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看书网 > 都市言情 > 重笙 > 重笙第20部分阅读

重笙第20部分阅读


    便在这时,屋子外边传来问话声:“顾姑娘可起来了?”来人竟是钟天政。

    小丫鬟对钟天政没什么抵抗力,红着脸进来禀报。

    文笙到门口请他进来。

    钟天政看上去十分适应奉京的环境,昨晚睡得不错,整个人神采奕奕,更显风/流俊逸,进门先关切地道:“夜里你这边听着好似折腾到很晚,你得注意身体,万一累病了,岂不是让人担心?”

    文笙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他半真半假的关怀,没有接话,直接切入正题:“钟兄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钟天政无奈地笑了笑:“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好吧,我是来告诉你个好消息的。昨天不是定下了两处宅子吗,方才我同林家人又去转了转,你猜怎的,东风巷那一处遇见一个熟人。”

    “熟人?”

    “呵呵,算不上太熟,只在沈大人家的寒兰会上见过一面。”

    文笙心中一跳,忍不住问:“羽音社的乐师?”

    钟天政笑望着文笙,仿若眉目含情:“我觉着像,适才我同他擦肩而过,没有打招呼,我看他神色有异,应该是认出我来了。总要你亲自去确认一下。”

    那天沈家到场的人很多,羽音社的乐师夹杂其中,想来绝大多数客人对钟天政这张脸都会记忆犹新。

    文笙点了点头:“可知道叫什么,住哪里?”

    “我便说你运气好,那人姓穆名同普,在西河伯家中做西席。就住在东风巷的巷尾,离咱们看中的房子不过几步路。”

    文笙一听便坐不住了:“那我去见见他。”

    担心对方拒而不见,文笙特地写了张拜帖,上面端正写了自己的名字,其下又以一行清丽工整的小楷写道:“伐木丁丁,行船欸乃。长晖一别,末学后进有要事请教,盼请赐见。”

    虽然钟天政眼巴巴望着她,颇有跃跃欲试想要同去的意思,但文笙只是权作未见,带着林英出门,去到穆家扣门请见。

    出来应门的是个大高个儿,一看就孔武有力的模样。

    文笙心中有数,将拜帖递上。

    她在帖子上隐晦地提到了两首《希声谱》的曲子,这位穆先生若是羽音社的人,曾到过高祁家中,自然一见便知,若是不然,只会茫然不知文笙所云。

    但这会儿文笙凭着感觉,已经判断钟天政所说不错,这一位十九就是羽音社的乐师。

    高祁当日曾叫羽音社众人分头参详两首曲谱,并约定过一个月之后再聚,若按高祁的计划,这时候羽音社的成员应该都在邺州才对,怎么会还呆在京里?

    只停了一小会儿,适才应门的汉子自里面出来,请文笙一个人进去。

    这位穆同普年过四旬,之前确实曾在高祁家席上见过。

    叫文笙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穆先生亲自迎她到二门,神色透着不安,见面即道:“前两日我听说戚兄出事,现在看来竟是真的了。”

    文笙把情况简单地说了说,她还想着羽音社高祁、张寄北等人不会坐视不管,想问问穆同普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穆同普却道:“除了戚琴,这段时间还有四五位乐师自长晖聚会后失踪没了音讯,果然是被绑到了京里?我猜定是那姚华所为,当日他以《希声谱》为饵,就没安着好心。我今日还看到和他在一起那姓钟的。不行,我需得离京先避避风头。”(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钟天政的手段(粉30+)

    文笙在穆家没有呆多久。

    除了知晓羽音社戚琴之外还有乐师失踪这一消息,便是认识了一个胆小如鼠的乐师。

    离开穆家的时候,文笙不禁庆幸还好没有带钟天政一起来,不然穆同普只怕当场翻脸,命他那位护卫高手出手将两人擒下。

    高祁和张寄北到现在没有任何作为,一盘散沙的羽音社,实在不足以成事。

    难怪朝廷对其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帮乐师闹腾。

    文笙心事重重回了林家,穆同普怀疑姚华,她却凭着直觉认为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此时她身边除了钟天政,连个可以商量事的人都没有。

    不行就同他商量商量?

    文笙这般想着,在林家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钟天政,就连昨天跟着她出去的几个人也都不见了踪影。

    林英去问了问,说是大家都去了另一处位于终南巷的宅子。

    终南巷就在英台大街的南边,与闫宝雄家后门外的那条街相通,做什么都方便,林家人掏钱痛快,连价都未还,昨天傍晚她看完之后就径直定下来了,若是不出穆同普这回事,这会儿文笙已经带着人搬过去住了。

    既然钟天政带着人过去了,文笙没有多想,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和林英过去同大伙会合。

    待等到了那处宅子,进门文笙便觉着气氛不对。

    林家两个人守着门。满院子荒草丛生,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人收拾,正屋的门开着。一个陌生的声音自里面传出来,透着惊恐:“你们想干什么?天子脚下,竟然敢当街绑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文笙怔了怔,转头往守门的下人望去,那汉子目光一闪,避开了文笙询问的眼神。

    文笙快步往正屋走去。还未到门口,就听里面一个声音不徐不疾道:“这个就不劳孙先生操心了。偌大的奉京,哪天不发生点儿见不得光的事,不要说绑人,杀人的事孙先生都参合过。怎么好来说我?”竟是钟天政。

    文笙走到门口止步,就见屋子当中跪了一个人,身上的绸缎长衫蹭满了泥土,滚得全身都是褶,两手反剪绑在背后,脑袋上罩着麻袋,看不到长相。

    他身后站了两个林家人,钟天政大模大样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手摸着下巴。低头望着下跪那人,好似俯视着一只蝼蚁。

    林经守在一旁。

    这会儿钟天政听到了外边脚步声,循声望来。与文笙四目相触,脸上露出笑意,伸出修长的手指,竖到唇边,冲着文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文笙微微蹙了蹙眉。

    她停在了门口没有进去,将目光移至那跪着的人身上。

    看身材打扮。这人年纪应该不轻了,生活的环境不错。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头。

    钟天政说他“杀人的事都参合过”,这人并不反驳,只是瑟瑟发抖,看来并没有冤枉他。

    他不说话,钟天政也不说话,屋子里气氛格外压抑,那人被麻袋罩头,透不过气来,喘息愈来愈急,文笙就见钟天政对着一旁的林经轻轻抬了抬下巴,林经会意,上前抓住了那人的脖颈,向后猛地一拖。

    “啊!”那孙先生发出一声恐惧之极地大叫,“你们要什么,别杀我,我有钱,我拿钱把自己赎回去。”

    钟天政闻言轻蔑地笑了笑:“我们不要钱。只有几句话想问一问孙先生,问完了便把你放回去,保证你一根毫毛都不会少。”

    他顿了顿,放轻柔了语气:“你看,我们是很有诚意的,抓你的时候用东西蒙了头,这样你看不到我们,大家再见面就不会觉着尴尬了。”

    文笙听到这里,不用往下看,便知道这姓孙的撑不住。

    果然那孙先生立刻就不挣扎了,声音自麻袋中透出来,听上去有些沉闷:“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那就好。”钟天政歪着脑袋对文笙露出一个孩童般得意的笑容,问话的语气中却丝毫听不出异样,“你知道闫宝雄做什么去了?”

    那人似是一怔,赶紧回道:“老爷出京办事去了。”

    果然,自己叫林家的人在闫府外盯着,这些人却跟着钟天政自作主张,把闫宝雄的亲信抓了回来。

    这个人穿着体面,养尊处优,一看就是闫府的管家门客之类。

    钟天政的声音听上去冷冰冰的,似是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去做什么,和谁一起去的?”

    那人连忙道:“上个月月初,老爷说有事要跑一趟大兴,特意把大爷叫回家交待了一番。他是和西街平安胡同的两位许爷,还有南街张大爷他们一起离的京。”

    钟天政冷笑了一声:“学了武艺,不得参合朝政,我看姓闫的是忘了祖师爷教诲。你接着说。”

    接着说?说什么,那姓孙的显得有些懵懂,想了想才道:“两位许爷中途回来过一次,说是老爷有点别的事耽搁了,大概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钟天政又问了几句同去那几人的情况,终于问到了那个文笙现下最为关心的问题:“你家老爷这些年在京里,给什么人效力?”

    姓孙的迟疑未语,这次林经不等吩咐,上去冲着他下身狠狠踹了两脚,巨痛之下姓孙的惨号出声,忙不迭叫道:“我说,饶命,这又不是什么机密大事,我家老爷和许爷、张爷他们都是在帮着二皇子殿下做事。”

    屋子里一时静了静,钟天政和林家下人一齐向着文笙望来。

    文笙明白他们眼神中的意思,大抵是在说,看吧,就是这么简单。

    建昭帝的二皇子杨昊俭,贤妃所生,今年只有十八岁,还未定下正妃的人选,刚刚遵照建昭帝的旨意自行开府居住。

    文笙没有说什么,转身向一旁走了几步,来到南窗下。

    她将身体向后靠,倚在窗棂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浮云,心情有些萧索。

    耳听着林经和钟天政还在屋子里一唱一和地恐吓着那姓孙的:“这人没用了,干脆就在院子里挖个坑,活埋了得了,省得他出去之后胡说八道。”

    “这主意不错。”

    那姓孙的赌咒发誓,口中不住哀求。

    过了一会儿,钟天政才仿佛开恩道:“算了,咱们说话算话,等天黑了就把他送回去吧。孙先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说话间脚步声响,钟天政自屋子里出来,屋里林家几个下人一起动手,连拉带拽,将那姓孙的像拖死狗一样拖去了后院,找间屋子关进去。

    钟天政走到南窗前,和文笙隔着两三步远站住,也不做声,就那么默默望着她。

    林经几个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回来,吆喝了前院守门的,大家一起除草归置东西,开始收拾庭院。

    过了好一会儿,文笙才开口道:“谢谢你,为了我的事,叫你跟着如此费心。”

    “当真?可我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这么说的。”钟天政望着她,目光颇有些哀怨,似是觉着调查有了重大的进展,他这么尽心竭力,却得不到文笙的夸赞,因此很是委屈。

    文笙叹息一声:“我是觉着自己很没用。要你们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才能找到线索。”

    钟天政松了口气,微微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不算什么啊,你看,那姓孙的是闫宝雄的心腹管事,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又没有杀人放火,只是小小地吓唬了他一下,他就什么都说了。”

    文笙点了点头,振作了一下精神,问道:“你们跟到了他家里,然后下的手?”

    “放心吧,没人瞧见。”钟天政跟她保证。

    停了停,他突然道:“事不宜迟,既然有线索了,我准备呆会儿不管是姓张的还是姓许的,再去抓一个来审一审,看看消息是否准确。”

    姓张姓许的,都是和闫宝雄同一个级数的高手,抓他们可与抓方才那姓孙的不同,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但经过了刚才这一幕,文笙又不是傻的,哪里还看不出来钟天政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她默然半晌,叮嘱道:“小心些。”

    钟天政笑着回应:“只管放心。”他看着林家诸人把院子收拾的差不多了,随便点了几个人,便要出门去。

    文笙叫住他:“钟兄,需要我做点什么?”

    钟天政目光温柔而又缠绵:“你歇歇吧,这些天累坏了,等需要你出马时,我再叫你。”

    果然不管多难的事到了钟天政手里,他都有办法轻松解决。

    临近中午的时候,钟天政一行赶了辆驴车回来,车上堆着满满的粮食和柴火,一看便是搬家的样子。

    几个人到了门口,往下卸东西,趁着周围没人,从车上拖下一个麻袋来。

    那麻袋犹在不停蠕动,里面明显是个大活人。

    抓回来的是许家老二,因为是个武林高手,钟天政审问他的手段显然不像之前那么温和,一个下午,厚重的棉被隔绝了那人的呻/吟哀嚎声,快到傍晚,钟天政软硬兼施,终于撬开了他的嘴。(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西山夜宴

    (点击突然这么少,真叫人绝望。)

    “事情就是这样,应该不会有错了。”钟天政拿到口供,仔细推敲过,十分肯定地对文笙说。

    据许家老二供认,他们兄弟以及闫宝雄等一干江湖人早在七八年前便被一位解先生以重金招揽,专门干些绑架、暗杀之类的脏活,直到二皇子出来单独开府,解先生住到了他的庄子上,他们几个江湖人才知道这解先生原来是贤妃娘娘的心腹。

    解先生名叫解俊郎,如今是二皇子麾下的首席智囊。

    前段时间二皇子听说了首阳因为《希声谱》死于东夷刺客之手,突然心血来潮,想要破解《希声谱》的秘密。

    偏偏还不欲声张,一心要避开玄音阁的众位乐师另辟蹊径。

    解俊郎便将主意打到了羽音社的乐师们身上。

    担心好言招揽会被拒绝,反而走漏风声,干脆就由许氏兄弟他们先去把人都抓到京里来,关在二皇子的庄子里,慢慢使其屈服。

    戚琴和王昔因为同东夷人接触过,那姓黄的j细和商其更是败在戚琴手下,这两人自是首当其冲,成了他们先下手的目标。

    许家老二他们只管抓人,戚琴和王昔在二皇子的庄子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形,过得好不好一概不知。

    知道了这些情况,文笙暗暗松了口气。

    悬着已久的心总算落下一半。

    以前她虽然也同云鹭说过。既然没有当场杀人,而是不嫌麻烦地送到京里,二老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那毕竟只是推测,如今总算是得了准信。

    至于那另一半,则是杨昊俭这个人风评很是一般,许家老二也说他喜怒无常,做事颇为随心所欲。

    文笙担心师父王昔明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也收敛不住脾气,一旦惹怒了杨昊俭。怕是等不到她设法营救。

    钟天政坐在文笙对面,手掩在宽大的袍袖中。一只手臂托着腮,望着文笙沉思半晌,突道:“许二说今天晚上杨昊俭在庄子上设宴请客,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混进去。若是有机会下手,便把两位老人家救出来,省得你这样心事重重,我看着不好受。”

    文笙没想到他这样胆大包天,吓了一跳:“你一个人去?”

    “不然还有谁?你不是擅长画画么,画上两幅人像给我带着,免得到时候救错了人。”

    文笙望着他,想说不行,这太危险了。说出来的却是:“钟兄,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钟天政不以为忤。反而望着她粲然一笑:“我的老天,你可算是问出来了。这才对嘛,你我早应坦诚相待,我宁可你有什么不解的就问,也不愿你把疑惑都藏在心里。”

    钟天政如此爽快,到叫文笙有些意外。

    认识钟天政到现在。文笙觉着不是自己不够坦诚,而是她原本不太想过问这个人的秘密。

    她与钟天政。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君子之交淡如水,文笙不想离着他太近,更何况,她有一种直觉,她没有看透钟天政,他自始至终展现在众人眼前的,都是假相。

    可是进京之后,他完全丢开了自己的事,尽心竭力地在为文笙奔走,甚至不惜暴露他隐藏起来的实力,又要甘冒奇险去救人……

    如此相待,令文笙感动之余,觉着应该往前迈一步,好好了解一下眼前的这个人。

    钟天政拿了桌子上的一个空茶盏,放在手指间随意把玩,偏头想了想措辞,垂下眼眸,脸上露出了伤感之色:“我随母姓,天政是我娘给我取的名字……”

    文笙神情专注地听他说,“天政”这名字细细琢磨,里头似是有些别的意味。

    “从记事起,我便跟着我娘东躲西藏,没过过安稳日子。看看我这张脸,”他还真仰起脸来,左右侧着给文笙看了看,“我娘是个少见的大美人,可是她要整日把自己打扮得又脏又臭,生怕给旁人认出来,直到我十岁那年,她找到合适的人托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