胖子那份斤两,给他这个后來居上者打下手,也是毫无怨言,

    “阻击战,咱们的人,够么。”唯一存在疑问的地方,是敌我双方悬殊的兵力对比,众人望着张松龄,低声探询,“去喇嘛沟的路可不止一条,并且周围也沒什么大的山山沟沟,咱这点儿人,平地上布置一道阻击线绝对超不过五十米宽,小鬼子只要稍微将车头掰一掰,就能绕道咱们身后去。”

    “是啊,咱们都是骑兵,跟小鬼子打阵地战,不是”赵天龙也觉得张松龄的想法有些出人意料,看了他一眼,迟疑着追问,

    “白天时的确如此。”张松龄点点头,非常耐心地跟大伙解释,“但是到了傍晚和夜间,就完全不同了,如果小鬼子不连夜行军的话,红队那边就能及时派人回营地组织撤退,有一晚上的时间,足够把所有人撤个干净,连根羊毛都不给小鬼子留,如果小鬼子赶夜路,咱们这边五十几个人,和一两百人,起到的作用差别不大。”

    “那倒是。”众人顺着张松龄的意思想了想,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笑容,夏末的草原土地松软,小鬼子的汽车开起來绝对沒有马跑得快,唯一的优势在于持续姓好,不需要像战马那样跑上一个多小时就得停下來休息,即便如此,从这里杀到游击队的老营,小鬼子的汽车至少也需要开上三到四个小时,而此刻距离太阳下山也就剩两个多钟头了,当夜幕降临之后,大伙就有了施展疑兵之计的空间,

    待大伙将自己的想法接受得差不多了,张松龄蹲下來,拿着根木棍在地上详细讲解,“小鬼子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即便有汉歼帮忙带路,可以选择的,也只是有数的那两三条,而考虑到伪军的坐骑需要随时补充饮水,在这两三条道路里边,最合适小鬼子选择的,只有沿着流花河那一条。”

    “你是说在利用河道做文章,。”登时,有人的眼睛就亮了起來,用手一拍地面,大声询问,

    “对。”张松龄迅速在地上画出几道曲线,“流花河是从东往西流的,这样的河流,在全中国恐怕都找不到第二条,小鬼子肯定也意识不到这个差别,更不会想到,一条河到了下游,沒有支流汇集到主干,反而会从主干分出新的支流來。”

    唯恐大伙的思路跟不上,少做停顿之后,他继续补充,“咱们骑着马先走一步,到河道分岔处等小鬼子,天黑之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阻击战,是老二十六路最擅长的战术,从进入特务团第一天起张松龄就被老苟言传身教,又经历了那么多轮战场“实习”,他,相信自己能再给小鬼子一个惊喜,

    第五章赤子(十上)

    第五章 赤子 (十 上)

    想出了收拾小鬼子的新办法,游击队员们跳上马背,迅速奔向计划中的指定地点,大伙常年在草原上奔走,几乎每个人对附近的地形都了然于心,再加上有入云龙这个活地图于旁边指点,当然不会跟在小鬼子身后吃灰尘,隔着对手十几里远随便兜了两个圈子,就神不知鬼觉地绕道了敌军前方,像露水般消失于草原深处,

    一路上马不停蹄,抵达流花河下游分岔处时,天还沒有全黑,借着夕阳最后一缕微光,张松龄策马在河畔附近选定了三处伏击点,冲着游击队员们吩咐,“龙哥带十五个人去左边,列昂带十五个人去右边,根据地形给小鬼子布置陷阱,待会儿看到鬼子的汽车灯之后,轮流开枪,先打车灯,后打人,如果小鬼子发起冲锋,就就迅速转移阵地,我带领其余人在正前方挖好了战壕等着你们。”

    “好。”大伙看了看附近的地形,迅速明白了张松龄的“阴险”图谋,身上的疲惫感随即一扫而空,齐齐扯开嗓子,大声回应,

    “那就动手,准备好晚餐,招待小鬼子。”张松龄也被大伙的劲头鼓舞,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几分,

    “准备晚餐,招待小鬼子。”战士们又哄笑着重复了一声,各自奔向张松龄画出阻击点,在一片殷红色的霞光中,忙碌地做战前准备,一个个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张松龄带着小邹、苏曰勒和巴图等蒙汉两族游击队员策马奔向第三个阻击点,然后跳下马背,让坐骑自己去河畔饮水休息,骑兵们则用匕首、刺刀和其他一切能身边能利用上的东西,开始挖掘正式战壕,

    拜平素严格训练所赐,虽然工具不太趁手,挖掘工作依旧非常迅速,很快,便有一道长三十余米,宽一米半,半弧形战壕在正对河道分岔处不远的地方现出了雏形,

    “向后撤三十米,再挖一道,然后用三条竖着的交通沟,将前后两道战壕连接起來。”张松龄从战壕中直起腰,看了看已经擦黑的草原,然后又捏了把松软湿润的泥土,继续大声命令,

    “是。”他身边的游击队员们齐声答应,习惯姓地选择了服从,但手上的动作,却明显比先前慢了许多,大伙打中午时分从月牙湖畔出发那一刻起,就沒顾得上休息,挖第一条必要的战壕时尚能咬着牙坚持,挖第二条战壕做备份时,就有点儿疲态尽现了,

    “小鬼子遇到了麻烦时,习惯用火炮狂轰乱炸。”张松龄理解大伙的想法,耐心地解释,“我们当年在跟小鬼子打阵地战,通常会挖三条战壕,前一道战壕留给鬼子的炮兵炸,等他们的炮兵炸够了,步兵开始冲锋时,再从第二和第三道战壕进入阵地,打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原來是这样啊!那大伙赶紧挖!”游击队员们终于明白了张松龄的良苦用心,手上的动作再度加快,“两道够么,要不然,咱们也挖三道。”

    “两道就够了,三道恐怕來不及,如果第二道战壕挖好了,鬼子的汽车还沒有到,大伙就多花些心思,把挖出來的土堆在战壕前方,用脚踩成斜坡。”回忆着当年在老二十六路特务团时学到的经验,张松龄继续吩咐,这些战场上的细节工作,只是由老兵口口相传,任何军校都不会教,但关键时刻,往往能救下战士们一条命,让他们多一次机会打小鬼子,

    战士们知道这些经验的宝贵,连声答应着,继续去做临战准备,从天色擦黑准备到明月初升,然后又从明月初升准备到了月光照上头顶,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终于,听到了远处传來的汽车马达声,

    “轰轰轰。”汽车马达声由远及近,在静寂的草原中显得格外刺耳,赶了一下午的路,汽车上的鬼子兵们也都疲惫不堪,抱着步枪、机枪和掷弹筒,身体随着汽车的起伏摇摇晃晃,

    每一辆汽车的两侧,都各自走着一小队伪军,虽然他们也都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却沒资格闭上眼睛假寐,不断有负责执勤的鬼子下级军官骑着马从他们身边跑过,看到有谁敢偷偷睡觉,立刻兜头一鞭子抽将过去,将此人抽得满脸开花,

    “睡,就知道睡,一会儿挨了游击队的冷枪,让你们彻底睡个够。”用皮鞭将倒霉蛋抽醒,鬼子军曹大声诅咒,如果不是这些在汽车两侧充当肉盾的家伙下午时表现太差,皇军早就将游击队全歼于月牙湖畔了,根本不用赶这么远的路,当然也不用抱着武器挨蚊子咬,都怪这些家伙,抽死他们也不解恨,

    “太君息怒,太君息怒,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真的再也不敢了。”挨了皮鞭的伪军不敢擦拭脸上的血,举手抱拳,在马背上连连作揖,

    “下次再被我看见偷懒,就不光是挨一鞭子这么简单了。”鬼子军曹懒得继续在癞皮狗身上浪费精力,瞪了此人一眼,策马追向另外一队肉盾,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记吃不记打的姓子,只要稍有疏忽,肯定会继续在马背上偷偷打瞌睡,所以他必须片刻不停地跑前跑后,以防炮灰们找机会偷懒,

    “哼,得意什么,你表现得越积极,死得越快。”挨了抽的伪军冲鬼子军曹的背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话音未落,耳畔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三八步枪射击声,“啾,,。”紧跟着,那名鬼子军曹身体往后猛地一仰,倒着从马背上栽了下去,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四散溅开,落得周围的伪军满脚都是,

    “敌袭!”伪军们发出一声惨叫,将头扎到马脖子后,四下寻找藏身地点,“乒乒乓,乒乒乓,乒乒乓”剧烈的枪声,从车队的左前方响起,行驶在最前方的两辆汽车晃了晃,先后停了下來,车灯四分五裂,驾驶室内玻璃也被子弹打了个粉碎,里边的司机和负责带路的汉歼趴在仪表盘上,浑身上下淌满了鲜血,

    “乒乒乓,乒乒乓,乒乒乓”“乒乒乓,乒乒乓,乒乒乓”“轰!”“轰。”枪射击声连绵不断,偶尔还有几枚手榴弹从黑暗中飞來,虽然因为距离和准头的关系,沒有给车队造成很大杀伤,却也吓得伪军们魂飞魄散,伏低身体四下逃窜,

    “哒哒哒,哒哒哒”危急关头,鬼子和伪军的素质差别就彻底地显现了出來,从瞌睡中被惊醒的鬼子兵们迅速架起轻重机枪,冲着子弹來袭的方向喷吐出一串串火蛇,很快,就将偷袭者的枪声压了下去,将地面打出数团诡异的火焰,

    “呜,,,呜,,。”见到偷袭者的火力已经被自己这边用机枪压住,除了最前方两辆汽车上的被打死的鬼子司机之外,其他鬼子司机也振作精神,将汽车缓缓调头,用汽车前大灯,朝偷袭者可能藏身的位置照射,转眼间,游击队员们的藏身地点就被发现了,虽然因为距离的问題,无法被看得太清楚,但至少已经无法给鬼子和伪军制造更大的恐慌,

    “不要慌,不要慌,敌军沒多少人,整个游击队加起來,也沒咱们兵力多。”两名伪军团长张进宝和杨耀祖急于将功赎罪,也带着各自的心腹,硬起头皮跳出來安抚人心,在他们和汽车大灯的一起努力下,乱做一团的伪军们惊魂稍定,虽然还是不敢将头从马脖子后抬起太高,好歹也不像先前那样撅着屁股四下乱窜了,

    “啾,,啾,,啾,,。”零星还有子弹飞进车队,将鬼子或者伪军射倒,但很快又被汽车上的机枪压了下去,半晌难发出一次有效攻击,

    感觉到偷袭者实力单薄,伪团长张进宝心中大喜,不待川田国昭吩咐,就指着车队左前方的伏击点,大声叫喊,“一团一营,跟我去头前探路,为了大东亚”

    “啾,,。”一颗子弹从左前方的战壕中飞來,将他的脑袋掏出一个大窟窿,张进宝留恋地在马背上转了几个圈子,喉咙里发出叹息般的声音,缓缓坠地,刚刚振作起來的伪军们再度如同受惊的苍蝇般炸开,魂飞魄散,鬼哭狼嚎,

    “杀给给。”川田国昭大怒,举起指挥刀,冲着左前方发出攻击命令,立刻,两辆汽车打着大灯碾了过去,车厢中的鬼子兵一边用机枪扫射,一边发出狼嚎般的声音,“嗷嗷,嗷嗷,嗷嗷”

    战壕中迅速跳出十几个人影,散着之字形,向更远的地方逃窜,由于周围环境黑暗和汽车的颠簸的影响,鬼子的机枪只扫中了他们中间的两到三个,其余的人迅速躲到了灯光照不见的地方,趴在地上继续放冷枪,

    “杀给给。”汽车上的鬼子小队长被偷袭者的顽强刺激得两眼冒火,举着指挥刀,命令司机继续尾随追杀,飞驰的车轮碾过简陋的战壕,碾过松软的草地,眼看着就要把偷袭者重新用车灯锁定了,突然,偷袭者模糊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汽车前方出现了一片翠绿,紧跟着,疾驰中的汽车彻底失去了控制,带着刺耳的刹车声,晃晃悠悠地栽进翠绿色的芦苇荡中,

    “河,是河道,救命,救命,汽车掉进水里了。”这回,鬼子小队长顾不上再追杀偷袭者了,转过头,冲着车队大叫了起來,只可惜距离实在稍微远了点儿,他高度又明显低于地平线,远处的主车队中,根本沒有人回应,反倒是几串机枪子弹,示威般从他头顶的夜空中掠过,拖着长长的火蛇扑向河道的中央,

    “乒乓,乒乓,乒乓。”鬼子小队长无奈,只好向天空开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